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燈被點亮,月妃繞過了屏風,床上的女子睡眼朦朧,胸前光潔的肌膚半露,床鋪很亂,衣裳丟在地上,怎麼看都是歡愛後的場景。
只是唯獨…
少了個男人…
月妃帶著貼身的丫頭心兒,正一臉詫異地站在床邊。
慕容煙揉揉眼楮,松了口氣,這個女子自己只見過一次,但是就那一次,便知道這個女子很有些很傻很天真的感覺。
「娘娘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干?」慕容煙將被子往上拽了拽,也不起身。
起身可就chun光外泄了。
「男人呢?」月妃四下看看,別說男人,連一件男人的東西都沒有。
「什麼男人?」慕容煙面上沒什麼表情,心下卻是一驚,雲洛進了宮的消息竟然已經被知道了麼?連這個女人都知道了,那其他人不是…
「就是剛才在這里睡過的男人!」月妃甩開拉著她的心兒,指著慕容煙的鼻子嚷道,「宮里除了皇上,不準許有任何男人過夜,你倒好!身為皇上以後的妃子,竟然公開偷情!該當何罪!」
「剛才在這里的也只有我一個,」慕容煙淡淡道,並不生氣,「還有,我不是什麼皇上的妃子。」
「狡辯!」月妃氣得臉都紅了,指著滿地的衣裳,恨恨道,「有誰會這麼月兌衣裳!一定是偷情的時候撕下來的!」
你猜的真準!慕容煙暗道,面上卻依舊面無表情道︰「我一向這麼月兌衣裳,月兌的很有趣味,娘娘喜歡的話也可以試試,很好玩的。」
「你!」月妃跺跺腳,忽的又想起什麼,轉向慕容煙一字字道,「冬天這麼冷,誰會扒光了衣裳睡覺!一定是你…」
「偷情是麼?」慕容煙挑起眼皮,打了個呵欠,「那偷情的男人呢?」慕容煙頓了頓,「我再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自己偷情吧,男人呢?」
「男人在…」月妃咬準了嘴唇,結在當場。
「男人跑了是麼?」雖然不合時宜,但慕容煙還是很想笑,「然後跑到哪里呢?跑出宮了對不對?」
月妃沒話說了,就听慕容煙壓下了語氣,冷冷道︰「有功夫來找我,不如多下些功夫拴住你男人的心,對他,我沒什麼興趣!」
「你!」月妃很生氣,卻只能跺跺腳,就要往外走。
「等等,」慕容煙忽的阻攔道,待月妃回過神來,忽然奉上一個如花的笑容,「娘娘確實多慮了,這寢宮只有我一個,而且,果睡身體好,娘娘也可以試試。」
「我們走!」月妃氣道,徑直走出了屋子。
這一場戲真是…
慕容煙松口氣,掩好了身子,雲洛雖然沒事,但經過張鈺生的事情,誰還能肯定他會沒事?當務之急,還是盡快離開才是。
想到這里,慕容煙再次躺下,方才那番折騰,還真的是太累了,必須要好好睡一覺才是。
明天,楚揚會給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這夜,並不是每個人都睡得那麼好。
楚揚在御書房待了一個晚上,伏在案子上,迷迷糊糊,就听身邊人道︰「萬歲爺,該早朝了。」
「唔,」楚揚緩緩支起身子,背脊疼得厲害,身上披著的雪狐裘掉了下來,落到地上。
不自覺伸手要揉揉自己的肩膀,小路子已很快地替他揉了起來。
「萬歲爺,明兒個可萬萬不能在這邊睡了,您看這腰疼背疼了不是?」小路子邊揉邊道。
「不用了,」楚揚推開肩上的手,站起了身子,低頭看到地上的狐裘,眉頭又擰成了疙瘩,「去上朝。」
小路子見了楚揚的眼神,連忙撿起地上的狐裘,折好放在一邊,這東西皇上原本是送出去了,皇上送出去的東西哪敢不接?偏偏那個慕容姑娘就敢,這不,這才幾天,這狐裘便又回到皇上這邊,偏偏還是從地上撿起來的。
按理說這事夠堵心的了,偏偏皇上卻沒多說,踫了個釘子就回來了。
真是奇怪的男人女人。
小路子暗道。
「小路子,」楚揚忽的停子,回身道,「你去朕的寢宮看下,別驚動她,看看她…」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又道,「罷了,不用去了。」
小路子瞠目結舌,低頭瞅瞅自己的身子,長嘆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情麼?
楚揚上了朝堂,在龍椅上坐下,下面的官員大臣立刻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我要的真的不是這聲萬歲麼?楚揚甩開了其他的想法,抬手道︰「平身。」
「啟奏皇上,江東堤壩崩塌,百姓流離失所,還請皇上定奪。」左列一個官員出列道。
楚揚立刻頭疼萬分,想起慕容煙的圖,頓了頓,開口道︰「堵不如疏,今年撥的賑災款追加20萬兩,江東的水從江里來,安排下去,建堤壩的同時開鑿溝渠,疏通河道,已消減水勢,眾位可有意見?」
眾人面面相覷,歷來都是修建堤壩,第一次听說還可以開河引流,只是這話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沉吟片刻,便表態道︰「吾皇聖明,只是這溝渠應該從哪里開鑿?如何開鑿,還請皇上明示。」
「這些事情下了朝到我書房啦,我昨夜苦思良久,想到了一個途徑,也給各位看看是否合理。」頓了頓道,「旱災災情如何?」
「回稟皇上,回皇上,雨水不多,水低地高,也著實在難以灌溉,當地很多百姓已經離開,緊靠救助無法緩解。」
「哦?」楚揚嘆口氣,又道,「引江水過去,你們盡快給我擬一條最短的路徑,然後可否建造一些這樣的工具?」
說著,揮揮手,示意小路子將圖紙拿下去給大家看,那圖紙和慕容煙畫的有些不同,慕容煙只憑著記憶畫了水車的大體模樣,並不完善,昨夜楚揚想了好久,終于將這個想法完善起來,大致已經成型了。
眾人傳閱,頓時議論紛紛。
「皇上實乃天縱之才,為我軒國之幸事。」眾人拜倒,齊聲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慕容煙,你是天縱之才,楚揚揉揉太陽穴,只覺得心里煩躁,站起身子,宣了聲︰「退朝。」便走了下去。
天縱之才,天縱之才,天縱之才…這個詞在腦袋里轉了很久,抬起頭的時候,就發現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慕容煙住的地方。
「皇上吉祥,」朱砂正端著點心,見皇上過來,立刻跪在地上。
「起來吧,」楚揚淡淡道,「她在干什麼?」
「回皇上,主子好像很累,現在還沒起來,在睡著,」朱砂低著頭,听出了楚揚話里的關心,越發欣喜自己找對了主子。
「怎麼會這麼累?」楚揚皺眉道,「昨天晚上她做什麼了?」
「回皇上,主子昨天晚上一直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麼,不過好像後半夜才睡,夜里月妃娘娘來過一次,後來又走了。」
朱砂小聲回復,心里打定了主意,月妃那邊早晚都要得罪,不如幫著慕容煙先行扳倒,這樣自己的日子也會好過些,當即將昨夜的事情說了出來。
月妃的動靜卻是有些大了,自己明明已經睡著了,還被她吵醒,慕容煙雖然不怎麼說話,但脾氣上也比月妃好伺候的多,並不多事,晚上也不要別人伺候,朱砂腦袋里已經快速分析了一圈。
這會兒,才听楚揚皺眉道︰「月妃?她來做什麼?」
朱砂暗道好戲開始,立刻跪倒在地上,小聲道︰「奴婢不敢說。」
楚揚越發懷疑,看著地上的丫鬟,腦袋更疼了︰「說,朕恕你無罪。」
朱砂垂著臉,眼楮的笑意只有自己看的到,嘴里吐出的字眼確實戰戰兢兢︰「回皇上,月妃娘娘昨天帶著人過來,說是要捉,捉奸。」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卻小得剛好能讓楚揚听到。
捉奸!楚揚變了臉色,冷冷地繼續問︰「後來呢?」
朱砂听到楚揚話中的怒氣,知道自己應該要好好洗清慕容煙的嫌疑了,當即委屈道︰「主子清清白白,哪里會有什麼奸情?昨天晚上,只有皇上您來過,之後主子就一直在房里,誰都沒見過,怎麼會有奸情呢?不知道是娘娘從哪里听到的消息,竟直接就帶著人來了!句句都說小姐壞了清白。」
楚揚松口氣,看看地上的朱砂道︰「起來吧。」
頓了頓,又淡淡道︰「踏踏實實做事,別總在這里面動腦筋。」
朱砂一怔,立刻面無血色。
「宮里面,主子不止一個!」
楚揚淡淡道,卻不進殿,轉身向殿外走去。
朱砂冷汗涔涔,自己的言辭間竟是那麼明顯麼?
「萬歲,夜大人來了,在書房候著。」小路子一直在殿外候著,見楚揚出來,忙迎上去,稟道。
偷情,捉奸…
楚揚的眸子更深了,月妃的為人自己很清楚,昨天的偷情並不是捕風捉影的事情,說不定…
楚揚臉色一凜,忽的想起牢里的那個人!
雲洛,那種人怎麼能關押在牢房里呢?楚揚覺得自己真的犯傻了,張鈺生的得意門生怎麼會簡簡單單就被困住?只怕是已經跑出來了吧。
夜這時候過來,怕正是為的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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