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幫新幫主確定後,幫會里里外外的確有過一陣喜慶的日子,但是等這熱勁過後,鯊魚幫還是原來那個鯊魚幫,依然沒有任何「大業務」,收保護費的還是去收保護費,賭錢的依舊賭錢,沒有一樣如阿星所願望的「風風光光」。
阿星在思想上有了些小的轉變,通過安心的自殺的事件,他第一次被人世間的情所震撼。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女人,能埋藏這麼久地,致死不渝地愛著她的初戀男友,這些情和義讓阿星看到了人世間的真善美。想到這些,阿星開始有點懷念阿美了,但是在他記憶里,那些陳年往事好像已經注定了一去不復返。于是整天賴在家里睡大覺,也懶得去收保護費了。
當然,上海灘除了黑幫以外,還有更多厲害的勢力,就是外國租界。他們被上海灘的人看做大西洋彼岸的妖怪,他們許多年前在這里扎根,並成立自己安全警戒系統以及政府機構。
在上海外灘,有這麼一座標致的西式建築物,高高的鐵閘門,白色的外牆上時刻透露出一種高雅的西式古典韻味,門外有作風森嚴的外國近衛隊嚴防把手,門口進進出出的是一些外國官員,這就是當年的外國租界。
外國租界除了有外國守衛把守外,還受中國政府的保護。平常,一般中國人是不允許進入外國租界的,如有中國貧民闖入租界區,中國警察便依法制裁,將其定為騷擾租界的罪名而關入大牢。如此看來,在外國租界居住的人是上海灘當時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租界區的外國人將面臨著一股嚴峻和強大的力量,外國租界里的官員個個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因為他們都清楚的指導,這股力量一旦爆發,他們將長久的失去這些租界區,並被驅逐出中國境內。這股力量就是由上海的工人、學生、市民組成的示威游行隊伍。
此時,上海大街小巷無不沸沸揚揚、喊聲起此彼伏,人們無不義氣激揚、斗志十足。大街上,由學生和工人們組成的以捍衛主權為目的的游行隊伍正一步步*近外國租界。外游行隊伍前面,學生們高舉著橫幅︰還我青島,保衛主權。
游行隊伍走到租界區大門外停了下來,一個學生代表站在高出高喊︰「同胞們,同胞們,列強在巴黎出賣了中國,出賣了四萬萬中國人,出賣了公理和正義,如此明白的事實,這時北洋政府竟然不明白。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今天我們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我們今天的行動是中國美好未來的先聲。今天,此刻,我能為了理想為了自由而奮斗,我感到無比的榮耀。還我青島,保衛主權。」
接著,底下的游行隊伍也跟著高喊︰「還我青島,保衛主權。」
是的,正如學生們說的那樣,列強出賣了中國。1914年10月31日清晨,這天寒風凌厲,冬雪覆蓋著文化古老的青島市。還有一個月就快過年了,外出出差的人紛紛往家里趕,準備過一個熱熱鬧鬧的大年。但是,那年的鞭炮聲卻被日軍提前響起,取而代之的是重炮96門,野炮36門,山炮12門,這些罪惡的炮聲一齊響起……,使得位于京山的俾士麥炮台和位于太平山的伊爾奇斯炮台受到重創。11月4日,伊爾奇斯炮台被徹底擊毀,德軍苦心經營的防御體系遭到嚴重破壞,面臨崩潰之勢。11月7日凌晨3時許,日軍攻佔了青島市外圍防線上的中央堡壘即東鎮炮台,隨後相繼攻陷其他堡壘,最後連一直堅持抵抗的海岸炮台也陷入沉默……上午7時,德軍代表同日軍代表在東吳家村會見,接受了日軍提出的開城要求,簽訂了停戰條約。事後,各國元首在巴黎召開凡爾塞會議把德國在山東的權益轉給日本(由此引發五四運動中國代表拒絕簽字)把中國青島判給了日本。中國人的領土卻被外國人無情的判給了日本。這是何等的恥辱,何等的無能啊。
一位受不了國恥的學生講完演講後,掏出了一把小刀,一刀下去,他的一根手指落在地上,手指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那份痛,然後在白條布上用鮮血寫著︰「誓死力爭。」
此時,外國租界區大門擠滿了游行的學生和工人,眼看馬上就要沖破鐵門沖進去了,里面的外國警衛隊持槍警衛,學生們拿起白菜和垃圾往里面丟。時刻隱蓋不住他們的那一腔愛國情懷。
租界里的外國人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有的婦女帶著孩子正忙著打點行李準備離開中國。並埋怨他們的男人︰「是誰說的租界最安全?現在安全嗎?我看怎麼也比不上自己的國家安全。」
一位租界區長官手拿話筒說著不流利的中文︰「要是今天的事情你搞不定,警察局局長的位置你就不要再干了。」
租界區長官掛了電話,憤怒道︰「中國人太可怕了。」
上海政府當然不敢怠慢外國「友好人士」,于是命令警察局全警全副武裝出動。局長照了照鏡子,轉身走出警察局大門,跨上馬背,騎著馬瘋狂的沖出街道,後面跟著手拿武器的巡捕房的人,在領導租界區大門外,隊伍一字排開,槍對著游行隊伍。
局長掏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大叫︰「誰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他干掉。」
游行的隊伍安靜了下來。只見一個學生站出來指著警察局局長罵道︰「你這個畜生,你還是不是中國人?」
學生的話剛落下,只听見「轟」的一聲,這個學生便應聲倒下了,當場死亡。
游行的人見局長打死了人,情緒變得躁動起來,便發瘋了一樣拼命的往租界里沖。一個和尚從人群中飛起一拳重重的打在局長的馬頭上,馬驟然倒地,局長也被遠遠的甩了出去,局長從地上爬起來,便怒氣沖天地大叫︰「給我開火!」
警察局和巡捕房的人接到命令,變毫無留情地開槍掃射我愛國學生和工人們,一時間,街上成了尸體的海洋。
外國人在里面看著此情景,滿意地點點頭,說︰「Good。」
此時,天地間一片靜謐,只有良心在一震一震。隨之而來的又有更多的學生走上街頭來到租界區大門在,學生們手牽手唱起了《國際歌》,那一腔腔熱情是子彈所不能阻擋的。
一警員向局長報告說︰「局長,子彈快沒有了,還有更多游行的人往這邊走來。」
局長听著《國際歌》由遠而近,擦了擦汗說︰「快去通知斧頭幫和全上海灘所有幫派。」
沒辦法,警察只好做人牆擋住游行的隊伍。一學生對警員微笑道︰「你不是中國人,你要是中國人,就放我們過去。你看看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我們的祖國正在被別人糟蹋,我們有責任為了我們的祖國奉獻出我們的熱血。要為我們自己的人生信仰奮斗,你明白我說的話嗎?」
警員莫名地搖了搖頭,依舊冷漠地阻擋學生。
學生掙扎著說︰「我打個比方,比如外國人搶了你的老婆,你願意嗎?」
警員更加覺得莫名其妙,說道︰「那生出來的兒子還是不是我的種?」
學生當然也莫名起來,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
一個學生頭破血流地站在尸體上面高喊︰「同學們,同學們。封建與共和是水火不相容,要想存其一,必廢其一。要使民眾覺醒,國家強大,就必須將民眾心中的兩千年大山推到,袁世凱稱帝是歷史倒退,一定要討伐。我們要組建我們自己的黨,我們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俄國的勝利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上面是多數,是工人,是農民,是千千萬萬被壓迫奴役的勞動人民。俄國的勝利是勞動人民的勝利,是無產者的勝利,這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最最最偉大的一次。我們要共和,我們要革命。打倒袁世凱,打地溥儀。」
一場由于主權引起的改革運動又開始了。游行隊伍的口號開始變得強硬起來,他們意識到這不是一個主權問題這麼簡單了,這是一個民族管理制度的問題,有了一個好的制度,主權自然會保住。
游行隊伍突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一起高喊著口號︰「我們要革命,打倒袁世凱,打倒溥儀。」
一個學生剛要發表演講,只見遠處飛過來一把斧頭,學生嘎然倒下,伴隨著一幫西裝領帶的斧頭幫還有上海灘各個幫派的黑社會出現了,天空開始變得陰霾,黑壓壓一片黑雲籠罩了整個上海灘。
阿星和丁力以及文強跟在斧頭幫後面。阿星邊走邊說︰「強哥,這幫學生比我們黑社會還不怕死啊。」
「我現在想的不是這個。」
丁力接過話來,說︰「強哥,那你想什麼?」
「我想的是我們鯊魚幫一定要替代斧頭幫。」
在斧頭幫前面帶頭的正是斧頭幫的老大,也是上海灘的第一大哥——光頭哥。
學生見了黑幫的人來了,便後退了一些。局長哈腰走上前給光頭哥點煙,笑道︰「大哥,你來就好了,那幫外國人要我們一定要搞定這幫學生啊。」
租界區里面的外國人見斧頭幫的人來了,心情也放松了許多,于是也鼓起勇氣走出租界區大門。老外過去便親切的跟斧頭幫的老大握手。
「你們來了,我就不怕了。」
光頭不鳥外國人,風衣一甩,看著眼前的這幫學生開始喊道︰「還有誰?」
游行隊伍頓時安靜了下來。光頭哥模了模光頭說︰「你們還小,我不為難你們,說,是誰帶的頭?」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局長出來做馬後炮,說︰「快說,是誰帶的頭。要不然把你們全殺了丟進黃浦江喂魚。」
周圍的學生還是沒有說話,但依然手牽手,用誓死的眼神看著斧頭幫的老大,仿佛要做出最後犧牲的樣子。
光頭哥開心地鼓了鼓掌,豎起大拇指說︰「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個斧頭幫小弟從學生中拉出一個女學生還有一個小孩子然後打開汽油倒在他們身上。光頭哥打開火機說︰「我數三下,帶頭的給我站出來。」
人群中死一樣的安靜,仿佛死神正蕭然接近。突然,阿星跳了出來,所有人無不看著阿星,覺得有些想不明白——怎麼可能是阿星帶的頭呢?
阿星看了看後面大叫︰「是哪個王八蛋推我的?」
是的,沒有誰推阿星,但阿星的確感覺到有人在推他,此人是誰呢?她不是人,她是神。沒錯,她就是觀音。此時,雲霄殿的一群神仙們正看著這場人間的躁動。神仙們紛紛搖頭表示︰「太亂了,人間劫數啊!」
「改朝換代,新立制度的時候到了。」
……
正當神仙們為這一災難表示痛楚的時候,觀音手指一彈,阿星被推了出去。眾神仙頓時明白了觀音的用意,觀音笑了笑,眾神仙也隨之相安地笑了笑。阿星被推出去後的那一句王八蛋仿佛讓觀音在眾神仙面前有些尷尬,于是觀音咳嗽了兩聲說︰「人世間的種種都在我們幫高高在上的神仙眼底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地持觀望態度,而要積極制造機會讓世人幸福,美好,充滿真、善、美。」
神仙們紛紛說道︰「此言有理,大士明智。」
許文強和丁力看了看,並搖了搖頭。阿星想站回去,斧頭幫大哥伸出手指勾了勾手示意阿星過去。阿星有點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並慢慢的走到光頭哥身邊說︰「光頭哥,我是鯊魚幫的周星遲,不是我干的,是有人推我出來的。」
光頭笑了笑說︰「鯊魚幫?我第一次听說,給你一個機會,找出帶頭的,要不然今天死的就是你。」
許文強和丁力見此場面,嚇壞了,心里都在想著︰「阿星這回死定了,惹了斧頭幫的人還惹了警察局的人,更嚴重的是他還惹了租界的人,必死無疑啊。」
阿星怕了,兩腳直哆嗦,拿過打火機走到游行隊伍跟前︰「各位兄弟姐妹,世上只有媽媽好,孩子是無辜的,只要說出是誰干的,我阿星決不會動他一根寒毛,我只是要他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和這個女孩子(手指了指一個女學生)有了孩子就應該坦白,拿出一個做爸爸的勇氣。(阿星在一個女學生面前蹲下來)來,孩子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女學生往阿星的臉上吐了口口水,大罵︰「畜生,你還是不是中國人。」
阿星狠狠地擦了擦口水,看著女學生然後站起來。這時,小孩說話了︰「叔叔,我叫周恩來。」
阿星回過頭點了點頭,看著周恩來,然後一手抓了出來大叫︰「長的蠻帥的嗎?是不是你干的,好啊,我們單挑啊。你打贏了我,就帶他們走。」
說到這,阿星小聲的對周恩來說︰「打我肚子。」
周恩來雙腳離地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阿星的肚子,阿星便痛的倒在地上,然後慢慢站起來又倒下,然後有氣無力的說︰小子「你贏了,帶他們走吧,不要在這里游行了。」
此時,游行隊伍響起了洪水般的掌聲。阿星走到光頭身邊說︰「光哥,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光哥點了點頭,手指了指右手上拿著的斧頭,把斧頭架在阿星的脖子上問︰「有什麼遺言嗎?」
阿星兩腿哆嗦,說︰「光哥,大家都是黑社會,我看你就放了那個孩子吧,再說了大家都是中國人對不對,日本鬼子侵佔我們青島,本來就是日本鬼子不是人。我覺的他們做的沒有錯。他們只是為了理想,如果一個人連理想都沒有,那和一條咸魚有什麼分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游行隊伍中再次響起掌聲。光頭手指一打,音樂響起,便開始帶領眾斧頭幫兄弟跳著斧頭舞,帶著傲慢與囂張的氣勢,光頭哥來到阿星身邊慢慢的抬起斧頭。在這緊要關頭,阿星真實地感覺到了死神的到來,許文強和丁力還有鯊魚幫兄弟們想沖過去救阿星,但是給斧頭幫的人給壓住了。
此時,時間是定格的,空間也是定格的,只有那把斧子沒在空中定格。光頭哥一斧頭下去,阿星人頭落地。頓時間,天空黑暗下來。天地間萬物仿佛都化為為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