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庵
琇浣著一身佛門素服,如瀑般的墨長秀發垂垂的由上而上的披在肩上。正對著佛像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口中默念著。
身後,段慕風一臉急切的站著,顯然的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已經說的連嘴皮子都快破了,可是琇浣卻沒有半點要在佛像面前起身的樣子,依舊是了臉我心無求的跪在佛像面前。
一旁的言子愉,此刻就差垂淚了,不斷的對著段慕風說著是她不好,是她不對,如果當年不是她的介入,上官霞蔚也不會這麼早過世,琇浣更不會想到要出家。甚至有一種欲代替琇浣落發出家的沖動。
言子愉站在段慕風身邊,嚶嚶泣泣的持續了至少有一個時辰了,其實在他們二人來到紫竹庵,看到琇浣一身佛門素衣的穿著時,言子愉就差沒哭喊著尖叫出來了!
段慕風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雖然管家在段府的時候就已經和他說過,琇浣進了紫竹庵的門,但是現在自己眼親看到琇浣一身的佛門素服時,還是若大的震驚了一下。
段慕風很後悔,後悔當年為什麼沒有看出上官霞蔚的不妥,為什麼要發生了那件事情後,他沒有讓人好好的看著她們母女。上官霞蔚一直來都是溫柔嫻淑,端莊惠雅。就算在眼親見到了他與言子愉有床上的那一刻,她也沒有半點的怒火,只是對著他二人淺柔柔的一笑,而後轉身離去。
自那後,上官霞蔚也沒有露出半點的生氣之意,依舊將整個段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對他噓寒問曖,對言子愉亦是如從前一般,就好似那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段慕風心里舒了一口氣,至少他知道他的蔚兒沒有生他的氣。所以他盡量的避開與言子愉的單獨接觸,比之以往的至上官霞蔚更加的寵愛。只是心里卻似乎被什麼擱著了一般,說不出來的不適。
而上官霞蔚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倒是沒有半點說起他的不是,也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那事。所以,他也不再提起那事。
本以兩人都不再提那事,就可以當無事發生一般的。他也做著將言子愉送去別處的打算。言子愉也是自覺的對不起上官霞蔚,自覺的無臉見上官霞蔚,每每的見面都是求著上官霞蔚原諒她,不要再生她的氣。她也只不過是一時的情不自禁,她更是告訴上官霞蔚,其實她與段慕風僅那麼一次。她也願意接受段慕風的安排離開段府。
本以為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而去,誰知就在他送言子愉走的那日,她卻暈倒了,經大夫診斷,卻是言子愉身懷有孕了。
那一時間,他怔在了原地,就好似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根本就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上官霞蔚依舊沒有過大的反應,就好似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一般。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與言子愉後,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言子愉是無法送出段府了,于是就在段府繼續住了下來,而他卻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明顯的,他覺的他的蔚兒是與他越來越遠了,對他的言語盡也不再有以往的嬌羞柔情了,而是客客氣氣,成了相敬如賓。反而是方子愉卻是對他逾來的關心體貼了!
她沒有怪他沒有給她一個名份,只是以言姑娘的身份住在段府。對于這樣的尷尬身份,她沒有半點的怨言,只是靜靜的,默默的守著他,關心著他。上官霞蔚沒有做到的,她卻默默無聲的一一做到。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邊是對他越來越冷淡的上官霞蔚,而另一邊是對他關心體貼的言子愉!眼見著言子愉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但是卻依舊是沒個身份,所以他決定給她一個身份,讓她成為她的妾室!
雖然這有違了他與上官霞蔚當初的諾言,但是,放眼他周身所有的同朝官僚以及整個陵州的大戶小戶人家,乃至于整個錦陵王朝,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甚至于更多的!而他不過是礙于言子愉肚子里的孩子才要給她一個身份的。所以他覺的至少比起別的男人,他已經是最痴情了。
于是,這個決定就在他的腦中定了下來!他找到上官霞蔚,與她說了自己的決定,他要納言子愉為妾。
當時的上官霞蔚什麼也沒說,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同意。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用著淡淡的,好似什麼都不在乎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讓他有一時的驚慌,那眼神是如此的堅定,如此的無悔,就好似上官霞蔚隨時會離他而去一般。當時,他也被自己這想法給怔住了,卻也沒有多想。只當是上官霞蔚一時間不能接受而已。
卻沒有想到,那天的見面會是他與上官霞蔚最後的見面。第二日是他納言子愉為妾的日子,雖然是妾,但是很明顯的他能感覺到言子愉身上那發自內心的激動與喜悅。雖然他是挺著五個月的身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她的不是。
按理,妾氏必須給正房奉茶,只是卻怎麼也找不到上官霞蔚的身影。所有的人,翻遍了整個段府,卻是唯獨少了上官霞蔚與琇浣。
他怎麼都沒想到,上官霞蔚會在這一天離開他,而且還還走了他們唯一的女兒,婉兒。除了婉兒之外,她沒有帶走任何其他的東西,所有的衣物和他這些年來送給她的物件,都一一的有序的擺在了衣櫃與桌子上。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的蔚兒是如此的恨他!當時他發了瘋一般的四處尋找,與言子愉的納妾禮也沒再繼續下去。他尋遍整個陵州,大街小巷,每家每戶,卻依舊沒有她們母女的任何消息。
最後,他徹底的失望了,如果不是言子愉一直以來無怨無悔的陪在他的身邊,他想,他根本不可能從她們母女失蹤的陰影中走出來。
再後來,言子愉生下了段萩瑩,看在到段萩瑩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他才從頹廢中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懷中那小小的人兒,他想到了,婉兒在剛出生時,也是這麼的小,只是段萩瑩抱在他的懷中時依舊的哭個不停,而婉兒則是安安靜靜的睡的香甜。
此後的每一年,他都不曾放棄過尋找她們母女,只是時間越長,他的失望卻越大。再後來,便是慢慢的,他似乎也不再尋找了,慢慢來的他的心似乎也開始向著言子愉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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