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祈衍走後,凌雪漫一個人在房里發了很久的呆。
若說想什麼,她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呆呆的坐著,盯著某一處不動也不說話。
春棠秋月焦急的等在院子里,來回踱著步子。
拱月門里,閃出莫離軒的影子,兩丫環一怔,忙上前請了安。
「娘親呢？」
「回小王爺,王妃在房里。」
「哦。」
莫離軒滿月復心事的抬腳,推門而入,走至凌雪漫對面坐下。
「娘親,在想什麼？是關于父王的嗎？」
凌雪漫抬起眸子,盯著莫離軒看了許久,突然一笑,淡淡的道︰「沒有什麼。」
「娘親,大人的感情軒兒不懂,父王讓我勸你的事,我也不知是何事,但我不想勉強娘親,娘親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全都由娘親決定。父王是個好人,軒兒一向敬重父王,倘若父王不開心,軒兒定會心疼的,可是娘親若不開心了,軒兒同樣不想看到,是以,軒兒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全都由你們自己解決。」莫離軒輕輕的說道。
凌雪漫訝然的看著莫離軒,久久未曾說出一句話來。營造舒適的讀書環境這個早熟的孩子,似乎什麼都知道,又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但句句皆說在了她的心上。
「娘親,別哭。」
莫離軒拿出帕子,站起身,半傾越過圓桌撫上凌雪漫的臉,為她輕拭著眼角頰上的淚痕,目光專注認真,如成熟的男子一般,微怪道︰「娘親每天該是開開心心的,哭多了對身子不好,以後不許再哭了。」
「呃」凌雪漫凌亂了,口吃的道︰「軒兒,你你不像我兒子,倒像是」
「像什麼？」莫離軒邊拭,邊問。
「像我爹。」凌雪漫郁悶的說道。
聞言,莫離軒拭淚的動作停了下來,近在咫尺的看著凌雪漫,小臉黑了黑,悶悶的說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兒子,你能生出我這麼大的兒子麼？」
「呃」凌雪漫更加凌亂了,不解的仰頭道︰「軒兒,你不想認我當娘了麼？」
這一仰頭,凌雪漫驀地發現,她坐著,莫離軒站著,哪怕微傾著身子,都要比她高出很多了,若是兩人都站直了,莫離軒都已經到她的下巴處了。
「沒有。」莫離軒淡淡的應一句,繼續拭干了凌雪漫臉頰上最後一顆淚珠,這才坐回了原處,接道︰「你是我娘親啊,我怎會不認娘親呢？」
「呵呵,軒兒,雖說我比你大,可是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好像很沒用,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娘親,你這麼細心體貼,以後等你成了親,你的王妃該要享福了！」凌雪漫發自肺腑的嘆道。營造舒適的讀書環境
莫離軒輕皺著眉,一眼看著凌雪漫,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笑也不惱,只是語氣很平淡的方才說道︰「娘親,我不需要你照顧,我是男子,年紀也不小了,而娘親年紀卻小,該我來照顧娘親的,娘親只要每天開心的過日子,那我就開心了,這才是娘親最大的功勞。以後即使我成了親,我對娘親的感情依舊不會改變,奉養娘親一輩子,照顧娘親一輩子。」
「軒兒！」
凌雪漫心下一熱,喃喃的喚一聲,伸手握住了莫離軒的手,心中的感動早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剛止了的淚水又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桌上,莫離軒輕抿了下唇,再次拿起帕子,這一次走到了凌雪漫面前,微彎了身子,細細的為她拭著淚,不悅的話也說了出來,「娘親,剛才不是說了嗎？不許再哭了,軒兒喜歡看到娘親開心大笑的模樣,那樣子的娘親好美,一哭就變丑了！」
「嗯嗯,我再不哭了,再哭你就罰我。」凌雪漫吸著鼻子,傻傻的一笑。
「罰娘親什麼？」莫離軒露出了笑容。
「嗯罰我侍候你洗腳。」凌雪漫唇邊溢出笑,「怎麼樣？」
莫離軒一楞,而後輕笑起來,「好,那軒兒就記在心里了,到時娘親不許耍賴。」
「不會不會,坑誰也不能坑我兒子不是？」凌雪漫搖頭笑道。
「呵呵。」莫離軒展顏,俊美的臉上綻放著濃濃的笑意,這一張臉和莫祈衍有八分像,卻比莫祈衍多了幾分狠辣與心機,這是環境所改變的」格,而這些只在針對別人,在凌雪漫面前,卻永遠都是這一臉純真的笑。
「呵呵,有你這麼一個好兒子,真像你父王說的,我賺大了！」凌雪漫開心的捏捏莫離軒的臉頰,俏皮的擠擠眼。
莫離軒眼珠子一轉,狡黠的說道︰「娘親,你好像很喜歡捏我的臉啊,那我能捏捏你的臉嗎？」
「嗯？呵呵,可以啊,有什麼不可以的？」凌雪漫說著將臉湊了過去。
莫離軒嘴邊掛著笑,伸手輕輕的踫觸上凌雪漫的臉,指尖有些顫抖,臉上莫名的一熱,沒有捏,只是動作很輕的模了模,而後迅速收回了手,訕笑道︰「娘親,我不捏了,我練功手勁兒大,怕捏疼了娘親。」
「嘻嘻,是不能把我捏疼了,要不然我可管不住眼淚。」凌雪漫戲謔著,側身仰頭笑道。
「王妃,奴才求見！」
敲門聲響起,管家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兩人對視一眼,莫離軒說道︰「進來吧。」
管家進來,躬身而道︰「奴才見過小王爺！見過王妃！方才五王爺派人送來一本笛譜給王妃！」
「五王爺？送笛譜給我？」凌雪漫愕然。
「是的。」
管家將一個袖色錦盒雙手奉上,凌雪漫接過,好奇的打開,只見一本封面精美的書躺在里面,拾起,打開,莫離軒看了過來,一看,驚訝道︰「竟是手抄本！」
「呃」凌雪漫楞了楞,隨便翻了幾頁,手抄本怎麼了？可惜她一個也不認識！這古代的和現代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莫離軒從凌雪漫手里拿過笛譜,細細的翻看著,不自覺的輕擰了眉,再未曾說話。
凌雪漫即便是看不懂,也不敢叫人看出異樣,以免讓人生疑,她不會看笛譜,怎麼會吹笛的？
這個討厭的五王爺,簡直來拆她的台嘛！
這樣一想,對莫祈霖非但沒有感激,還郁悶了！
「管家,派人回了五王爺,說笛譜我收下了,謝謝他的好意。」
「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