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昏暗的燭光,隨著眼前的女子,一步一步的向前,緩緩的搖晃著。
上官阡陌瞥了一眼來人,握著毛筆,沾著墨水,繼續在紙上書寫。
「奴婢幽雪參見王爺,王爺萬安。」連著數日不斷出現的「意外」,讓沒有內力的她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又有什麼在等著她。
沒有回音,依舊是沒有回音。
寧惜末身上的神經,緊緊的繃著,地面的冰冷不斷滲透進她的體內,現在給她的感覺就是,自己好像是面團,任人揉搓,壓扁。她只覺心中有一團火正在燃燒,大聲的又重復了一遍︰「奴婢幽雪參見王爺,王爺萬安。」
寧惜末清朗的聲音,在偌大的書房內逐漸消散。
寂靜,依舊是寂靜,停滯的空氣,凝結了她的呼吸。
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上官阡陌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接近他的身邊,他就是想折磨她,她根本就沒有盜取兵符的任何機會。
寧惜末突然直起了身子,挺直了背脊,「王爺,不知幽雪犯了什麼錯,王爺每次召見奴婢,都是讓奴婢就這麼跪著,若是要罰,還請王爺明示,也好讓奴婢錯的明白。」
上官阡陌不動聲色,依舊在紙上移著筆尖,低案,深眉微鎖,刀削的輪廓,在燭光的照映下,閃著冰刃的冷冽光芒,「本王不喜歡在這里吵吵鬧鬧的,掌嘴。」
聲音不大,卻似一滴熱油,直直的滴進寧惜末心底那越燃越旺的火焰之中。
寧惜末緩緩站了起來,她的仇恨她想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若非必要,她不會動用暗衛,上官阡陌不要太過分,美目中暗著星星火光,朱唇微張……
「啪——」
還未開口,跟前的丫鬟摑了她一巴掌,右臉,火辣辣的燙,寧惜末,猛然抬頭,恨恨的目光凝視著眼前面無任何表情,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丫鬟,膝蓋被人一頂,又跪了下去,肩膀被死死的壓著。
「哈哈……」寧惜末轉著瞳眸,突然大笑,眼尾上揚,狂肆的笑容,卻為她那平庸的容顏,增添了一筆明艷。
上官阡陌抬起了頭,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麼?」
寧惜末語帶嘲諷的說道︰「我笑世人太蠢鈍,只迷戀于王爺的風采,卻不知堂堂冰夷國風姿卓越的陌王,私下卻是個喜歡折磨無辜奴婢的病態王爺,可笑,實在可笑。」
沒有預想中的冷冽目光,上官阡陌的嘴角勾起一輪弦月,這倒引的寧惜末疑惑了起來。
上官阡陌悠悠的開口說道︰「識字嗎?」
寧惜末暗眸流光,他又想玩什麼把戲?暗沉心思道︰「識字。」
「本王剛剛有些興致,寫了幾個字,你過來看看,本王寫的如何?」上官阡陌坐在紅木椅上,打開茶杯,用杯蓋輕輕的將茶葉撇開,茶杯擋住了他的神情,猜不透他想做什麼。
寧惜末起身,一步一步,踏著心跳向前移著步伐,注視著前方的上官阡陌,唯恐漏掉他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看著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杯中的茶,泰然自若的樣子,實在讓人火大。
還未走近,文案上的三個字,直直的扎進她的眼楮︰太子妃。
寧惜末心下一沉,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還是,只是試探一下她?
「本王的字如何?」上官阡陌放下茶杯,孤傲的目光有些,有些慵懶,就這麼看著走近他的寧惜末,好像是在看刑台上的死囚。
寧惜末站定,不動聲色,盯著文案上的字看了半天,先是驚訝,而後是眉頭深鎖。
上官阡陌欣賞著他的表情變化,開口道︰「看你一臉難為的神色,怎麼,本王的字如此入不了你的眼嗎?」
寧惜末站直了身子,對上上官阡陌的目光,無謂一笑︰「回王爺的話,俗話說的好,字如其人,這字……的確入不了奴婢的眼。」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寂靜,上官阡陌目光如刃,緊緊的逼視著寧惜末,暗著聲喉說道︰「說個理由,要是說的通,本王便不殺你。」
寧惜末輕蔑的瞥了上官阡陌一眼,清音流轉道︰「王爺此字一豎、一橫、一勾,筆鋒蒼勁有力,如畫銀鉤,無可厚非,這不失為一副好字,但是細品,這一撇、橫生無度,霸氣乍現,鋒芒過露,只怕是禍不單行。」寧惜末直視著上官阡陌散著寒氣的目光,繼續道︰「這一納、彎的有稜有角,如似一把彎刀,殺氣奔騰萬里,無仁心者,難馭這河山萬里……」
「夠了,本王不想再听你說這些謬論,本王是有殺氣,本王對細作更不會手下留情。」上官阡陌死死掐住寧惜末的脖子,血氣直沖上腦,面色逐漸緋紅,上官阡陌冰冷的目光,如同錐子一般,緊緊盯著她的腦殼,「五馬分尸,不知道我們的你是否想要品嘗一下,這美妙的滋味?」
「王爺說奴婢是細作,那麼,那麼不知道有何證據說明奴婢就是細作,又是誰的細作,縱然要死,也該讓奴婢死個明白吧。」喉嚨被壓著,雖然可以吐字,但是聲音卻暗啞無比,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上官阡陌,流光暗動。
「證據?哼,你以為本王沒有嗎?」松開寧惜末的頸脖,寧惜末獲得自由般,大口呼著氣,上官阡陌從一旁的畫卷中抽出一卷紅色柄抽的畫卷,緩緩打開。
只見畫中女子體態婀娜,輕踩流雲而不墜,懷抱古琴,一身白色紅邊的輕紗羅裙,飄揚若雪,襯的她如幻如仙,一頭傾泄而下的墨黑長發,蕩垂而下,對比著這世界的黑茫與白晝,柳葉微眉,鼻若銀鉤,微彎不笑的紅唇,沉寂了山河,柔美的輪廓曲線,畫著冷然與淡漠,眉宇間的朱砂美人痔,卻為她增添了一筆嫵媚,如此絕色的女子,真是讓人只敢遠觀,不敢近觸,眉宇間的。
最讓人難忘的,便是這一雙,漫攏著輕紗,深邃如寒譚的眼眸,無法借由眼楮,看到她的心底,但是,只一眼,便淪陷了。
「奴婢不認識她,不知王爺這是何意?」寧惜末淡淡的說道。
上官阡陌目光一暗,「不認識?你不覺得畫中你和畫中女子的眼楮是一模一樣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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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汝若為弦,吾必為歌,若拔相思,必和以情。
為執手者,為偕老者,弦如吾意,歌似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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