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尚書離去後,琳瑯看看因為施工被弄的亂糟糟的院子,扶著母親去了屋里,陪母親說了一會話,便是午時了,前院派人送來了飯菜,四菜一湯,外加一盅蘿卜炖豬蹄和幾樣時令小菜,琳瑯伺候凌夫人用過之後吩咐淺語照看母親,便推說要午睡回了自己房間。
關好門,她捻了個訣,召出青衣和紫衣,問道︰「今兒我進門時候那小廝是怎麼回事?」既然怕她怕的要死,為什麼還死活要給她帶路?
紫衣抬眼看了看琳瑯,嘆道︰「那小廝也是個可憐人,他母親病重,沒有銀子治病,府里幾個下人打賭說沒有人敢接近二小姐,誰要是敢接近二小姐,便有五兩銀子的彩頭,他為了給他母親治病,便只好硬著頭皮給小姐帶路了。」
琳瑯覺得這話說的古怪,為什麼沒人敢接近自己?活似自己是洪水猛獸一樣,她問道︰「為什麼說沒人敢接近我呢?還有,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我記得府里下人的月錢多的也不過才一吊錢吧?」
紫衣道︰「人們對往生城主向來畏懼,曾有傳言說嫁給往生城主的女子都是死人,昨晚小姐和往生城主一起回來的,人們早已諸多猜測,今兒蘇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玉珠一早便去了下人房里串門,不多時府里就都傳遍了,說小姐……已經死了,現在的小姐只是魂魄尚未離體的行尸走肉……至于這五兩銀子的彩頭,怕是有人出的吧!」
琳瑯一愣,還有這種說法嗎?嫁給往生城主的女子都是死人……那君熵,是不是……她月兌口而出︰「君熵娶過很多妻子嗎?」卻沒有發現自己現在應該關注的是蘇夫人的心思。
紫衣听聞,忙澄清道︰「城主沒有娶過妻,往生城中據說也沒有女子,只是許多高官顯貴為了巴結城主,送過很多美女,但這些女子進了往生城便都不見了蹤影,人們也從未發現城主身邊有女子出現,久而久之越傳越離譜,才說那些女子其實都在城主身邊,只是已經變成鬼魂,普通人看不見而已!」往生城主對小姐的心思一目了然,也只有往生城主這樣的男子能配得上小姐,若是害小姐和城主有了嫌隙,就是她的不是了!
青衣看了看琳瑯,眨眨眼楮道︰「小姐似乎……對城主娶妻很關心?」
琳瑯心中一跳,陡然回神,神色一黯,忙道︰「我只是好奇,你們不要瞎想!」
青衣面色一閃,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轉而卻探究的問道︰「小姐,奴婢能問您個問題嗎?」
琳瑯微微一笑︰「什麼問題?」
「小姐,奴婢不知道您是誰,但是,奴婢感覺您絕對不是原來的葉二小姐……奴婢們想知道您到底是誰?」能讓往生城主青眼有加必然不是凡人,但是,若眼前人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靈或者妖魔,她們只怕最後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所以思慮再三,還是確定一下小姐的身份好。
「奧?」琳瑯微微一笑,「為什麼說我不是原來的葉二小姐?」
「請恕奴婢斗膽!」紫衣小心的看了看琳瑯面色,覺得無異,才道,「眾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別是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一為天沖,二是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原來的二小姐少了天魂和靈慧中樞兩魄,按理少了天魂,魂魄沒了拘束,便會散去,這人絕對活不成了,但二小姐卻一直只是瘋瘋傻傻,卻並沒生病殞命的情況發生,奴婢們覺得稀奇,便注意了二小姐周身,這才發現,二小姐身上似乎被人下了一種不知名的咒術,得以保持其剩下的魂魄不散,但後來……小姐您,您卻清醒了過來,身上咒術也消失了,而且您根本不像是少了魂魄的人!」
琳瑯笑道︰「那我就不能將散去的一魂兩魄找回來?」這麼說本來的葉琳瑯早就應該死去了,這些年她瘋瘋傻傻,只是有人用咒術保存了這個身體而已……結合一切,這個身體好像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呢!
施行咒術的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青衣上前插言︰「魂魄散去,便化為氣,根本不可能找回來。」
琳瑯似笑非笑的注視著二人,二人只感覺一股莫大的壓力壓在身上,喘息困難,她們看著琳瑯的目光慢慢變得有些畏懼。
終于,二人忍不住「噗通」一聲跪下,告饒道︰「小姐恕罪,奴婢們妄言!請小姐恕罪……」她們只是想知道她們跟隨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而已啊!……難道這也有錯嗎?
琳瑯豈能不知她們的顧慮,收回威壓,琳瑯道︰「你們不必擔心什麼,本小姐也不會讓你們誤了投胎,或者你們覺得本小姐十惡不赦,現在就可以離開!」
青衣紫衣听聞,相視一眼,雙雙道︰「奴婢們願意跟隨小姐,為小姐效力!」
這些天看來,小姐侍母甚孝,行事作風自有一股清傲貴氣,實在是她們多心了……而且,若兩年之期未滿她們便離去,因為諾言未成,是要下煉獄三年的,著實不劃算!
琳瑯看二人已是滿面恭敬,淡淡道︰「起來吧!」
青衣紫衣起身,琳瑯面色恢復如常,道︰「這幾天你們抽空去搜集一下關于術法咒術的書籍,還有關于各神仙妖魔的史冊,我想查點東西!」
青衣紫衣忙答應了,紫衣看琳瑯面色上帶著一抹疑惑,大著膽子道︰「奴婢斗膽,小姐可是今日進宮遇到什麼事情了?」
琳瑯略一思索,覺得青衣紫衣二人成為鬼已經很長時間,說不定會知道一些事情,便道︰「今天皇上宣我進宮給我看了一幅畫,說是他的原配,江南謝家的小姐謝泓清,還說我與她是表姐妹,是親族,所以想要我在畫上滴一滴鮮血為她招魂。」她走的時候假裝摔倒喊出「流血」二字的時候便注意看了趙霽神色,他面上雖做擔憂,但那眸底的喜色是遮掩不住的。
她可不會認為趙霽真的是想念她,要召回她的魂魄以圖一聚。
紫衣斂眉思索道︰「我們姐妹成為鬼魂已經很長時間,也算來往陰陽之中多年了,以人血做法的方法倒是少見,從沒听說過可以以親族血液滴在畫面上找回故人魂魄的。」
琳瑯剛要說話,青衣忽然道︰「但是百年以前以人血做法的方法卻很盛行,後來因為此法有損陰德被冥皇禁止,這種術法便被列為禁咒,不常見了……若說人血招魂……莫不是……」
紫衣听聞青衣的話,面色大變。
琳瑯看她吃驚的樣子,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紫衣看向琳瑯,正色道︰「除非……他要招的是小姐的魂魄!」
琳瑯一愣,心中震顫,趙霽召自己魂魄作何用?難道趙霽……已經知道此時的葉琳瑯便是謝泓清?
但是……趙霽……琳瑯越想越覺得趙霽已經知道了,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紫衣還想說什麼,被青衣拉了一把,二人一起向琳瑯告退,琳瑯心中有事,並未注意二人的小動作,便準了。
二人退下後,琳瑯倚在床邊想著附魂重生以來的種種,想著想著竟然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淺語急匆匆的跑來喊醒了她,說是大小姐帶著宮里人來了,正在夫人房里等著。琳瑯一愣,半晌才想起趙霽說派御醫來得事情,想必是葉瑾萱帶著御醫來了。
琳瑯忙喊淺語幫她重新收拾了頭面衣服,與淺語一起往凌夫人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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