米雷停下,有些害怕地看著安東尼︰「什麼事?」
安東尼惡狠狠地說︰「你留下來!不然我把你交給斯堪布雷的巡捕,告訴他們是你殺了我的小少爺!」
米雷問道︰「憑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安東尼說︰「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嗎?你身上的血怎麼回事?」
米雷一驚︰「是你家少爺自己濺到我身上的。」
「是嗎?那就是說我家少爺自己想自殺,割了自己的脖子,把血滴到你身上的?」
「……」米雷無語了,是啊這怎麼解釋呢?「那我留下來你就不會這麼做了,對吧?可是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會做,你要我留下來有什麼用呢?」
「我要把你送到雷斯林學院去學習魔法!」
「啊?」米雷一听,傻了……有這等便宜事?
自己千辛萬苦來到斯堪布雷就是為了進入雷斯林學院去學習魔法,現在這個人不是瘋了吧?要送自己去大陸上最好的魔法學院去學習魔法!那可是要花費巨大的事情,自己雖然有幾分把握可以獲得入學資格,但這巨額的學費卻無從著落,現在竟然天上掉餡餅了……
米雷听了後,裝做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安東尼向斯堪布雷的方向看了看,好像那三個過來的黑點拐到另一條路上,並沒有逕直走到這邊來。于是放下心來,馬車兩邊的路向遠方延伸,一個人影沒有。人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現在是大白天的,殺個人放把火似乎也挺合適。
安東尼在米雷的幫忙下,把兩具尸體拖到河邊,然後撕開了一個火系魔法卷軸,把尸體火化了,又用一個水系魔法卷軸沖干淨了馬車與路面上的痕跡。看來安東尼這些事情沒少做,竟然干的這麼利索。
安東尼害怕米雷逃跑,找了一條結實的繩子把米雷綁在車廂里,自己一頭扎進河里,模索了半天,把小少爺的尸體撈了上來,找塊大布包好,放進馬車里。把米雷解開,摁進河水里,從頭到腳沖了個干淨,從行李里頭挑出一套衣衫給他換上,米雷走了整整一天,已經餓的頭暈眼花,哪有力氣抵抗,只有逆來順受,默默地忍著。
安東尼看著換好衣服的米雷,不禁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又掐了掐自己,模了模旁邊少爺的尸體,確信自己確確實實生活在現實中,使勁拍了一下大腿,月兌口而出,「太像了!他娘的!」
兩人趕著馬車進入斯堪布雷,來到一個驛館前,迎出來一個中年法師,一身青色法師袍,神色憂郁,見到安東尼和米雷,微一躬身,「三少爺和二管家也到啦!老爺交待的事情我還沒辦好。」安東尼鼻子輕哼一聲︰「嗯,斯烈安,那個不忙,我記得你以前擅長在皮膚上做標記對不對?現在有點要事要先辦一下。」斯烈安忙問道︰「是啊,以前學醫的時候學過一些。究竟有怎麼回事?」
安東尼說道︰「路上出了點麻煩,你這兒有沒有要好的朋友?或者能找一間安靜的房子也行。這事情必須要快。」
斯烈安回答︰「房子倒是有一間,也挺安靜,不過離這兒可不近。在斯堪布雷城的西北角,你看行不行?」
安東尼連說可以,兩人迅速上了馬車,米雷坐在車內,在斯烈安的指引下,迅速駕車去了。
剛過正午的陽光照射在城內,大街上也是炙烤一樣炎熱,了無人影,安東尼連連催馬快行。從兩人最初在踫面,斯烈安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猛地想起一事︰「咦,犬村和皮特怎麼沒跟來?我記得在清水鎮分手時,你們是四個人哪。」安東尼眼皮也沒抬一下,沉聲說︰「死了。」然後把詳細的經過說了一遍,米雷听來清楚,他隱瞞了那個少年的死。
原來這一行五人從米德海姆趕來,安東尼•門斯是德樂家的二管家,高級法師斯烈安是德爾家的雇佣魔法師,兩個大劍士犬村和皮特,一起護送三少爺米倫•德爾來斯堪布雷的雷斯林魔法學院入學。五人在離斯堪布雷二百里的清水鎮分手,法師斯烈安先來一步,辦一下老爺交待的事情。估計那四個黑衣人老早就盯上三少爺的項鏈了,一俟斯烈安離開,就想動手,結果這一路上,快到斯堪布雷才找到機會,目標就是三少爺脖子上的項鏈。
看來搶東西的人也並想殺人,結果因為三少爺表現的太過強悍,遭致殺身之禍。不過安東尼向斯烈安隱瞞了這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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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在米雷耳邊嚴厲地警告了幾句,讓斯烈安領著米雷進到中間的大廳里,自己剛扛著少爺的尸體進了小偏房,打開包裹,剝光了衣服,仔細查看了少爺身上,一身皮膚光滑溜溜,本應健美,實際卻瘦的可憐,在家嬌生慣養太過。尸體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表現為尸僵了。安東尼把全身仔細檢查一遍,只在左肩上發現一個圓形胎記,其余地方倒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于是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子,把肩上的皮膚削了下來。
米雷緊張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安東尼想要做什麼。不過看情形他是不會害自己的,也就暫時放寬了心思,打量起屋內的擺設來。
這是一間不大的小屋子,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靠近東牆的地方有幾個圓形的墊子,顏色挺暗,顯的很陳舊,看來使用的時日不短了。屋內沒有再多東西,顯得空蕩蕩的,窗台上擺著兩盆花,只有綠色的葉子,也沒有其他什麼花。看來這屋子的主人喜歡安靜清幽,加之房子所處的地方遠離喧囂的市中心,應是一個清心修煉的好地方。
斯烈安站立一旁。他是一個水系魔法師,世居米德海姆城。時運不濟吧,在魔法界沒有闖蕩出什麼名望來,因為一次慘烈的聚眾打架,被官府捉去,要關十年的牢房,最後其家人求到德爾家。老奸巨滑的葛朗台•德爾算了一筆帳,看出有利可圖,出了一大筆錢,把斯烈安從牢獄里撈了出來,並且雇他做了家庭魔法師護衛,每當帶有貴重物品外出時就把他當作保鏢一樣使。一個高級魔法師保鏢!誰還敢打我的主意!
安東尼依法炮制,以火系魔法卷軸把小少爺的尸體焚毀掉,一切處理的干干淨淨,只拿著那一塊人皮,來到中間的屋子里,對斯烈安說︰「少爺想要這樣一個標志。」使眼色狠狠地瞪了米雷一眼,米雷會意,只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何況還要靠這家伙進入到雷斯林學院學習呢。
斯烈安很是奇怪,他在德爾家這幾年里,很清楚這個三少爺的脾性,怕疼,怕吃苦,怎麼會想起來要這樣一個標志,從安東尼手上接過來,看了看,什麼也沒看出來,只是一塊普通的標記嘛,更像是一塊胎記。然後看了看米雷,米雷不敢說話——安東尼已經交待過了。模樣可以相同,但聲音可假冒不得。但還要裝裝樣子,米雷點了點頭,拿鼻子哼了哼,表示同意。
斯烈安讓米雷安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先以冰凍術把米倫左肩相應的位置封住,然後從空間袋里召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照著標志的樣子刻畫起來,好在這個標志只是面積大,里面的內容卻沒有多少,很快刻畫完畢。斯烈安把標記拿水元素強化了一下,確保不會掉色去,確保結疤裉去之後標志不會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