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玉溶瀟湘 第二十章 聞諍言黛玉暫釋懷

作者 ︰ 雨若菲彤

少女姿容絕世,明眸皓齒,一雙美眸烏溜溜煞是可愛,臉上綻放出驚喜,似微微有些羞澀地向水溶小聲道︰「溶哥哥!」

水溶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見過母後!」卻對少女視若不見,一雙長眸微微瞥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即越過她們,繼續大踏步走出了慈寧宮。

「溶哥哥,」錦瑟嘟著鮮紅的小嘴兒,看著他的背影轉過身來,眼巴巴地看著皇後︰「皇後娘娘,溶哥哥不理我呢!」

皇後側著身看著那道傲卓不羈的身影,端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瞥了瞥身畔的錦瑟,拍拍她的手似安慰道︰「沒關系,你沒听北靜王方才說嗎,他要去前面幫忙呢!下次本宮一定讓他抽出空來陪你可好?先給太後拜壽去。」

錦瑟嘴角復又翹起,杏眸彎彎,似孩子般開心地點點頭。北靜王府,紫姑處理完府中的事務,覺著有些頭暈腦漲,便命人喚了黛玉一起往園中而來。

見黛玉眉宇間似是不舒便笑道︰「不要整天悶在屋里,此時秋意正濃,府里風景正好,出來逛逛散散心!」黛玉微微一笑,也不言語,隨後緩緩而行。

北靜王府干淨,敞亮,比榮府的似更威嚴氣派些。穿過一座拱形的漢白玉門後,便是一座清雅素靜的花園。這座花園佔地極廣,園內假山怪石嶙峋,亭台水榭,布局巧妙。此時園內秋意正盛,遠望去濃綠燦黃,秋色連亙,讓人心曠神怡。

一路行來,紫姑道︰「悶了煩了時,我便進園子逛逛,這一腔的煩惱便消了!」

時不時地有黃葉在自己身畔飄落,瞥過黛玉有些落寂的水眸,紫姑朗笑道︰「人生于世,煩惱須臾不離,凡事要往好處想,一味地沉浸在憂愁中,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見黛玉默然而笑,笑容勉強,紫姑俯身撿起一枚落葉,黃中帶紅的葉片葉脈清晰,擎在手中色彩斑斕。一挑眉笑道︰「這你得學學我!」

黛玉聞言微微詫異,問道︰「紫姑也是孤兒?」

紫姑臉色一斂,點點頭,眸子望著遠處,沉吟道︰「是啊,當年我是淑妃娘娘的貼身丫鬟,後來隨著娘娘進了宮,一直服侍在娘娘身邊。後來娘娘去世了,我便來到了王府,服侍王爺。」

黛玉淺笑道︰「紫姑是個有福氣的,只是一般人遇不到這麼好的際遇罷!」紫姑自嘲道︰「什麼好不好的,只要想開了,沒有過不去的坎,所以,」

說著看了看黛玉道︰「境由心生,人生在世,不可能樣樣圓滿,所以有時候就得自己寬慰自己。」黛玉目光悠悠,望著遠處那一片金燦燦的菊花園︰「道理誰都懂,只是要真正做到難啊,不過,多謝紫姑勸誡,我會盡量地往好處想!」

紫姑拍拍她的手︰「這就對了嘛,小小的年紀,成天地擰著眉頭!」說著容長臉上溢出明媚的笑容,一雙大眼楮熠熠生輝,似被其感染了一般,黛玉也現出輕松的笑容。

二人邊走邊賞景,紫姑很健談,一面走一面給黛玉指點著園中的景致。

對著西面一片黃中微紅的楓林,紫姑忽笑道︰「那架繡屏,太後看了喜歡得緊,虧了你幫忙,我抽不出身來,手下也粗疏了!」黛玉笑笑,紫姑繼續道︰「好久未進宮了,和以前的小姐妹們聊聊,真是恍然如昨!」

黛玉便笑道︰「看來紫姑很懷念在宮里的日子罷?」二人沿著石徑拐上未名湖,姑望著波瀾微動的湖水搖頭道︰「我是很慶幸能出宮,那皇宮,可不象你想象得那麼富麗堂皇,期間的日子,尤其是後宮的那些娘娘們∼」說到此笑了笑停了住。

黛玉便知了**,紫姑皺眉起秀眉嘆道︰「說到這宮中的事來,真是恍然如夢,才听到賢德妃娘娘又被廢了,真是再想不到的事!」

黛玉心里便是一震,榮府的事連宮里的貴妃也牽扯了嗎?那可真是棘手了,賈家究竟犯了什麼事呢?

紫姑似沒在意黛玉的反應,兀自道︰「當年淑妃娘娘也明了宮中的情形,所以才求皇上將我派到王府來,宮中的日子,暗流層出,你根本不知道哪片雲彩有雨。榮辱難定,唉,象賢德妃,說廢就廢了!前還在宮中見到元妃娘娘的一個侍女,身為貴妃,但一朝被廢,連個普通的宮人也不如,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同情的。倒是听說元妃的貼身宮女抱琴,忠心耿耿,也是自小帶在身邊的,听說先是被貶到慈寧宮中做粗活,後來感念主子,非得和元妃在一塊,于是便也被遣去了冷宮。想當日跟著貴妃娘娘何等地榮耀,如今卻成人下人!」說著感喟不已。

黛玉聞言悚然一驚,水眸看著紫姑,裝作不經意地輕聲問道︰「好好的,元妃娘娘享盡無上尊榮,因何被廢的呢?」

紫姑向湖中投著魚食,一面擰著眉道︰「誰知道呢,听說似乎是榮國府出了點事,這種事不好說的,仕途難測,不定哪天就輪到哪位官員了呢!」

說著微嘆道︰「听說榮寧兩府幾百口子,全下獄了,四大家族也相繼倒勢,想來真是無趣,想想當時多顯赫,如今樹倒猴遜散!」

黛玉呆怔了一下,旋即不著痕跡地道︰「想必也株連了不少親戚罷?」一面堅起耳朵期盼著紫姑的答復。紫姑搖搖頭︰「這倒沒有,我朝的法令,法不株連,所以,只是賈家的一干人等而已!」

黛玉不覺心里一動,多日來胸中如壓了塊大頭般沉重,此時驀地輕松了一些,眼前的風景似乎也明媚鮮亮了許多。

日漸黃昏,本以為水溶會在宮里用膳,沒想到竟提前回府了,紫姑復開始忙碌起來,吩咐廚房準備晚膳。

沏好了茶,見身畔無人,便向黛玉笑道︰「丫頭,幫個忙可好,把這壺茶給王爺送到書房去,只管交給墨雨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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