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抱著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箱子,欲哭無淚,眼看著可以換來五百萬,但現在一切都完了,還搭上了幾條人命。看來靠這垃圾堆里撿回來的箱子發財是不可能了。于是又把箱子塞回了床底下。
有一天,阿星和阿達正蹲在太陽底下吃中午飯。吃完,兩人沉默了一會,覺得無聊,于是腦子里又滿是賺錢的點子。阿星看著那**辣的太陽,想起丁力昨天給他打的一個電話,突然兩眼放光,叫道︰「我想到發財的點子了。」
「什麼點子」阿達懶懶地說︰「不要老騙我了。」
「昨天丁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有一個發財的計劃,讓我去看看。」
阿達一听是丁力的發財計劃,瞬時被提起的興趣,湊上前哀求道︰「我和你一起去行不?」
對于這樣的機會,阿星怎能讓阿達參與呢?不是怕阿達搶了自己的好處,而是怕阿達不懂事,壞了好事。
阿星瞟了一眼阿達,罵道︰「那怎麼行?你走了蚊子怎麼辦,看它們瘦的,一點營養都跟不上,而且你的減肥計劃還沒有成功,做什麼事都不能半途而廢的。你還是留在家吧。」
阿達無奈,只好听阿星的,但還是訴苦一句︰「那你要快去快回,我怕我會加入丐幫。」
阿星隨便敷衍了阿達幾句邊走了。臨走前,阿星去了一趟工地,目的是找包工頭請個假,因為無故礦工可是要被開除的,這點阿星很明白。
來到工地,在一個大石板上找到了正在吃豬肉包子的包工頭,阿星上前對其嬉笑道︰「帥哥。」
包工頭滿臉蔥花地轉頭看了眼阿星,然後轉過臉去不再理會阿星,好像怕跟他借錢似的。阿星跟著湊上前,恭維道︰「連吃包子也能吃的這麼與眾不同,我對你的景仰真是優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包工頭心里明知道是騙人的話,但還是忍不住享受那份奉承喜悅,于是傻呵呵地笑了笑說︰「嘿嘿,你這人盡說實話,要改啊,找我什麼事?」
阿星搓了搓手幫包工頭捶背,邊捶背邊說︰「我想請幾天假,去看看我的朋友。」
包工頭一听是請假自然有些不愉快,但剛才享受了別人的奉承,只好勉強答應道︰「去看看他死了沒有,是不是啊?」
阿星當然不敢發飆了,只好陪笑道︰「您真是太幽默了。」
包工頭當然還在氣頭上了,如不大叫幾聲,怎可平息心中那種「對請假者的討厭」之火呢?認真起來,說︰「開玩笑?我連吃包子都吃的這麼與眾不同,你竟然說我開玩笑?我長的很帥的!」
在這種情況下,阿星只能陪笑,別的不能施展,于是仍笑道︰「不是,您錯怪我了,我的意思是說您這麼帥,我的朋友被你這麼一說,沒有理由不死啊。」
這回包工頭應該可以釋懷了,笑了笑說︰「去吧。」
阿星轉頭一听,心想︰「搞這麼多,最後還不是要答應,真是的。」
正當阿星想著樂的時候,包工頭突然說︰「對了,要是你朋友沒有死,幫我送顆子彈給他,然後臨死前告訴他我很帥。」
阿星還得陪笑,答道︰「一定。」
阿星離開了工地,來到一座普通的居民樓。走一進房間,感覺到煙霧嗆人,有很濃的煙味。那煙味有新鮮的,有不新鮮的,多個時間段沉積下來的煙味交集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有的,類似成人錄像廳那種固有的味兒。
對了,讀者朋友們應該知道什麼叫成人錄像廳吧?在此解析一下——所謂的成人錄像廳是指專門播放日本、韓國、歐美等國家走私過來的、未經國家審批的一種特殊影片,俗稱毛片。其特點是情節簡單,畫面刺激,多數場景是一張床,演員大多兩位。當然有成群的,但這類片子我不喜歡。作者我初中開始接觸此類片種,在多種心理活動的交集下成長至今,想想,純屬不易啊。
不好意思,跑題了,我們回歸正題。
話說到阿星,走進居民樓的某間房間後,見丁力正悠閑地坐在椅子上頭發凌亂,一動不動地,眼神滯邂,看著自己手里的香煙,香煙噓噓冒著煙霧,仿佛在宣告某種不安。放眼整個房間,地上滿是煙頭,牆上蜘蛛網、灰塵滿是,仿佛一百年沒人進入過的古墓。
丁力沒有看阿星,但心里知道阿星已經走進他的房間,這是一種在某種狀態下表現出來的接人待事方式。
阿星上前跟丁力說︰「你神經病啊?抽怎麼多煙。」
丁力仍沒有看阿星,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天才,等我長大後,才發現我錯了,錯得還很離譜。」
阿星拍著丁力的肩膀,安慰道︰「你抽的不是煙,是寂寞啊,阿力啊,人生就是這樣的,有喜有悲,你要……」
沒等阿星把話說完,丁力一跺腳,猛地站起身來,大喊了一句︰「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才,我他媽的是一個人才。」
阿星汗顏︰「阿力啊,你沒事吧,發燒了?前幾天你說你想出什麼發財的點子了?」
丁力緩緩把手中的香煙拿起來,說︰「星哥,你看我手上的香煙。」
阿星看著丁力手上的煙,煙一直燒著,煙灰燒得很長,卻沒有掉下來。一會,煙灰終于掉了下來。丁力喪氣地一摔煙頭,腳下一踩,氣憤︰「又失敗了。」
阿星見眼前的這一切,有些不解。無疑,在阿星眼里,此時丁力仿佛一個瘋子,莫非得了神經病?
丁力看出阿星心中的疑惑,上前對阿星說︰「星哥,也許你會覺得奇怪,但是我要挑戰世界吉尼斯記錄,做個真正的達人。」
阿星這回更加不解了,驚訝︰「不是吧!抽煙?達人?」
此時丁力那些滯邂的眼神完全消失了,變得堅定,有力量,也就是凡人所說的自信。
丁力肯定地說︰「當然不是,是一根煙抽完了煙灰一點沒掉,你說我是不是人才?」
阿星一听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拍丁力的肩膀說︰「真有你的!」
當然,丁力早已預料類似阿星的這種打擊,固然表情仍斬釘截鐵。
丁力繼續侃侃說道︰「未來五年計劃我都想好了,白天抽煙挑戰,晚上就去街上揀錢,我一定會成功的,世上無難事,最怕我這種人。相信我,沒錯的。」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阿星當然不好再繼續打擊了,于是說道︰「阿力,加油,我從精神上支持你。」
但話也說回來了,這種東西除了精神上的支持還能有什麼樣的方式支持?就像一個人說他要寫小說,並說他能寫出如何如何好的小說,听的人固然說從精神上支持了,總不能說幫作者寫吧?但即便是精神上的支持,作者也往往是這樣或者那樣的感動。就如此時的丁力一般,一樣一樣的。
丁力感動的快要落淚,握住阿星的手,泣不成聲地說︰「星哥……」
作為阿星,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從了解事情的起因,到對事情的精神上支持,這一系列的過程,丁力已經滿足了。
阿星抓住丁力的手說︰「你繼續抽,我剛剛大解還沒有解完,借個廁所先。」
丁力警惕起來︰「那你的手?」
「恩,正如你想象的,還沒洗。」
沉默,一種默認的沉默,這個房間再度進入異樣的寂靜中。但是有一點是沸騰的,就是丁立的達人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