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舊的房間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只有一台老式電視機與一台影碟機。阿星和十幾個小孩正聚精會神地看電影。阿星為電影里的發哥嚼著泡泡糖一甩手可以變牌深深著迷。自言自語地說︰「我們要發財了。」至于阿星為何突然覺得他們會發財,誰都不知道。直到某個星期天。阿星他們一幫人正在河里游泳。一個5歲的小朋友跑過來對阿星大喊道︰「姐夫,姐夫。」
阿星一看是阿美的小弟小堅來了,于是跑上岸來到小堅面前說︰「小堅,你來這里干什麼?」
小堅說︰「姐夫,我看到東興耀揚他們在樹林里賭錢。」阿星一听開心的問︰「是真的?太好了。」小堅開心的伸出了右手。阿星從地上的衣服口袋抓出一把糖果給小堅說︰「你姐今天在家干麼?」
小堅邊接過糖果邊說︰「在寫作業。」阿星再掏了一把糖果給小堅說︰「偷偷的放在你姐的書包里,不要讓他知道我愛她,明白了沒?」小堅點頭說︰「恩,我知道了,姐夫。」然後轉身離去了。阿星看見小堅走後,馬上對其他河里的小孩子說︰「起來穿衣服,準備干活。」
所有小孩子上了岸,穿上衣服原地待命。儼然一支受過嚴格訓練的小團隊。阿星在一隊整齊的隊伍前,開始發號施令了,說道︰「把你們口袋里的錢統統交出來投資。」
沒一會兒就湊了4塊錢。手里拿著錢的阿星一看村里的首富包皮沒有把錢交出來,心想︰「他爸爸的情人都有好幾個,會沒有錢?」于是把聲唄提高,責備道︰「包皮,你太讓我失望了,關鍵時候你這麼就不懂得發揮你的長處了?」兄弟們一听包皮沒有交錢,你一言他一語的說包皮不夠江湖。包皮受不了大眾的言論,于是被說眼楮濕潤起來。正當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阿星趕緊改變聲音的基調,溫和加點不太像樣的慈祥說︰「‘好了,不要說了,這也不能怪包皮,他上次沒有看,我們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包皮一听馬上把口袋里的四塊錢交了出來。
兄弟們一看包皮竟然一人捐出四塊錢,不禁「‘哇」的驚喧。大飛用剛挖完鼻孔的手拍了拍包皮的肩膀,並順帶抹了兩下說︰「首富就是首富啊,不一樣,一出手就是四塊錢。」
阿星手里握著八塊錢興奮的說︰「有了這七塊錢足已贏光東興耀揚所有的家產了,哈哈哈。」
大傻仿佛有些不明白,于是舉手問道︰「明明是八塊錢怎麼說成了七塊錢了?南哥。」
阿星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大傻,你問的好,賭神是要吃泡泡糖的,你快去零售店買一塊錢泡泡糖,然後把你老爸的那件黑大衣偷出來,哈哈……」把一塊錢給了大傻,那熟悉的笑聲再度回蕩在這個小村莊的上空。
大傻接過那一塊錢,毫不遲疑的敬禮︰「是,老大。」跑遠了。當然,大傻不會讓阿星失望,準確無誤地買了一塊錢的口香糖,以及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來了黑大衣。阿星穿上黑大衣帶一幫人來到了樹林,看見東興耀揚正蹲在樹林的一棵大樹底下,旁邊圍著一群小孩,知道他們在玩天地干,一個小孩子做話事佬,喊道︰「各位,東興耀揚做東,一人2張牌,比大小分輸贏。要下注的快點下注了。」阿星跟大傻等人說︰「等一下我一個人過去,你們在這里等我的好消息,還有,當我進去的時候你們要把樹葉往我的頭上灑,熱烈鼓掌,就像英雄走過樹林那樣,听到沒有?」
伙伴們紛紛點頭。阿星笑了笑把前幾天在飯店門口叼過的那根中華煙再度叼在嘴里,大步流星式地走向「賭場」,一切如阿星想象的那樣——樹葉漫天落下,飄揚在他頭頂上,太陽光穿過樹葉,形成一根根光柱,一陣微風吹過,光柱跟隨樹葉的閃動而閃動起來,林中掌聲孑然響起。
這是何等的氣派,作者我自然不用多說了。東興耀揚的人看得那是目瞪口呆,一個小弟不禁跟著拍起手來,失口道︰「哇,賭神!」東興耀揚冷眼斜看那小弟,那小弟自知犯錯誤了,于是停止鼓掌,但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制止得了一個,制止不了全部,「啪啪……」掌聲再次在別的小弟身上響起,之後又有幾個小弟跟著拍起了手。最後全部小孩跟著一起鼓掌。
阿星拿下煙,吐了口氣指著東興耀楊說︰「東興耀揚。」東興耀揚見了阿星說︰「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河邊的扛耙子陳浩男啊。」阿星笑了笑說︰「耀揚兄,不要這麼說,我們是河水不犯井水,是不是?」此時,阿星旁邊的一小弟提示道︰「大哥,是井水不犯河水。」阿星一听有點不高興,大聲叫道︰「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大家不犯大家的意思嗎?」訓完小弟後繼續跟東興耀楊說道︰「你們在賭錢啊,很有雅興啊。」
東興耀揚說︰「怎麼,你想叫警察嗎?」
「何必呢?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只不過我今天剛巧手頭寬裕。」阿星邊說邊從大衣里兜掏出七塊錢︰「耀揚兄既然不歡迎我,那我也就不奉陪了。」說完聳了聳肩做出要走的樣子。
東興耀揚自然有點急,怕阿星真的去報警,于是說道︰「哎,南哥,既然來了,就玩幾把吧。我怎麼能不歡迎你呢?大家都是出來混的。」
阿星轉過身來,故作思考的樣子,點點頭說︰「那好吧,我就陪你們玩兩把。」
東興耀揚拿起撲克拍,邊洗牌邊說︰「我們玩的是天地干,大吃小,平點我吃,我做東,怎麼樣,南哥不會不敢玩吧。」
阿星學著周星馳的語氣不屑地道︰「完全了解,開始吧?」
只見東興耀揚熟練的洗牌開牌,幾局之後阿星就輸了5塊,.牌面上只有2塊錢了。身價一再跌落,眼看就要快加入丐幫了,但阿星完全不顧此時的狀況,腦海里一直在想里的電影情節。東興耀揚再次開牌.媽的,東興耀楊那小子竟然是八點,阿星急了。「怎麼辦?」阿星從《賭神》情節中回過神來。阿星想到突然一個細節——泡泡糖。阿星忘了吃泡泡糖。阿星馬上往嘴里塞一顆泡泡糖,嚼了起來。面帶微笑的看著東興耀揚。
東興耀揚等不急了︰「你搞什麼東西?我八點,你開牌啊?」阿星一听,笑了笑,右手甩了一下牌九點,剛好贏八點。阿星大叫︰「賭神萬歲。」阿星心想︰「耀揚,你個王八蛋,看我今天怎麼弄死你。」結果不負阿星所望,連續幾把阿星都贏了東興耀揚。
幾把下來,東興耀揚輸的眼都紅了,但他很快看出了其中的破綻,叫過小弟,在他耳邊囑咐道︰「快去買泡泡糖!」沒過一會,耀楊的小弟便買來了泡泡糖。
東興耀揚與阿星兩人眼對眼,嘴巴同時吃著泡泡糖,開牌,阿星輸了。如此地,阿星連輸幾局,很快,身上又快沒本錢了,距離加入丐幫的距離已經不遠了。
面對如此狀況,阿星搞不懂了,生氣道︰「你他媽的先開牌。」
東興耀揚正開心地吹起了泡泡糖說︰「先開就先開。」一看是兩點,由于實際點數與心里願望點數距離過大,耀楊心里不禁驚訝起來,叫道︰「有沒有搞錯啊!」阿星一看牌面是兩點,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又是一陣熟悉的笑聲。
東興耀揚有點生氣了,大罵道︰「笑個鳥啊,你快開牌。」
阿星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大笑說︰「根據現在的狀況,還用開牌嗎?肯定比你大啦。」阿星滿懷信心地開牌,是一點。禁止,此時阿星的世界是禁止的,仿佛連心跳都停止,阿星怎麼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狀況。但是牌面那個碩大的一字真實地在他眼簾底下出現,映入他的腦海。但是賭神自有賭神的過人之處,阿星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下面的對白徹底改變了現實的狀況。
東興耀揚一看,笑了起來︰「你他媽的,我已經夠背了,想不到你比我還倒霉,一點,我發現你真是天才啊。」阿星笑了笑說︰「什麼一點,明明是八點好不好,你要不要看清楚一點?」這時東興耀揚的手下看了看說︰「周星遲,你搞錯了,你以為你自己很搞笑是吧。」阿星朝東興耀楊的手下一巴掌飛過去說︰「怎麼會錯呢?我發誓我真的是八點,不信你們去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八點了。」說著阿星便伸手過去抓錢。
東興耀揚按住阿星的手說︰「南哥,雖然我長的有點黑,可我不是白痴。」
阿星停住笑說,場面再度緊張嚴肅起來,阿星說︰「我真的是八點。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周潤發,是他演的。」
東興耀揚感覺有點被人耍的意思,于是火大了起來,大罵︰「我看你媽,給我打。」一幫小孩子按住阿星一個勁的打。
阿星被打的大叫暗號︰「110啊。」大飛、大傻等一幫人听到南哥的暗號,馬上沖了出去,兩幫「黑社會」絞拼在一起,你撕我臉,我撓你一爪子。慢鏡頭,打斗聲,悲慘的音樂,諸如此類的電影畫面再度在這森林里上演著。
如果現場有攝像機在拍攝,後期處理時,把幀數調低,變成慢鏡頭,那打斗聲,加上悲慘的音樂,諸如此類的電影畫面,讀者你會想起那個年代一部很火的電影嗎?沒有錯,它就是《古惑仔》。
是的,阿星玩的是一種表演,他的表演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當旁邊人看到他在打架的時候,會冷眼罵他是小流氓,而阿星潛在的內心里,他是在模仿,用生活的代價來模仿他的偶像,也可以認為這是他最拿手的游戲,這游戲叫「玩古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