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夢初醒,怡郡主顧心然就靜坐在水閣里,外面的丫頭婆子一個個靜悄悄的,沒發出半點兒聲音。
誰都知道怡郡主的心情不好,不經傳喚,那個也不敢進去自討沒趣。自從怡郡主醒過來,脾氣越發的怪了,就連雪珠,連珠,瑞珠,寶珠四個得力的大丫頭,都不敢在郡主跟前大聲說話。兩個女乃娘柳媽媽,周媽媽,也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那句話說不對了,怡郡主又生了那樣的心事。
不敢進去,可一個個的耳朵都豎著,生怕漏下半點水閣里的動靜。
那天的情形說起來嚇死人,王爺回府,婚約不變依舊把郡主嫁給大將軍冷昊暄,雪珠悄悄地告訴怡郡主了。誰想到怡郡主不哭不鬧,當晚就懸梁了。
周媽媽看著雪珠變顏變色的模樣不對,再三逼問,才知道這樣天大的事兒,讓郡主知道了。也顧不得了,當下就闖進郡主的寢室里。
……
那天的人,除了周媽媽和雪珠,全被封口了。
這件事兒,不用問顧心然也知道。因為她有怡郡主的記憶,特別是關于這件事的萬念俱灰,了無生意,讓顧心然這半個月都緩不過來。
她現在坐在水閣里,想的和外面的這些人也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怡郡主不想活了,可她顧心然不想死。她在現代是個服裝設計師,少年天才啊!她拿了一等大獎。簽約了盛氏集團,十九歲的年紀,海外留學。
誰也沒想到,她會暈倒在領獎台上。先天性心悸,死在手術台上。她還沒有男朋友,沒談過戀愛,究其原因,是父母管的太嚴了,她在國外一直上的是女校。……
閉了閉眼,顧心然到現在都想不通,她這樣一個能蹦能跳的人,怎麼會是先天性心髒病呢?
對于這個身體,顧心然還是滿意的,她顧心然的原身可是個大美女,這具身子也不差,就是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舒服。所以顧心然就不照鏡子了,每次梳頭,顧心然都半閉著眼,養神。
這具身子模樣不差,身份不差,是這個王府里唯一的嫡女,皇帝親自冊封的郡主。……
「郡主呢?你們怎麼伺候的。」
听聲音就知道,是王妃面前的大丫頭碧蓮。將散漫的心思收起來,顧心然靜靜地等著。果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安順王妃到了。安順王妃穿著家常的春香貂鼠背心,桃紅色的碎花襖,翡翠印花的百褶裙。加珠翠翹花的鳳髻,攢珠步搖,杏眼桃腮,柳眉籠翠霧,檀口點朱砂,一雙秋水明眸,三十幾歲四十不到的年紀,保養的極好,看起來就像是怡郡主的姐姐似的。
顧心然微嘆了口氣,自己和這位長得明艷可人的王妃不太像,據說倒是想西秦王朝的第一美人,她的姑姑多。
看著女兒美艷驚人的小臉,安順王妃又是一陣心酸,生心然時傷了身子,她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兒子常年在外飄著,一年就回來那麼一次,唯一的妹妹就要嫁了,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捎了信去,也不知道他的師父讓不讓人回來。想起王爺的話,不得不咽下酸澀,展顏笑道︰「好然兒,你這樣坐著,可別窩住了食兒,不如娘陪你到院子里逛逛?」
顧心然笑了,冰雪初融,百花競艷,不止是王妃,就連屋子里的人都驚得呆了。誰不知道,怡郡主從來不笑,也不怎麼和別的姐妹來往。誰都知道郡主美,可那美就如一尊白玉女圭女圭。冷冰冰的,沒什麼溫度。
今日一笑,美則美矣,可是太驚人了!
心里又是齊齊的惋惜,她們郡主神仙似的美人,到底為何非得嫁給大將軍呢?
就算一輩子留在王府,也比嫁給一個為國捐軀,死了的人強啊。嫁過去就守寡,花樣年華,剛剛十四歲,身份尊貴又如何?一朵花還沒開,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
再說了,郡主的身份也不低啊。
顧心然刻意略過了,丫鬟婆子壓抑的憐憫的眼神。站起來自顧自的往外走,經過王妃的身邊,勾唇一笑。
「怎麼,不去了?」
今天一連見了怡郡主笑了兩次,王妃率先回過神來,笑著和顧心然一起往外走。然兒是她生的,可著性子也不知道像誰,冷冰冰的,誰也不親近。
她這麼瞧著,這回死里逃生,人倒是正常了些,就不知道看了這樣的心然,王爺還會不會把人送進大將軍府了?
娘兒兩個在前面走,五月的天氣,院子里已是百花齊放了,王府的花園極大,索性離著郡主的院子不太遠,幾個粗使婆子,抬著軟轎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院子里,亭台樓榭,花柳山水,一路往前走,顧心然也沒什麼大的興趣,以她的眼光看,也不過如此。走到一處清清的流泉,青溪瀉玉,石磴穿雲,水上有橋,橋上一座精巧的亭子,楚煙亭,端端正正的三個字。
王妃一路上盤算著,心然問起來,自己該怎麼說。
王府里的規矩,到了那處自然有那處的下人照應,郡主院子里的人遠遠地跟著,跟到花園,見有人接手,才放心的回去,該干嘛干嘛。
王妃見心然沒走多遠就歇下了,心里又是一陣不舒服,這孩子身子如此羸弱,大將軍府是那麼好混的?不行,無論如何,都得和王爺再商量商量。
主意定了,想起今晚是十五,一大家子一起吃飯,說不得要拉著然兒同去了。
「然兒,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娘是希望你好好的,咱們也不圖大富大貴,你今晚和娘一同用飯可好?」
王妃的聲音飽含感情,真摯動人。顧心然正倚欄而坐,瞧著不遠處佳木蔥郁,奇花燦爛。聞聲轉過頭來,瞧著王妃,半響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這位怡郡主算是個才女了,可是,琴棋書畫有什麼用啊?可憐這位王妃幾次三番教導怡郡主管家理事,人家理都不理。
這位能和賈寶玉一拼了,完全是活在想象的世界了,再加上被保護的好,顧心然懷疑,她就是不尋死,嫁給別人,也是個大問題。
在王府里活了十四年,府里的姐妹都不認識幾個,估計大街上打起來都不知道是姐妹。哥哥弟弟就更別說了,就是唯一的嫡親哥哥有印象,可據她所知,那位哥哥一年回來一次。
王妃見心然答應了,面露喜色,又陪著說了會話。看著心然不耐煩了,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著,將郡主送回去,自己去準備。
顧心然回到她的秀宜園,依坐在上房內間的軟榻上,把丫頭婆子打發出去,接著想。
雪珠輕手輕腳地沏了壺上好的觀音茶,接過小丫頭遞上來的零食果脯,檢點了炖在銀絲炭火上的紅棗蓮子百合粥,點上上好的檀香。看見主子合著眼,放輕腳步走過去,展開一旁上好的雲錦蠶絲被,蓋在身上,慢慢退守在門口。
雪珠的心里直發酸,那日她闖下大禍,王妃已經下令打死她了,被幾個婆子堵了嘴,捆得結結實實的,板子落在身上,一下子就能帶起一片肉,四五板子後,她就暈過去了。
醒過來,連珠悄悄地告訴她,是郡主讓人放了她的。用的藥是上好的療傷藥,歇了七八日,就好的差不多了。想著冷心冷清的郡主能為自己說好話,雪珠不由不感激涕零,心里暗下決心,她這條小命就是郡主的了。
這些天她這個一等丫頭什麼都干,恨不得一刻都不離開郡主身邊,甚至都想好了,郡主要是死了,她也要陪著。
而顧心然合著眼躺在軟榻上,在心里罵,這是個什麼破身子啊,走幾步路都帶喘。不會也是心髒病吧?
「你才是心髒病!」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嚇了顧心然一跳,睜眼一看,白茫茫一片,還沒等胡思亂想,就見一個精致的美人立在不遠處,覺得眼熟得很。在哪見過呢?
冰美人靜靜地看著她,伸出白玉般的女敕手,手上是一粒白玉般的珠子。
「吃了它。」
這話語含冰不帶半分感情,顧心然一樂,調侃道︰「你是誰啊?別人給你東西,你就隨便吃嗎?」
冰美人水晶女圭女圭一般精致的容顏,露出了一抹諷刺。
「怎麼,在我的身體里待了半個月了,都不知道我是誰?」
顧心然恍悟了,難怪看起來眼熟,本主兒來了。
呵呵一笑,顧心然伸手接過珠子吃了,有什麼嘛,她都死過一次了,有什麼好怕的。人家正主來了,身體還回去也是應該的。
冰美人冷冷地看了顧心然一眼,轉身要走。
「喂,你等一下,不是應該我走嗎?」
顧心然試了試,腳底下灌了鉛似的,一步都邁不出去,看著冰美人要走,急忙喊道。
冰美人的身體停頓了一下,靜靜地說︰「你走什麼,剛才你已經吃下定魂珠,身子也已經是你的了,自然是我走。」
「啊—,不會吧,你有定魂珠為什麼自己不吃?喂,我沒想雀佔鳩巢,你的身子還給你好了。」
冰美人這下子轉過身來,不滿地道︰「你那個地方就那麼好,你還想回去?」
這下子,顧心然跳起來了,眼楮一亮,急切地說︰「我還能回去?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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