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蘭十三年四月十五,注定是個不消停的日子。*
晨煦的微光漸起,滄蘭皇朝的京都蘭京卻早已人聲鼎沸,甚至是一年里,都難以見到的熱鬧,姑娘們被準許出門觀看一場或許是滄蘭最精彩的婚禮,公子們調笑著準備一睹新郎美姿,小販們抓緊這個好時機,趁熱打鐵推銷產品。
天未亮,瑯歌就被五個昨日才回家的姐姐們拉起,開始裝扮,姐姐們說,這是她家小六兒的婚禮,一定要‘美美’地出去,可瑯歌卻分明見到了姐姐們偷笑的嘴角。
「小六兒,放心,姐姐一定把你打扮地天下一絕,絕無僅有啊!」大姐手上動作不停歇,眼楮晶亮晶亮的。
瑯歌始終隨她們,臉上淺淺的掛著溫軟卻又邪氣的笑,今日難得穿上女裝,罷了,罷了,隨她們去。
「小六兒,你說爹爹這次給你準備了什麼?」二姐瑯詩給瑯歌戴上代表著七王妃的精美鳳冠,輕巧雅致,眼里滿滿的笑意,瑯歌卻看到了二姐眼底深處的一抹憂愁。
二姐是怕自己嫁給一個病秧子,生活不樂趣吧!
「二姐,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猜啊,一定又是什麼摳門的東西。」瑯歌抬頭,桃花眼眯成線,左臉邊的唯一甜人的酒窩醉的襲人。
瑯詩看著小六兒的臉,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這黃臉垂眉愁嘴容,也算是天下一絕了。
誰說他們家小六兒膽小懦弱,長相平庸,只是小六兒不會妝點,瑯詩似乎想起什麼,模了模瑯歌的臉,「瑯歌,什麼時候才可以好好妝扮自己呢?」
赫連瑯歌此時已經妝成,略黃的臉龐,稀疏下垂的淡眉,桃花大眼,卻依舊明媚晶亮,她笑了一聲,挑起瑯詩下巴,「二姐,我就是這副苦瓜臉,只有女人才有。」
即使是瑯詩低頭看瑯歌,瑯詩卻不覺得瑯歌是在仰望她,少女自身的風韻天成,有種氳氤的香氣。
「好了,好了。小六兒,出嫁了,可要,保護好自己。」五姐一臉神秘地看著瑯歌,其他兩個姐姐卻是眼含淚光。
「要出嫁了,時間真快呢,好了,戴上戴上,走吧。」瑯歌站起來,抓起梳妝台上的紅蓋頭,胡亂給自己蓋上,「快來,誰扶著我點。」
三姐瑯畫默默地搭上瑯歌白皙卻有些粗糙的手,瑯畫摩挲著,如畫般美麗的臉上似乎心事沉沉,卻沒有多說什麼。
紅蓋頭下的瑯歌,桃花大眼睜地很大,雙眼幽深,紅潤的唇,緊緊抿住。
仿佛有感應般,五個姐姐送瑯歌到大廳時,都一致地沉默著。
今日赫連垣也穿上了一身喜慶的衣服,外衫錦緞,領子換上給自己準備著的十個領子花樣里,料子最好的一個,將錦衫里頭不為人知的小破棉布,藏了起來,襯著修長的身姿,啥都看不出,人即使已到中年,依舊俊美瀟灑。
赫連垣听到堂後動靜,轉頭看去,卻見自己家的瑯歌正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在五個女兒的扶持下走來,心里莫名不舍。
「去了那里要好好的,切記爹說過的話。」赫連垣眼里泛著心酸的光。
「爹,保重。」
他上前,模出懷里一塊東西,握住女兒的手,將那塊東西塞到瑯歌手里,在她耳邊輕語,「你娘留下的。」
瑯歌接過那塊東西,沒有再開口藏于袖下,紅蓋頭遮著,誰也看不清瑯歌的表情。
時間很快,吉時很快就到。
「走吧。」赫連垣低低嘆一聲,大姐赫連瑯詩雙眼通紅地接過瑯歌,向外走去,聘來的喜娘在門外也已等候多時。
瑯歌沒有上父親的背,赫連垣也沒有要背瑯歌上轎,默契地就這麼走到了赫連家門口。
到了門外,喜娘高嗓一聲,「新娘上轎!」
接著,赫連瑯歌的手便被交到一只手上,溫暖的手,骨節分明,帶有一些薄繭,他微微用力,握住了瑯歌的手,牽著她上了花轎。
赫連家的人,心里憤慨,牽住瑯歌的男人一身深藍衣裝,面容麥色肌膚,雖英挺,但帶著常年練武的健壯。
不是七王爺寧卿,只是一個代娶。
「王爺不適,藍風前來替代迎娶七王妃。」
*
滄蘭京都,百里紅妝,各家各戶門口都攛擁著人頭,高頭大馬上,是英挺的男子,然百姓看到,卻一陣失望。
看來七王爺果真身體孱弱,連迎娶七王妃這等大事,也由別人替代,也有人說,是不是,七王妃不夠美,七王爺不屑迎娶?更有甚者,調笑著,這七王爺身體這麼不堪,是否洞房之事,也要別人取代?
瑯歌坐在轎子里,卻是安分守己,听著竊竊私語,嘴角是溫軟的笑意,出嫁從夫麼。
眾人一陣熱潮而過,又是期待此次赫連垣那個吝嗇鬼,會給赫連家六小姐的嫁妝是什麼?
卻是看到後面有三大紅箱,齊齊地嫁車跟在後面,不禁有些疑惑,難道赫連垣轉型不成?可是赫連瑯歌是赫連家最不受寵的小姐啊!不免有些擔心那個賭注,原本還想靠那個賺一把呢!如今…。
還是等待明日揭曉吧!
瑯歌坐在轎上,想著爹爹給自己準備的嫁妝,忍不住又是加大嘴角弧度,爹爹,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啊!
*
七王府中,一片安詳,除了幾朵基本的大紅花,基本和往常一樣,原因是,七王爺喜素淨,不愛紅妝染王府。
卿院里,書房內閣。
寧卿站在窗邊,身上依舊一身白衣,繡著幾朵櫻花,帶著純美的氣息,似妖若魔的雙眼,緊緊盯著窗外那株逐漸開敗的櫻花,手里端著一碗已經不冒熱氣的藥,許久過後,才端起藥,一口氣喝下。
嘴角,蔓延開一縷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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