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跟我離開這里,」慕容煙一字字,忽又軟了語氣,道,「好不好?」
雲洛沒說話,對上的視線很清澈,分明透露著一絲希冀,直看的人有些心疼。
良久,那目光黯了下去,慕容煙退開一步,嘆口氣,又恢復了平日的語氣,笑道︰「剛才的事,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好了,」頓了頓,遠遠看見如花追了過來,笑的更開了,喚道,「如花,听說廚子新學了樣拿手菜,你幫我去問問,中午我就想吃。」
「誒!」如花應道,笑靨如花,「小姐你剛才真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會接了銀子把雲公子送出去呢!」
「怎麼?」慕容煙笑嘻嘻地看回去,一臉調笑,「你舍不得啊?那哪天他真走了,你豈不是要哭死了!」
「小姐才不會讓雲公子走呢!」如花嘿嘿傻笑,「小姐這麼喜歡雲公子,我看啊,過不了多久,就會給雲公子贖了身,買回來,自己嫁了。」
慕容煙怔了怔,擺擺手,肩上的傷一疼,才緩過神來。
自己喜歡雲洛,竟是誰都能看出來麼?慕容煙暗道,只不過醉雲閣的一瞥,碧雲閣的交心,範府的信任,加上昨夜的救助,只不過短短這些日子,就把心交了出去麼?
還是說,那夜太過曖昧,以至于自己已然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慕容煙搖搖頭,回看一眼仍舊糾結的雲洛,挑起了唇角道,「醉雲閣那邊,你再不回去好像就說不過去了,」頓了頓道,「你又不是真賣給了我,別總讓人懷疑,我看啊,你還是回去住些日子吧。」
「小姐你這是?」如花听這話頓時一驚,急道,「難不成要趕雲公子回去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待的地方,」慕容煙笑道,「既然注定的事情,想不開,再強求也沒什麼意思,不是麼?」
「雲洛知道了,」雲洛點點頭,笑得雲淡風輕,「正好這幾天有些事情,雲洛便先回去了。」
如花瞠目結舌,眼睜睜地看著雲洛越走越遠,轉了彎,想是向府門走去了。
「你別勸我!」慕容煙當先開口,截斷如花即將開口的話語道,「我懶得解釋,你去吩咐廚房弄些好吃的來,快去快去!」
如花恨恨地跺跺腳,沒好氣地走了。
總該給點處理事情的空間不是?慕容煙暗道,自己的身份說不定已經被察覺了,和自己越近,那被發現的幾率也就越大不是?既然不想走,那就必然有不能走的理由,這種時局,過一天算一天好了。
只是那個範大人,慕容煙眯起了眼楮,栽到他府上似乎有些不值。
午飯果然豐盛的很,慕容煙大快朵頤,似乎對于身邊少了個人沒有一絲不舍,甚至于好像壓根沒有察覺少了某個人的區別。
如花依舊沒什麼好氣,一下午不見蹤影,听其他丫頭說,好像是尋到了醉雲閣里,被老鴇攔在了門外。
最開心的人應該是醉雲閣的媽媽了,搖錢樹乖乖回來,能不高興?
午覺睡了很久,直到太陽偏西,才被人喚了起來,說是門外又有人來。
「告訴來的人,就說雲洛已經回去了,想要**一度,**巫山的,就去醉雲閣付銀子,別在我們前糾纏!」慕容煙沒睡醒,翻個身嘟囔道。
那丫頭應聲去了,過了沒一會兒,又來砸門,慕容煙徹底沒了睡覺的興致,推被而起,怒道,「再有人來,都用一樣的話給我應付過去!別總來吵我!」
門外靜了一下,一個弱弱的聲音道︰「小姐,門外的公子說他姓楚,不是來找什麼頭牌共度良宵的。」
慕容煙一怔,腦袋瞬間大了起來。
楚揚!
賀王爺楚揚居然找上門來?究竟是要來做什麼?
楚揚兩次通報,終于被丫頭領進了院子,領到前廳,一路上,引路的小丫頭總是小心地打量自己,偷偷模模,竟是有點滑稽。
「你家小姐是哪里人?」楚揚的聲音有些南方人軟軟的味道,很好听。
丫頭想了想,搖頭道,「小姐從未說過,我們也不知道。」
「這麼看來,你們小姐倒是很神秘,」楚揚笑道,白白的牙齒映襯著陽光的味道。
又走了片刻,便到了廳里,那丫頭行了一禮,恭敬道︰「公子在此稍等,小姐一會兒就來。」
「有勞了,」楚揚微笑著點頭回應,尋了張椅子坐下,打量起四周來。
這屋子不算新,家具之類也都有些年頭,布局倒不像是大家閨秀那樣考究,簡簡單單,裝飾也只有牆壁上「梅蘭竹菊」四幅畫卷,再平常不過。
慕容煙走進前廳的時候,楚揚正看著牆上的畫卷,模樣有點專注,揮退了下人,慕容煙輕咳了一聲,迎了過來,笑道︰「楚公子,又見面了。」
楚揚收了視線,站起身子,優雅地微微一禮,道︰「楚某仰慕姑娘文采,便又登門拜訪了。」
「好說好說,」慕容煙讓了椅子,做了個請的收拾,心思數轉,楚揚的意思是菊花會上的見面,這麼說來,昨天夜里的事情,莫非沒有被發現麼?
「公子哪里人?」慕容煙斟了杯茶,遞過去,一邊打量對面的男子,論外貌,不丑,卻也不是太美,一舉一動見儒雅的氣質,怎麼看都像是位文質彬彬的大家公子。
「家在西湖,」楚揚笑道,「所以那盆西湖柳月才能信手拈來,贈與姑娘。」
「謝謝公子美意,」慕容煙擺擺手道,「小女子只是喜歡花,卻照看不好,那樣名貴的花,放在這里有些可惜,還是請公子抱回去的好。」
「送人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楚揚拒絕道,頓了下,旋又問道,「姑娘是哪里人?」
「小地方,不值一提,」慕容煙輕抿一口茶,心里有些糊涂,「那公子此番進京是為了?」
「游山玩水而已,」楚揚眸中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不過歷來京都都不是簡單的地方,」楚揚話題一轉,笑道,「安分些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姑娘一個女子,萬事還是當心些好。」
這話是笑著說的,可是話里卻有些警告的意思。
「正準備過些日子換個地方,」慕容煙面色不變,似乎沒有听到那層警告,繼續道,「這京里好歸好,總待也是會膩的。」
一來二去,聊了不少時候,楚揚走的時候,日已偏西,面上看來,似乎相談甚歡,只是實際上,慕容煙卻有些不安,昨夜的事情,賀王爺似乎並不是毫無察覺,盡管一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但總歸還是當心些好。
有些事情必須未雨綢繆的好,慕容煙想了想,揚起脖子灌下了一碗冷茶。
話分兩邊,醉雲閣一派熱鬧景象,三樓略顯冷清,大約是夜幕未到,上得了三樓的大富大貴之人還未乘興而來。
雲洛換了衣裳,心里卻總是靜不下來,慕容煙的話盤桓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走?多好的字眼!只是當真可以走麼?雲洛握緊了手。
慕容煙,倒真是個特別的女子。雲洛搖頭笑道,笑容里有些苦澀。
人不風流枉少年,花開堪折直須折,忽而灑月兌無比,隨性做事,不計後果,卻才情無雙。
忽而又精明敏捷,短短幾天時日便拆穿自己,分析的絲毫不差。
貪財又似乎並不愛財,可以偷遍京都貴重的事物,又隨手置之,毫不在意。
忽而又有柔弱的一面,讓人忍不住疼惜。
這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呢?
不經意間抬手,手指已然搭在了唇上,那蜻蜓點水的一吻,似乎已然落在心上。
「雲洛,開門,」媽媽的聲音在屋外響了起來,雲洛斂了思緒,應了一聲,恢復了媚若無骨的姿態。
「媽媽,有客?」雲洛打開門,又走回了屋子,在繡凳上坐下,抹一把鬢角,問道。
「還沒有,你的身份怎麼能隨便接客?只是怕你待的悶了,不妨下樓走走,看看歌舞,也開心些。」
「雲洛知道事理,恩主只不過一夜露水恩情,不會貪戀的,」雲洛微微點頭,模樣甚是懂事,道,「媽媽不用多說了。」
媽媽松了口氣,點點頭,又吩咐兩句,便又掩門出去。
雲洛又待了一會,便也推門下了樓。
樓下的大廳歌舞升平,幾個輕衣薄紗的女子正在台中舞著水袖。醉雲閣與其他青樓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大廳表演的台子更大了些,看上去也更為華麗。
「雅兒背首詩給幾位爺助助興!」雲洛緩步下樓,路過一桌前,听到一個清脆的女聲,「這會兒剛過重陽,就背一首風傳京都的詩,」頓了頓,緩緩開口,「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一枝紅杏出牆來!」
雲洛一怔,忍不住笑了出來,暗道這女子背的詩怎麼這麼奇怪,得知兄弟登了高處,便要紅杏出牆?豈不是好笑得很!
雲洛並沒有在京里多多走動,重陽日子過了也不長,自然也就不知道這首詩的始作俑者。
這一听,便來了興致,尋了附近一張空桌坐下,只是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笑,吸引了那桌公子的注意。
「听說這詩是一個女人寫的,而且還恬不知恥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侃侃而談,」一桌三個公子,其中一個公子瞥一眼附近的雲洛,語氣中滿是諷刺道,「我看,說不定就是寫的她和他那姘頭的事情。」
「我看也是啊,」另一個公子攬過那雅兒的腰肢,笑道,「炫耀自己多麼厲害,包養了咱們京都的頭牌兒!」
「也不看看,一個女人,嫖男人有什麼光彩!也不怕大伙兒笑掉大牙!」
慕容煙作的詩?雲洛一怔,又忍不住笑了,暗道慕容煙的想法還真是怪,似乎也不在意,站起身子,就想去別處逛逛。
就听那公子突然朗聲道︰「咱們花大把的銀子供出來的頭牌兒,到頭來居然一分不用就跟一個賤女人跑了!鬼混道現在回來,還裝什麼清高!呸!」
雲洛步子一頓,賤女人?鬼混麼?微微挑起的唇角,隱約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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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來更文啦~嘿嘿~
今天冬至~大家記得吃餃子~
多吃多吃~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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