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率領的騎兵部隊在黃昏時分追上了撤退中的草原聯軍部隊,不過他並沒有下令進攻,而是派出少量斥候監視,大部隊在後方尾隨,尋找戰機。
草原聯軍無疑是還有一定戰斗力的,為了減少傷亡,凱文決定使用狼群戰術。就像狼群在獵食中的策略一樣,分為數群,不斷的追擊敵人,並不急于主動發起攻擊,等發現掉隊的獵物再一擁而上。
蘭斯洛所屬部隊受重創一事對凱文的影響很大,讓他重新思考自己的戰術安排,敵軍是被擊潰了,可是其中還是有一些個體部隊保存著原有的戰斗力。
這是自己之前沒有想到的,戰場瞬息萬變,自己有點冒失了,可能是一直以來的勝利讓自己起了輕敵之心,蘭斯洛的重傷就是對自己一次血的教訓。
拓跋文海一路上都沒有休息,直到扎營後他還一直被追兵的事困擾著。他有點不理解對方想要干什麼,根據情報顯示他們只有三萬騎兵,經過今天的大戰也有一定的消耗,他們現在也就二萬余人。單憑二萬余人就想吃掉自己的數萬大軍,無異于痴人說夢,可是正是這點不尋常才讓他如芒在背,憂心不已。
他知道憑著凱文的赫赫威名,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一定是有所依仗,但是到底是什麼呢?
「叔父,我們來了。不知道叔父叫佷兒來有什麼事啊?」拓跋驚雷和拓跋遠山一起走進了帥帳,看著陷入沉思中的拓跋文海輕聲說道。
「遠山見過大帥!」拓跋遠山也上前恭敬的行禮道。
「哦,你們來了。坐,我想和你們商議一下撤軍的事,還有就是敵軍這樣追擊我軍到底是何用意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
拓跋文海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著二人輕聲招呼道。
「叔父,我們不是已經在撤軍了嗎,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至于追兵,兵來將擋就是了。」拓跋驚雷听到叔父的疑問,沉聲開口道。
在他的腦海中撤回草原並不是一件難事,敵軍只有二萬余騎兵,和自己手下的騎兵部隊不相上下,而且自己身後還有數萬步兵可以隨時支援,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那些追兵。
坐在一邊的拓跋遠山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會輕聲說道︰
「大帥所言極是,我也一直感覺很奇怪,這些德古特人到底想干什麼,靠他們那三萬騎兵根本吃不下我們。除非他們還有援軍,不過方圓數百里之內已經沒有能支援的部隊了啊。」
「是啊,說的就是這個啊,這個惡魔到底想要干什麼呢?」拓跋文海沉聲說道,他不明白凱文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叔父不用擔心了,這個凱文也不過如此,今天不也被我們殲滅數千騎兵嗎。領軍的將領也被遠山射殺,我看他手下有多少人來送死,來多少我們殺多少。」
拓跋驚雷看著愁眉不展的二人,大聲說道。在他心中根本就沒把凱文放在眼里,之前他在烏克族的領地內殺的天翻地覆,也只不過都是進攻的小部族,根本沒有和烏克族的正規部隊交戰過。
而自己卻是在戰場上親手打敗了烏克族十幾萬的正規軍,那些小部族的人馬根本比不了。昨天一戰他們也不過是仗著突襲而已,要是真的和自己兩軍對壘堂堂正正的打一場,自己未必會輸給他。
「驚雷,話不是這樣說。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他能從一個小小的中隊長一兩年之內提升為統軍十萬的大將,這可不是單單靠著運氣就能換來的。」
拓跋文海看著一臉不忿的佷兒,輕聲訓斥道。自己這個佷兒什麼都好,武藝過人,在戰場上也是一位難得的戰將,就是過于魯莽,不精于謀略。這也制約了他的發展,他可以成為一名上陣殺敵的猛將,卻絕不會成為一名運籌帷幄的統帥。
「等等,大帥你剛才說什麼?」拓跋遠山突然出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詫異的開口問道。
「遠山,你說什麼?怎麼了?」二人立刻被拓跋遠山異樣的表現吸引了過來,拓跋文海看著一臉驚異的拓跋遠山輕聲詢問道。
「不是,大帥,我問您剛才說什麼了?」拓跋遠山沒有回答拓跋文海的問題,而是接著問道。
拓跋文海看著身旁的遠山,猜到他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便輕聲重復道︰「我剛才說那個惡魔從一個統領百人的中隊長,一兩年內被提升為統軍十萬的大將,這絕對不是靠著運氣得來的。」
「對,就是這句話。他是德古特人統軍十萬的軍團長,怎麼只率領三萬騎兵來支援呢?一定是因為事態緊急,他只好先率領騎兵先行,步兵部隊後續跟上。
而且我以前查過這個凱文的資料,他統帥的東北軍第三軍團就是只有三個騎兵團,應該就是這三萬輕騎兵了。」
拓跋遠山激動的說道,他也是剛才無意中听見拓跋文海說的話才聯想到這的。凱文既然是第三軍團的軍團長,那麼既然他在這,那他第三軍團其他的部隊也應該不遠了。
拓跋文海叔佷二人一听頓時一驚,是啊!他在這那他手下的十萬大軍也應該在這啊,只能是因為步兵行軍速度慢還沒有趕到。這麼一解釋他們糾纏自己想干什麼也就呼之欲出了,他是想等著後續部隊趕到,好圍殲自己的數萬人馬啊。
幾人開始時還都為猜到了凱文等人的計劃慶幸了一番,不過轉頭一想,就算是知道敵人的計劃了自己也沒有好的應對之策啊。
拓跋文海沉思了一會,起身堅定的說道︰「明天開始加快行軍速度,每天至少行軍七十里。我會飛鴿傳書報告大汗,讓他派出騎兵接應我們,希望能在他們後續部隊到達之前返回草原。」
「是,叔父(大帥)。」拓跋驚雷二人起身領命,隨後退出帥帳,去著手布置明天的撤退計劃。
臨近午夜,天空下起了淋淋瀝瀝的小雨。八月的草原天氣變幻莫測,有時上午還是晴空萬里,到正午就會烏雲密布,下起瓢潑大雨。
午夜下起這樣的小雨還是很冷的,騎兵們瑟瑟發抖的圍坐在一片小樹林中休息,身邊就是他們朝夕相處的戰馬。因為怕被敵人的斥候發現,凱文下令不準生火,要一直隱蔽到午夜才會發起進攻。
士兵們為了保持身體內的熱量很少有人說話,幾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有的更是躺到了戰馬的身下避雨……
整片樹林內一片寧靜,只是偶爾傳來幾聲戰馬微弱的嘶鳴聲。
「將軍,您的傷口怎麼樣了,別讓雨水泡了。」石頭月兌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凱文的身上。
凱文感覺很冷,他的箭傷一直也沒有痊愈,大量的失血讓他很虛弱,現在淋著寒冷的小雨更是凍得瑟瑟發抖。凱文看著一臉擔心的石頭,伸手想要摘下那條披風,嘴角微微擠出一絲笑意輕聲道︰「我沒事,你也穿上點,別著涼了。」
「我沒事,將軍。你看我壯的就像一頭小牛犢,你就不用擔心了。」石頭急忙按住凱文的那只手,笑著阻止道。
凱文看著執意如此的石頭,也沒再說什麼,他知道石頭擔心自己的身體,不過現在戰事吃緊他只能堅持下去。
「嗒嗒嗒嗒……」一陣模糊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在樹上負責警戒的士兵們連忙舉起手中的臂弩,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瞄去。
「別放箭,是我。」一名斥候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他一邊駕馭著戰馬疾馳一邊大聲呼喊道。
警戒的士兵們一看是自己人,才放下弩箭,讓他進入了樹林。斥候一路向樹林內馳去,一直奔到凱文身邊才換身下馬,沉聲稟報道︰
「拜見將軍,敵人的警戒騎兵已經全都撤回大營了,他們大營外圍已經沒有崗哨了。」
凱文一听霍然起身,自己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為了保證夜襲的突然性,一定要等到他們的巡查騎兵撤回大營才能進攻。
「整隊,準備出發。」凱文抹掉臉上滴落的雨水,大聲命令道。
「整隊,整隊……」樹林里頓時響起軍官們的喝令聲,騎兵們紛紛起身,翻身上馬奔出樹林,開始集合。
數千名騎兵很快就整隊完畢了,幾千人整齊的排成了行軍陣型,準備開始行動。
「士兵們,我們報仇的時候到了,我們這就去進攻敵軍的大營,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進攻開始後先頭部隊負責消滅他們吊上的士兵,清除營地門口的木柵,為後續部隊打開通道。
大軍沖進敵營後不要戀戰,要迅速沖擊營地後方的騎兵駐地,重點進攻他們的騎兵,得手後听命令隨時準備撤退。出發!」
凱文看著面前整齊列隊的騎兵,大聲喝令道。
「是,將軍!」數千騎士轟然領命,在先頭部隊的帶領下,向著遠處的敵營快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