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永遠是煙花之地奢靡的開端。
情se天堂的出現,著實影響了春花坊的生意,本以為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玩意,沒成想,雖然還是以往的那些姑娘,但多了個牙尖嘴利頭腦靈光的老板娘,多了個身價高不可攀的極品頭牌兒,只這兩樣,就賺足了眼球兒,除了那些扎根在此的老客人,不少新人都被引了過去,再不見回來。
出了些陰損的方法去詆毀鬧事,反是自討了沒趣,次次都被打發回來,店里的生意仍是不見起色。
媽媽正郁悶,樓里的姑娘們閑下來一半兒,三五成群百無聊賴,只怕在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樓里的姑娘們也要棄她而去,另尋歸處了。
「呦,李公子,您這麼早就要回去了?」樓上疾步走下來一個年輕男子,眼窩深陷,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模樣,媽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忙迎上去,道,「今兒不過夜了?」
「不過了不過了,」李公子快步向大門走去,步子都不停頓,邊走邊道,「人家情se那邊還有歌舞,天天都有新鮮玩意,你們這兒,千篇一律,臉都不帶換一張,掃興掃興!」說著,跨了出去,就听門外傳來「起轎」的聲音,挽留也是無用了。
「男人都圖個新鮮,媽媽您倒是也想出點新鮮的玩意啊!」終于,一個滿面脂粉的女人蓮步輕移搖了過來,語氣中滿是不滿,「天天這樣被人壓著,早晚啊,咱這樓都得散了!」
「你當我不想?」媽媽踱到桌前,灌了口茶,道,「要是能有辦法,我早就把情se的那個賤女人趕出咱們這城里了,可派去的人怎麼著?還不是個個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四下噤聲,第一次派去鬧事的兩個男人瑟縮了子,向邊兒上挪了挪。
「我看啊,咱這樓要散嘍!」那女人冷哼一聲,扭著身子向樓上走去,「各位姐妹還是早些另謀高就吧。」
媽媽臉都綠了,身邊一個機靈的丫頭忙拽了把她的袖子道︰「媽媽,先別和牡丹生氣,我倒是有個法子。」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咱這城里大小事務都是縣令劉大人管理,我記得劉老爺的公子好像是咱們這兒碧螺常客,前些日子還想給碧螺贖身,當時您不是沒放人麼。」
媽媽一怔,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我把碧螺送過去?可這有什麼用?」嘆道,「她情se又沒有犯法,若是犯了法,我早就告官扳倒…」
「官家想要整誰,還愁沒有證據麼?」那小丫頭嘿嘿笑道,白亮亮的牙齒閃了眼楮。
話語倏地頓了下來,一個想法躍然腦海,漸漸成形,媽媽看著那小丫頭,緩緩道︰「你去給碧螺打扮打扮,注意點別讓她跑了。咱們春花坊這次可全靠她了。」
周圍的幾個貼己的女子紛紛點頭,心知肚明。
劉公子向來有些不怎麼好的癖好,每次碧螺接待他,總會落的一身傷口,只是權大勢大,惹不起,怪只怪自己命賤,淪落青樓,惹了不該惹的人。這也是劉公子說要替碧螺贖身時,媽媽委婉拒絕的原因,只是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了。
管她是不是會被整死,反正自己的樓里那麼多姑娘,保得住樓,錢財滾滾,也就不在乎一個小小的碧螺了。
那丫頭應了一聲,正要去,就听二樓忽得傳來一聲女子的大呼︰「著火啦!」
眾人一怔,都是慌了。
媽媽只頓了一下,就要往樓上跑,邊跑邊喚道︰「快去拿水!快去拿水!」
只是話音未落,就見樓上房間里的客人們三三兩兩跑了出來,不少都是行事到一半,衣衫不整,向樓下竄去,這些春花坊僅留的客人,雖不多,但集體衣衫不整地果奔,也是一幅很壯觀的景象。
媽媽跑不上去了,硬生生被阻到了樓下。
只是這會功夫,大家卻都有些疑惑了︰樓上說是著火這半天時間卻連火星都沒見到,很有些謊報軍情的意味。
而滿是狐疑地上樓時,整個二樓就像是被洗劫過一樣,尤其是那些恩客的衣裳,居然一件不剩。
媽媽咬牙切齒,隱約間感覺,似乎是情se的報復到來了。
話分兩頭,情se天堂夜很熱鬧,只是今天慕容煙並沒在。
雲洛窩在屋里順手翻翻書,樂得清閑。
慕容煙回宅子去了,如花陪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雲洛暗道,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慕容煙倒像是安分了許多。
「砰砰砰,」門被敲響,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滿是歡喜,喚道,「雲公子,今兒真是好運,您快出來接客吧,有人出三千兩買您一個時辰,只是聊天喝酒也願意,簡直就是白撿的銀子!」
雲洛一怔,有些疑惑,卻也應了一聲,放下書本,理了著裝,由那丫頭引著上了三樓。
房間里,檀香早已點燃,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
桌前背對而坐的是個年輕男子,看不到模樣,雲洛敲門進去,緩步走過去,笑道︰「公子有禮。」
那人回過頭來,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回道︰「公子身價真是高。」
「過獎,」雲洛坐到那人對面,禮貌道,「公子貴姓?」
那人卻避而不答,反而問道︰「你可有妻室?」
雲洛有些詫異,暗暗留了份戒心,面上卻一切如常道︰「還沒有。」
「那就好,」那人笑得溫婉,「今天來並沒有別的事情,只是久仰大名,來看看這情se天堂,也看看你們這兒的主事,只可惜你家媽媽沒在,」頓了頓道,「久聞你家媽媽有些本事,我有幾件古玩,想請你這兒的媽媽給看看,那趕明兒我再過來!」
說著,站起身子就要走,雲洛凝眉阻道︰「公子留步,抱歉的很,這樓里的媽媽並不懂什麼古玩,您怕是找錯人了。」
「哦?」那男子轉過身子,笑眯眯地盯著雲洛道,「看樣子你還不知道,慕容煙在京里可是連連做了幾起大案子,偷的全是最值錢的古玩,」話語一頓道,「皇上下令全國徹查,要找到盜聖慕容煙,這樣會偷的人豈能不懂古玩呢?」
雲洛臉色變了,倏地閃身過去,扣向那人的手腕。
那人慌張地閃了子,卻避不開,顯然不會什麼武功︰「我又不會功夫,自然不是來抓你們的,只是想瞻仰一下盜聖的風采,順便有事相求,總比那些來抓她領賞的人好得多吧!」
雲洛松開手,緩緩道︰「有多少人知道我們在這里?」
「應該只有我一個吧,」男子嘿嘿笑道,「這種小地方,從來沒有人去管那些通緝的指令,若不是我注意,只怕也是找不到你們的。」
「不管是什麼事,她都不會接,」雲洛面色有些沉,一字字道,「你走吧。」
那人也沒多說,聳聳肩,拉門走了出去。
雲洛思緒數轉,京城離這里很遠,只能說明京里有人冒用慕容煙的名字偷竊,只是離京前慕容煙斌沒有什麼名字,即使要偷竊,也完全沒必要用她的名字。
而最讓人擔心的是︰皇上下旨全國搜尋慕容煙,這是不是說明,那人皇位坐的不心安,要斬草除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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