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賈政神色不安地趕了來,不大自然地陪笑道︰「殿下,犬子身子不適,喜酒只怕敬不成了,那下官來敬殿下一杯,殿下再走不遲啊!」
水溶臉色緩和了些︰「賈大人,寶玉的身子怎麼了,幾個月前本王還與他見面聊天,把灑敘談,怎麼變化如此大?」
「這個,」賈政為難地沉吟了一下,剛欲開口,水溶打斷了他︰「這成親本是人生一大喜事,寶玉身子一向不大結實,但府里似乎也忒急了點!」
賈政臉色更加不自然起來︰「寶玉的親事,其實,嗐∼」說心里話他也有難言之隱,可卻礙難開口,只得吞吞吐吐著。
水溶一看便知,寶玉的親事除了父母之命,只怕宮里的元妃也摻和了,不然賈政不會如此為難。冷冷地看了一眼賈政,一抱拳︰「新人不來敬酒,再待著也無趣,那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說著向月下一點頭,主僕二人邁步便走。
「殿下,」賈政在後面跟了出來,見水溶主僕一徑出了廳堂。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只得尷尬地看著水溶衣袂飄飄揚長而去。
回過頭看著那紛亂的喜堂和忙碌的眾人,不覺一嘆氣,那個孽障,也不知怎麼樣了,發生了這種事,賈政心里也有些埋怨王夫人,但是這親事是貴妃娘娘作的主,老太太也不反對,自己這個父親倒無權置喙了,所以一切由賈母等籌辦。
沒想到竟然出現這種局面,听著種種議論聲,賈政也臉上有些不擱,傳出去這榮府的體面和名聲,唉,想到寶玉的情形,終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心里也有些不忍,此時不是埋怨嗔怪的時候,不覺一跺腳,嗐了一聲忙急急地往後面而來。
夜色溶溶,外面隔絕了榮府的熱鬧,多了幾絲清冷,初秋的夜,涼意沁骨,水溶默不作聲地攬著馬的韁繩,月下在旁邊跟著。
見水溶沉默,不由開口道︰「王爺,方才卑職听著那榮府的議論聲,好象寶玉這親事,似乎他本人並不樂意。是父母和祖母逼迫,不得已而為之,寶玉的身子弱,一看便知,哪有還病著就非得成親的道理,你看他那神情,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听說,寶玉已經病了有一段時間了,自上次我們去平安州,一直到現在也沒好利索。」
水溶一皺眉,方才那些話他也听在了耳里,不由看了他一眼,笑不絲地道︰「你今天打探到的事還不少啊,何時你對這些瑣事有興趣了?」
月下覷了覷水溶的臉色,笑道︰「不是打探,廳上那些人一個勁地嚼說,即使不想听這耳朵里也灌滿了,知道底細的無不在同情寶玉呢,這輩子沒法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起,換作誰也不開心!」
話出口,方覺似乎觸到了水溶的霉頭,不覺有些訕訕地︰「王爺,卑職失言,王爺莫怪!」
水溶掃了他一眼,月光下臉色越發地陰鷙︰「你盡管說你的,何罪之有?」
那些話哽在喉間不吐不快,月下便繼續道︰「寶玉娶的是薛府的姑娘,是她姨家的表姐,不過听說寶玉喜歡的另有其人,好象是他姑家的表妹,這樁親事自訂下後寶玉便發了病了,唉,」
听到此處水溶不由勒住馬,微一沉吟側首問道︰「月下,依你說,寶玉的性子豈非很懦弱,連和父母抗爭的膽量也沒有,自己的終身大事便如此了?他的性子柔順,只怕是認命的,他不是個會犯上的人!」
懦弱?月下一皺眉︰「王爺,這個,卑職還真不好說。卑職無父母,沒人逼迫自己娶誰,不過寶玉的性子確實是有些太過溫順了,可是自古道百善孝為先,寶玉即使不願意,也只能順從父母之命!卑職非常同情他!」
「同情?」水溶嘴畔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瞥了瞥月下,月色下周身散發出一陣冷意︰「月下,照你這麼說,你是不是也很同情本王呢?」
見水溶冷然開口,月下心里一跳,忙道︰「卑職不敢,請王爺恕罪!」
水溶冷著臉,一揚眉︰「你小子,雖說你沒有父母,可是如果本王指個女子給你,你也要推月兌不成,主子的話你只能惟命是從,還反了你了?到時候只怕你也一如寶玉這般,凡事躲不過一個身不由已!」說罷一夾馬月復,那匹銀白的良駒立時撒開四蹄,向前飛奔了出去。
月下回過神來,忙緊緊地追趕了上去︰「王爺,你可千萬別這麼武斷啊,指婚可以,到時候指個卑職喜歡的女子才是,王爺不是深有體會嗎,已所不欲,毋施于人哪!王爺,你等等卑職啊!」
遠遠地水溶的聲音傳來︰「快著點,趕緊回府,只怕柳螢已經準備妥了,我們趕緊出發,連夜出城,再晚只怕城門叫不開了!」本該一早便出發的,因為寶玉的親事,主僕二人已經耽擱了一日了,月下當下明了,催著馬追了上去。
榮國府中,眾賓客見新郎官不能出席敬酒,少了許多趣味和熱鬧,唯有賈珍賈璉幾個人陪笑招呼著,當事人抱病,這喜宴吃得也沒意思,眾人胡亂地吃喝了,在一片議論聲中,一撥撥地散去。
賈政等陪著笑臉送走了一撥又一撥,待到月兌出空來,早已累得身子酸軟無力了。這時里面傳出話來,寶玉仍未醒來,老太太情形也不大妙,賈政更添愁悶,負手望著滿眼的喜慶,一陣心煩。
正在此時,見林之孝滿面驚慌地跑了進來,臉上變顏變色的,賈璉一看忙斥道︰「什麼事,你值得你這麼急惶惶地?沒看老爺們全在此嗎?」
林之孝一臉的緊張︰「老爺,外面,錦衣軍闖進來了!」
「什麼,」在座的賈珍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賈赦手中的茶潑了一手,燙得他直咧嘴,賈政被唬在了當場,眾人面面相覷。正呆愣之間,便見外面咚咚一陣山響,隨著便見幾十個錦衣軍滿副盔甲,大步流星地便闖了進來。
賈政駭得面無土色,賈赦等亦是不明就里,正抖著不知所措,外面下人們更是嚇得到處亂竄亂跑。
緊接著便听見錦衣軍的喝命聲,須臾,便見錦衣軍往旁邊刷地一閃,一個男子緩緩地踱了進來。
一襲藍衫,衣領袖口處隱隱露出盤龍的暗紋,舉止尊貴無比。面容英俊,表情冷酷,漆黑的冷眸掃了幾個人一眼。
微微讓開一點,側身向著後面一身蟒袍的中年男子道︰「王叔,你來宣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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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一敗,進度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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