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了避免白道人心惶恐,獨孤冥逼出攝魂釘此事並沒有張揚,也只空虛道長、少林寺方丈與阮濃他們幾個。
少林寺離飄渺宮不遠,滿打滿算三天路程。
到了少林寺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阮濃居然沒有一句怨言,了然大師跟空虛道長對阮濃的映像又好了幾分。
但只有東恆他們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門主之心全撲在那三根攝魂釘身上。
傍晚太陽下山,少林寺廣闊無垠,聲聲誦經傳入耳中,東恆閉目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希望能將一路上的擔憂全部洗滌干淨。
阮濃倒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她謝絕了稍作休息這個建議,興致勃勃的提議趕快去菩提洞。
能盡快解決這個難題,了然方丈求之不得。
空虛道長連著趕路好幾天,便告辭去休息。
一路暢行無阻,由方丈領路。四周樹木漸漸變得茂密,走到最深處,東恆差點以為出了少林寺。
「這里怎麼連個掃地的沙彌都沒有?」北辰風隱隱覺得這里透著一股陰氣,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了然大師微微一笑︰「北堂主果然明察秋毫,這里是我少林寺重地,因此不便有人打擾,平日都是老衲親自打理,讓堂主見笑了!」
「阿風,老方丈年齡大了,有時候偷懶不掃地不除草也沒什麼的!」
北辰風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已經到地方了。
一座石山橫在眼前,山下有一道石門,不用想,那道石門也該有千斤重。
負責看守的是一個年邁的老和尚,外表上看只覺得離死不遠,可是當看見石門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在飄渺宮武功數一數二的南懷素不禁感嘆︰「好深厚的內功啊!」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請進!」看門僧恭敬道。
阮濃一蹦一跳躥進菩提洞,東恆連忙跟著上前。西易與其他兩位堂主斷後。
洞的兩旁豎著一長排油燈,牆壁上刻畫著達摩祖師以及各路神仙,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有些模糊。
經過很窄的一段路,前面豁然出現一片開闊之地。
潺潺水聲隱隱作響。空氣飄著香燭的味道。
四面的牆壁環繞著巨大的各地諸佛,有坐的,有站的,有躺的,個個慈眉善目的凝視著腳下蒼生。
洞的最頂端有一只巨大的五彩琉璃燈,燈罩上全是梵文佛經,光線投射,連同燈罩上的佛經一同落在牆壁上。
南懷素進來的時候竟然有種靈魂被洗滌干淨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在這里待上半天都有可能想不開而出家。
「了然大師為了感化魔教冥尊真是煞費苦心啊,開山造個這麼大的洞,在牆壁上雕刻又是做燈!」阮濃面對如此壯觀的景色,依舊是那唏噓的語氣。
話音剛落,被諸佛圍繞的中央傳來鐵鎖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什麼人?」一聲低沉,帶著漫不經心的嗓音在洞內回轉。
「我!」阮濃忙不撤的回答。
東恆他們嚇了一跳,剛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居然沒有發現中央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大家,從頭頂升起的冉冉熱氣不難看出他正在運功。
了然大師從大家身後走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經過五年時間,獨孤施主還是沒能放下心中的芥蒂麼?」
那人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冷冷哼一聲。
眼尖的阮濃發現在他身邊躺在三根碧綠的小棍子,足有十幾寸長。
東恆看出她的激動,一把拉住︰「門主,以大事為重!」
阮濃轉頭對了然大師一笑︰「大師,我門派武功向來講究不外傳,等下勞煩你出去看著,等我釘好了再叫你!」
「有勞!」了然大師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作揖之後便退出去。
「少林輕功果然獨步武林啊!」阮濃望著了然大師漸漸模糊的背影感嘆。
武功最好的南懷素擋在阮濃面前︰「門主,你不說話,會不會死?」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阮濃一邊跺腳一邊有節奏的重復重復再重復的說著那兩個字。
空曠的洞中,‘會死’這兩個字來來回回的回蕩。
東恆連忙堵住耳朵,南懷素被阮濃吼的一步一步後退,最後受不了的躲在西易身後。
「門主門主,我錯了,錯了!」
阮濃這才閉嘴。
忽然間,空曠中傳來一聲悶哼。
正在盤運功的獨孤冥覺得氣血翻涌,原本逼出一點點的攝魂釘瞬間全部縮回了回去。血液順著攝魂釘一點點往外涌,獨孤冥連忙點住身體幾個穴道止血,卻抵擋不住攝魂釘再次入體的痛楚。
背對大家的獨孤冥微微側頭,雖然隔得遠,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
北辰風不假思索的把阮濃擋在身後︰「飄渺宮門主在此,豈容你放肆!」
一聲嗤笑傳來伴著鐵鎖摩擦地面的聲音,原本盤腿而坐的獨孤冥已經站起來,北辰風莫名感覺到空間好像無形中縮小許多,小的都沒有地方站了。
「飄渺宮?」獨孤冥聲音略微頓了頓,陡然回頭,在他面前有個矮桌,矮桌上堆滿了佛經,只見獨孤冥手掌猛一提,嘩,紙張被扯裂,一張一張飛舞在半空中。柔軟的紙張在他的控制之下,變成取人性命的薄刃。
二百五南懷素想也沒想一把推開北辰風,然後從背後鬼使神差般的抽出一柄銀光閃閃的九節鞭︰「放著我來!」腳尖一剁,他已經借力飛向紙張的漩渦之中。
北辰風連忙跟過去。
剛剛的和諧莫名奇妙的被打破,洞的中央,兩白一黑的影子相互糾纏,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東恆一邊護著阮濃,一邊分析。二打一還打成這樣?獨孤冥身上還釘著七根攝魂釘呢,若是沒有釘,那他們還不立刻命喪黃泉?此地不宜久留,走為上策。
四周全是飄舞的紙頁,南懷素跟北辰風不僅要小心那些奪人性命的紙張,還要顧全獨孤冥的攻擊。漸漸的南懷素跟北辰風有些支持不住了。
「我去幫忙,西易,帶門主出去!」話未說完,東恆已經捷足飛向戰場。
北辰風一掌劈開獨孤冥的殺招,騰了個空隙朝西易大喊︰「趕快走!」
「好兄弟,你撐著點!」西易在旁摩拳擦掌,眼看北辰風跟南懷素快要頂不住了,他卻不能幫什麼忙,因為他要保護門主。
門主?門主呢?人呢?西易努力瞪大眼楮盯著那抹淡黃色的小身體像毛毛蟲般一點一點像前挪動,頓時嚇的手腳發冷。
該死的,他們飄渺宮日後被滅,那一定跟阮濃月兌不開關系!
有了東恆的加入,南懷素跟北辰風沒有剛剛那麼辛苦,但是,當他們發現這個三打一的戰場上突然多了一個人的時候,頓時亂了陣腳。
獨孤冥因為有鐵鏈束縛,空間有限,只能借用那些紙頁抵抗,一時間洞里氣流飛轉,洞頂的佛燈飛快的轉動,抄寫在燈罩上的佛經跟著在牆面上旋轉。
本來就昏暗的地洞突然間變得光影莫測。
阮濃正好抓住這點,小步小步的往前挪,等挪到那三根攝魂釘面前的時候,突然有一只腳踩在上面。
「門主……」南懷素失聲。東恆,北辰風同時停下動作,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幕。
阮濃抬頭,獨孤冥低頭。
佛經肆意飛揚,長明燈幽幽旋轉,牆面上梵文也跟著不停的轉換著。在這片混沌中,阮濃看著處于頭頂上方的人臉。
驚為天人的眉宇掩藏不住的高傲清冷,略有些單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而帶著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阮濃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雙眼楮,里面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波動,平靜的好像一汪安靜的潭水。只是那樣的倨傲,那樣的淡漠,那樣冰冷如水的眼楮,硬生生將塵世間的所有割據在外。
很久很久以後,阮濃才知道,獨孤冥能在廝殺中還保持這樣平靜的眼神是因為他長時間處于黑暗中視力下降所致。
兩人就這麼看著,一個比一個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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