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要朕收回剛下達的命令嗎?」德古特四世低聲問道。
凱文頓時一驚,連忙解釋道︰「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陛下的賞賜實在太重了,微臣實在的受之有愧啊。」
德古特四世起身走下王座,來到凱文面前笑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得到的賞賜太重了,怕別人有非議是嗎?我听說你是和西蒙斯同一天出生的,這麼說來你和王室也算有緣,那這樣,我決定收你為我的教子,這樣就算我把所有的賞賜都給了自家人,你也就不用顧忌別人說什麼了。」
「呼」大殿內頓時一片驚呼聲,今天眾人已經是一天數驚了,可是還是被老國王的話震住了,國王陛下竟然要收這個凱文為自己的教子,自己沒听錯?
眾人互相議論著,確定自己沒有听錯。魯格.塞納溫公爵的臉色更難看了,他隨即沖一旁的宮廷禮儀官使了一個眼色。禮儀官點點頭走到德古特四世身邊輕聲道︰
「國王陛下,您要收凱文為教子好像不合祖制啊,在帝國歷史上從沒有國王收教子的先例,請國王陛下三思。」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注視著立在凱文身前的老國王,凱文也抬起頭希望國王收回成命。
德古特四世轉頭看了看躬身立在一旁的禮儀官,冷笑一聲道︰「哦,是嗎?難道我收教子還要征得你的同意嗎?既然沒有歷史我就要做創造歷史的第一人,你看可以嗎?」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是臣失言了,陛下恕罪。」禮儀官一听頓時嚇得跪倒在地,連聲恕罪,沒想到陛下收凱文為教子的意志如此堅決,自己還犯傻的來當這只出頭鳥,真是後悔不已。
德古特四世連看都不看跪下謝罪的禮儀官一眼,轉向凱文道︰「怎麼,凱文你還不謝恩嗎?」
凱文頓時一驚,連忙低頭謝恩道︰「臣領旨謝恩,感謝陛下的厚愛。微臣一定為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什麼死不死的,你還年輕,以後還有為帝國開疆拓土呢。」德古特四世親自扶起了凱文,笑著說道。
凱文也只好低聲的回答著,眾臣也只有再一次的上前恭賀,凱文也機械的點頭和別人客氣著。直到走出議政殿的時候凱文腦子里還是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直到布卡維森輕輕的拍了拍凱文的肩頭才反應過來。
「爺爺,怎麼了。有事嗎?」凱文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該回家了。家里人都很想你。」布卡維森微笑著說道。
凱文就沒有返回城外軍營,而是上了馬車和爺爺一起返回了元帥府。听到凱文回家的消息眾人都趕了過來,凱文也離家很久了,和母親和姐姐親密的說著悄悄話。
布卡維森則是坐在客廳的主位上看著和家人熱情說著話的凱文,只有回到家里凱文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孩子啊,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自己當初只是想讓他進入軍隊發展,可是沒想到他發展的這麼快,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要不是自己親眼見證了凱文的成長自己也不會相信這一切這是真的。可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凱文現在的高位已經觸及道了一些人的利益,凱文還太年輕,還不了解政治的黑暗和骯髒,自己怎麼能放心凱文自己去面對這一切呢。
想到這里起身招呼到,「凱文,一會再和你母親他們說話,既然回來了就有得是機會了,不必急在一時。你先和我到書房來一下,我有一些話要和你說。」說完便向後邊的書房走去,凱文也只好暫時告別母親和姐姐,跟隨爺爺一起來到了書房。
凱文還是第一次來到元帥府的書房,這間書房是元帥府內的重地,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只有斯溫頓家族的主要成員可以進來,一起商議家族的發展,凱文因為原來一直沒有成長起來,所以也沒有參加過家族的決策會議。凱文好奇的觀看著書房內的擺設,小的時候自己一直覺得這里很神秘,因為一直很溺愛自己的爺爺也不讓自己進入這個房間,今天進來卻發現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房間只有很簡單的擺設,一張書桌和幾把椅子,靠牆的書架上擺著很多講解兵法和戰術的書籍,其他什麼也沒有,整個房間樸素到了極點。
「坐。」布卡維森坐在書桌後的主位上輕聲說道。凱文隨即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等著听爺爺要說什麼。
「凱文,我真沒想到陛下會給你這麼重的賞賜,你覺得怎麼樣,高興嗎?」爺爺的聲音從書桌後輕聲傳來。
「不知道,我現在都感覺像是在做夢,我也覺得陛下的賞賜太重了,爺爺您說我該做點什麼呢?」凱文揉揉自己的腦袋說道,他沒有發現的是這個動作和石頭經常做出的動作一模一樣。
「是啊,陛下的賞賜太重了?這樣會把你直接推到風口浪尖上,被掩蓋在你光芒下的很多人都會以你為敵的,你現在千萬要凡事低調,切不可得意忘形啊。」布卡維森凝重的說道,他可不想自己的孫子身陷在那些政客的陰謀里。
「嗯,我會的爺爺,你放心。」凱文沉聲保證道。
「陛下讓你自己選的那塊封地怎麼辦,你想好選擇哪里作為你的采邑了嗎?」布卡維森接著問道。
「爺爺,我並不想在帝都附近選擇封地,也不想去經濟發達的帝國南部,我想把自己的封地選擇在東北地區,我想在那里選擇一個行省作為我的采邑?」凱文開口說道。
「哦,是嗎?有什麼理由嗎?」布卡維森原本以為凱文會選擇一個和斯溫頓家族封地接壤的行省作為封地,那樣的話就可以和家族的領地連成一片了,也便于管理,沒想到凱文竟然想把自己的封地選擇在寒冷的東北地區。
「爺爺,我知道那邊的行省經濟實力不如南方,地廣人稀,土地也相對貧瘠。不過我選擇那里是因為我的一個承諾,我承諾過我死去的將士們,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家屬,我會代替他們承擔起他們對家庭該進到的責任。
那些單薄的撫恤金根本解決不了他們的生活問題,我不能讓死去的弟兄們心寒。我會把所有戰士的家屬接到我的封地,免除他們的賦稅,我會負責照顧他們的老人和孩子,我會給他們孩子良好的成才機會,我會替他們安葬死去的父母……
這是我對他們的承諾,一個軍人的承諾,也是一個男人的承諾。我沒有為斯溫頓家族的發展考慮,請爺爺原諒我,不過我希望爺爺您能支持我的這個決定。」凱文站直身軀,擲地有聲的解釋道。
布卡維森終于被自己孫子的話震驚了,老人留下了欣慰的淚水,自己的孫兒終于長大了,做出這個決定也是他沒有想到的。這麼多年的征戰使他見慣了生死離別,幾十年的統軍生涯使他親手埋葬了多少手下的將士們,他也深深了解到陣亡士兵家屬們的心酸,微薄的撫恤的確是不足以支撐他們的生活。因為這份撫恤是用他們家中男人的生命換來的,有的是年輕的兒子,有的是壯年的父親,可以想象一個失去男人支撐的家庭要維持下去有多麼的艱難。他對這種現狀也無能為力,只能為他們多申請到一點撫恤,可是增加的一點金錢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他。
就在今天,自己的孫子凱文,做出了一個自己一直做不到的決定,自己怎麼能不為養育出這麼一個好孫兒驕傲呢,老人留下了激動的熱淚。
凱文頓時慌了起來,起身跑到布卡維森身邊焦急的問道︰「爺爺,爺爺你怎麼了,凱文哪里做錯了嗎?我哪里錯了您說啊,我一定改。」凱文一邊激動的說著一邊拿出身上的絲巾為老人失去臉上的淚痕。
布卡維森拿過凱文的絲巾把臉上的淚痕擦拭干淨道︰「沒事,孩子。爺爺這是高興的,我很高興你長大了,爺爺沒想到你還能保持著這份難得的赤子之心。爺爺支持你的決定,大膽的去做,爺爺會一直在你背後支持你。」
凱文一听原來是這個原因也終于放下心來,既然自己的決定已經得到了爺爺的支持,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實施了。隨即高興的和爺爺講起一些在草原上戰斗中發生的趣事,書房里不是傳出祖孫二人的笑聲,使得整個院落都顯得那麼溫馨……
凱文走出書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整個下午都是和爺爺在書房里度過的,爺爺也幫凱文詳細的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形勢,告訴了很多凱文應該注意的事項,凱文也準備按照爺爺的叮囑,這段時間在帝都行事盡量低調。
凱文走在路上忽然想起了剛才用到的絲巾,順手從胸前的便兜里掏出那塊絲巾。絲巾上繡著兩只美麗的蝴蝶,凱文一想這條絲巾好像還是拓跋玉送給自己的。自己也很久沒有看見拓跋玉了,自己把他主僕二人從千里之外抓到這里來,現在和她們熟識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一想到拓跋玉的嬌顏凱文也是會心的一笑。
拿著手中的絲巾上了馬車,準備回到伯爵府後去看看拓跋玉主僕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