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我就一直睡不著,只好坐在電腦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這個不是夢,這個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而我切切實實經歷了,這種超自然現象叫我怎麼接受呢?更不要說解釋了。腦子里塞進來更多的問題,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去思考爺爺跟我說的那些話。如果這些都是真的話,也就是說爺爺隱瞞了整個家族幾十年,去當演員的話也可以把奧斯卡的小金人拿回來了吧,最次也搞個金馬獎金像獎之類的。
胡亂思考中天已漸白,看著煙灰缸自己嚇了一跳,家里辦喪事本來兜里就裝著兩三包煙備著接待使,不知不覺煙灰缸已經塞滿了煙頭如同煙刺蝟般。想想今天中午爺爺骨灰壇還要下葬,遂起身洗了把臉趕去靈堂。
到那已經八點多了,幫著準備些東西,一晃眼就到了十點半左右。下葬的地點在我們這個小縣城東邊的鴨嘴山上,到山腳只要十分鐘左右,主要是進山需要半個多小時,父輩幾個叔伯聚頭商量了一下,十一點之前準備就緒,就開始出發了。
廣西桂北地區三月份雨水還是挺多的,今天也是陰沉沉隨時要下雨一般。一路上奏著哀樂,撒著紙錢,放著鞭炮,我披麻戴孝和家人走在一起,一直涌上的悲傷讓我眼淚不住的往下掉。走出小縣城,逐漸到了鴨嘴山腳下,之前風水先生看的墓穴大伯清楚在哪里,遂一行人往下葬之處走去。
剛開始上山沒走幾步,我的頭卻開始脹痛起來,心想估計是昨晚沒怎麼睡好,加上悲傷慟哭的心情,難免會精神有點恍惚身體不適,不曾想,走著走著,身體一歪竟然摔倒在地。我正要起身,卻發現前面一下子停住了。我向前看去,竟然看到爺爺的骨灰壇跌落在地,壇子碎了灰白的骨灰灑了山路一片,叔伯們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一幫人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
女乃女乃哭嚎一聲撲到在地,雙手顫顫巍巍捧起一把骨灰,悲慟的喊道︰「子嵩啊,最後一程你都走得不安穩啊!我也不想活了啊!」嬸娘伯母們忙扶起女乃女乃,幾個叔伯也反應過來,招呼著人趕快回去縣城買骨灰壇,小心翼翼的把灑落的骨灰裝在稍大的一片碎壇片里。
我心里好像被水泵抽了一下水全干了再馬上放出來一樣,把原本沉底的很多感覺一古腦的全翻滾了上來,估計其他的親人也大都這樣,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個好兆頭。
還好叔伯叫的伙計手腳很快,也離縣城不遠,開著車去比我們走快得多,十多分鐘已然買回一個新壇。大伯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多小時,收拾好便立即重新上路了。
之後一切還算順利,爺爺的碑還沒放上去,按風俗三年之後才正式安碑,按照當地的風俗做了些規矩,孝子孝孫們在爺爺墳前磕了幾個頭,一行人就原路返回了。回來的路上我一直覺得莫名的心煩意亂,也不知道心情唱的是哪出,腦子也越來越脹痛,渾身發熱,手就想往兜里拿煙抽。
煙放在左兜里,心神恍惚間竟一下忘了伸往右兜,往下一抓,卻抓住了那塊黑玉,一模才發現,黑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