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吃了一驚,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怎麼突然像凶神惡煞一般,沖著自己大喊大叫。當著岳母的面,方圓還是臉含笑容,柔聲問道︰「小華,怎麼啦?什麼事惹我們小公主生氣了?」
孔雙華走到方圓面前,依然聲嘶力竭︰「你給我滾,給給我滾!」說著,用手拽方圓的衣服,向門口拖去。
孔媽媽說︰「小華你住手!別听到風以為就是雨,我們問一問方圓,或許有誤會在里面。方圓如果是個花心的人,我和你爸爸當初也不能把你嫁給他。」
听了岳母的話,方圓心中約略明白了些︰很有可能是學校的緋聞流言通過別的途徑傳到了孔雙華的耳朵里。
孔雙華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把自己氣得半死的丈夫,心中有無限委屈,「哇」的一聲,哭著跑進了臥室。
方圓想了想,決定還是去跟上孔雙華。才走了幾步,被孔媽媽叫住︰「方圓,你留下,有些話我們交流一下。」
方圓回過頭,看著依然慈祥的岳母,心中感慨︰怎麼母女的差別這麼大呢?一個男人干事業,最需要的是家庭的和平與安定,岳父孔子田能夠取得這樣大的成就,岳母的賢惠與支持是重要的因素。可是,從孔雙華的身上,能找到一點岳母的影子嗎?看看今天的樣子,跟母夜叉有什麼區別?方圓想起了一句網友的名言︰「婚前被你打,你是野蠻女友;婚後被你打,你是潑婦。」這名言所描述的,跟孔雙華倒還真有幾分相像啊!
方圓走到沙發前坐下,望著岳母,說︰「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孔媽媽說︰「方圓,你在外面有沒有做對不起小華的事情?」
方圓說︰「沒有。」
「可是,小華回來說,你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
方圓說︰「媽,我今天也是痛苦了大半天!想想看,過去這十幾天時間里,我幾乎天天跟小華在一起,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啊!首先從時間上就不可能啊!不管有什麼流言,媽媽您和爸爸都不要听信,小華更是應該理解我信任我啊!」
孔媽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方圓︰「從道理上說,應該這樣,但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女兒,欺騙我的女兒。」
方圓說︰「今天我第一天上班,給老師們分發喜糖。但就是今天,我第一次听到了許多關于我的流言。因為我的婚禮只請了學校領導,所以老師們說我小人得志,眼楮長在了腦門上;因為有一個語文老師直接獲得了市優質課比賽的機會,學校里流傳我和這個語文老師關系不一般;因為我要初選英語學科的優質課,而英語學科女老師多,學校里流傳著方圓說了,誰想出線必須跟方圓上床的流言。媽,您想想看,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啊,看來這流言已經在學校里散布有一段時間了。制造這些流言的人肯定沒有安什麼好心,但散布得越來越廣,我也很痛苦。」
孔媽媽痛心地說︰「是啊,誰遇到這樣的事,誰都會很痛苦。但是無風不起浪,要是一點由頭都沒有,也不會有人憑空捏造吧。」
方圓痛苦地閉上眼楮︰看來,岳母對自己也不相信啊!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這是傷心的淚水,這也是痛苦的發泄。唉,幸虧自己真地是什麼都沒做,要是有那麼一點點,自己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方圓你莫哭,我馬上叫你爸爸回家。你也可能受了委屈,但也不能排除是鱷魚的眼淚。這方面,你爸爸行,我看不清。」說著,撥通了孔子田的手機︰「子田,快回家吧。」
孔子田說︰「什麼事?我晚上都安排好了活動。」
孔媽媽說︰「女兒和女婿吵架了。」
孔子田一驚,月兌口而出︰「好,我15分鐘後到家。」
孔子田進家的時候,馬上就能感受到家里彌漫著一種尷尬而冷清的氣氛。看看給自己開門的老伴求助的眼神,看看坐在沙發里背對著自己並沒有同自己打招呼的女婿,孔子田說︰「小華在哪里?」
孔媽媽說︰「在臥室。」
孔子田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孔媽媽簡要地把女兒回家後痛哭,說方圓如何如何負了她;方圓回來後,說了說學校到處散布的流言蜚語等情況簡單介紹給孔子田。孔子田眉頭緊皺,听完孔媽媽的話,他說︰「這簡直是胡鬧。你馬上把小華叫出來,連這種事情都看不清,從小里說,這樣的流言就是因為妒忌;從大里說,這流言就是一種政治攻擊的手段。快叫小華。」
孔子田走到沙發前。出于禮貌,方圓站了起來,淡淡地打了聲招呼︰「爸。」
孔子田說︰「坐吧。今天你媽媽和小華對你有些誤解,我們一起來溝通溝通,好不好?」
方圓點了點頭,心想︰還是岳父是深明大義的人。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孔雙華的臥室傳了出來︰「你讓他給我滾,你讓他給我滾!大,大流氓,負心漢!」
听不到孔媽媽是怎樣勸解的,孔雙華的哭叫聲又一次響徹整個孔家︰「嫁了他,那是我瞎了眼,把一堆垃圾看成個寶,把一塊泥巴看成了金塊。他有什麼呀?一個窮鬼,要錢沒有錢,要房沒有房,還不是靠我們家?」
方圓雖然從內心深處也承認自己娶了孔雙華是攀了高枝,沾了不少光,所以他更加渴望得到一種平等的尊重。此刻,從臥室里傳來孔雙華這尖利的聲音,是這樣的刺耳,是這樣的打擊著方圓的自尊心︰原來,自己在孔雙華的心里竟然是一個一文不名的臭小子,是垃圾,是土塊!想到自己的成績主要還是靠努力拼搏得來的,雖然做到副校長的職位肯定是有孔子田的影響在里面,方圓心中的怒氣升騰起來︰哼,假如我娶的是方淑娟,她還會這樣罵我嗎?她還會把我當作垃圾和土塊嗎?
孔子田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走到孔雙華的臥室前,猛地推開門,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