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衍一起出了九尾魚的大門,一眼便看見了那輛極招人的黑色奧迪正停在門口,沉靜安然,像極了它主人的氣質。
穆回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秦衍剛打開車門,一輛同樣黑色的車子在他們不遠處安穩的停了下來,穆回看著他的動作,眉頭輕皺了皺,張口正欲言,就見他嘴角的笑隨後慢慢地在嘴角淡了下去。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離他們不遠處,一個身著深色西裝的男人從那輛車子鑽了出來,站在那兒,恭敬的打開車門,然後,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視野里,朝著他們的方向直直望過來。
隔著些距離,看不清表情,卻仍能辨別出那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秦衍嘴角的弧度又牽起,疏風朗月,哪里還有半絲昨晚那劍拔弩張的模樣。
只是穆回覺得身旁秦衍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認識嗎?」她忍不住問。
「恩。」
秦衍攬著穆回走了上去,雖然穆回不知道他干嘛要攔著自己。
分神的時候,秦衍已經攔著他走到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身邊。
下一刻,穆回便听到秦衍的聲音︰「顧叔。」
只听這個稱呼,穆回幾乎立刻就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的身份了。
顧清。
顧箏和顧堯的爹。
顧清聞聲便望了過來,目光卻沒在秦衍身上多做停留,觸及她身上,露出抹淡淡的微笑,
不知怎麼回事那種令人渾身發麻的感覺就控制不住地從脊柱末端向上攀爬。
穆回回了一個笑,陽光打在她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小臉上,長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美麗的弧形陰影,穆回的嘴角一翹一翹,然後露出了細細小小白白的牙齒。
很可愛。
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顧清挪開了視線,然後他們進去了。兩個小時後,穆回坐在坐在客廳沙發上抱著那只全身黑色的貓,室內溫度適宜,燻得人的心也慵懶起來,窩成一團,動也不想動。
穆回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混著呢,偶爾認真就成。
她真不知道原來秦衍還有養貓的興趣。
電話響了,她接起來,是秦媽媽的。
「喂,媽媽,我是回回。」
「秦衍啊?」她看了眼樓梯的方向。
「恩,好的,我把電話拿給他。」
她想了想,然後慢慢的上了樓,腳下依舊是很華貴的梨木樓梯,她走到了書房的門口,正打算敲門,可是里面的聲音卻讓她渾身一愣,整懵了。
「秦衍,和穆家那姑娘離了吧,你應該知道,箏兒扔了一切去找你,你真看不出她什麼意思?」顧清對顧箏兒的疼愛不假,但凡她想要的,除了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其他的,能給的給,不能給想折子找來給。
而她要的,是秦衍。
「顧叔,你應該知道回回也是你的女兒。」秦衍說這話的語氣挺平靜的。
但是,就是這個平靜語氣下說出的話,如驚雷般在穆回耳邊轟炸不停,回回也是你的女兒,是她嗎?
她的神經處在震驚無法置信的狀態中。像被人突然之間澆了一桶冷水,全身冷得發抖,仿佛置身在寒氣彌漫的冰窖中,惶恐,惶恐,除了惶恐,還是惶恐。冷汗涔涔——
胸部起伏著,呼吸急促而不均勻,她在努力控制她自己。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認她,秦衍,我該怎麼和你說呢,她和她母親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是那神態真是像極了,房愛,這個孩子,是她報復我生下的孩子,她只是她母親的一顆棋子。」顧清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眉梢,卻充溢著復雜讓她看不懂的情感。
真是殘酷,冰冷,而又沉靜平穩的聲音,她死死咬著唇屏息听著。
「你不覺得你很不公平嗎?」
「不,最不公平的是房愛,是那個女人,她不該自私的生下她。」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她听不下去,會窒息,松開已將唇咬破的牙齒,慢慢調整呼吸,她扶著牆壁將脊背挺得很直,面上鎮定,奪路而逃。
「喂,媽媽,恩,是的,他在忙,等下我記得讓她給你回電話。」
穆回走在路上,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後來,她氣喘吁吁地站在九尾魚前面的巷子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竟然不是爸爸的女兒?
媽媽不喜歡她,是因為她根本不是她的女兒?
她和穆家沒有一點關系?
而她竟然是顧家的孩子,而他真正的爸爸竟然不會認她?
房愛?
一個不被接受的孩子,棋子?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越發覺得冷,但這種冷卻與以往不同,這是從心底翻出來的,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
與慌亂之中她想到了穆曉,手心里,手機握得緊緊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然後她顫抖著解了鎖定鍵,手指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按著數字。
手已經有點僵了,很久,才把號碼全部輸進去,她靜靜的望著屏幕上的數字,吸了好幾口氣,她閉了一下眼楮,這才用力的按了下去。電話通了。
穆曉的聲音傳了過來︰「穆回?」有點沙啞,也帶了點不可置信,仿佛很不確定,又有種漫漫不禁的喜悅。
這個時間,那邊應該是半夜。
听到穆曉的聲音,她仿佛一瞬失了說話的能力,張了張嘴,然後捂著嘴,其實在這一刻穆回突然覺得心里安心很多了,輕飄飄的,是他的聲音,那麼熟悉,是真的,將所有的不安與恐慌通通擠到一個小小的角落里去。
她抽著鼻子,然後控制住哽咽,仰著頭,看著天空說︰「曉兒,曉兒……」
她的角度可以望見極高遠的天空,是那種很純粹的,令人心曠神怡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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