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退後搖頭,「我不知道……」
顏楓書逼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道︰「我在軍營住了十二年,見過的最高的官吏,還是我爹爹。半年前,魏帝御駕軍中。得見天顏,已是我生平意外,哪里再見過旁人?我真的再沒見過什麼厲害人物。」
「真的?」顏楓書逼問。
我搖頭退步。
「顏叔!」元恪近前道︰「你這是做什麼!逼問出了結果,又怎樣?被困這里已經成事實了,逼問她有用嗎?」
顏楓書倒是不逼問了,卻捂臉蹲下。
「顏夫子!」
「顏大人!」
所有人見此都是一驚。
元恪見之,哀嘆一聲,背轉了身去。
顏楓書苦悶的聲音從指間傳出,「你若有什麼意外,我怎對得起照容?怎能與照容交代?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恪兒……恪兒……」
顏楓書愛憐起元恪時,也常喚元恪為「恪兒」,並不有什麼。可這刻顏楓書卻直呼起元恪母妃的名諱。
眾人心里生起疑竇的時候,便想回避。然而陣法當前,元恪危難之時,又怎能離開?
這時候,只聞萍姑驚呼一聲「小小姐」,我人已往陣中撲去。
「雲曦!」元恪大叫一聲。半年來第一次叫我名字。
元恪驚叫道︰「回來!你要做什麼?以身赴陣,證明你的清白,甚至是以死償命麼?!」
這是一方面原因。然而最關鍵的是為了找出法門,離開這里。
我也是在賭。
凡是陣,都以物體布置。昨夜陣法啟動時,見到雪林樹走枝飄,顯然面前修羅連環陣是以樹木而制。而因為地勢關系,陣中乃有寬丈余,長不見盡頭,宛如一條道路的沒有樹木的空隙不知通往哪里。
因為丈寬距離沒有樹木,或許即便赴身,也能不陷陣中,便是這修羅連環陣,沿著那宛如道路沒有樹木的空隙走,也或許能僥幸抽月兌。
因為我的以身赴陣,所有人駭然看著我。然而見我已經置身陣中,竟然無事,又是松心,又是詫異。
連被這動靜驚動了的顏楓書,都一陣驚異。
或許旁人不明,然而顏楓書是個中之人,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顏楓書看著我身後宛如道路沒有樹木的長長空隙,慢慢站起了身來,而眼中,早已浮現了微微的驚喜。
元恪也是反應過來,驚喜看著我,只是口上還道︰「這條‘路’,並不是下山的路,甚至方向相反,只怕即使走出了這修羅連環陣,也下不了山去。」
我看他道︰「不走下去看看,又怎知路的盡頭是什麼?」
元恪仿佛怔了一怔地看著我。
果然不走下去,不知道路的盡頭是什麼。
當站在雪崖邊上,我不由一陣苦笑。
富順叫道︰「哎呀,原來下面是萬丈懸崖呀,怪不得明明那修羅連環陣布置的有破綻,布陣的人也恁地放心。」
權域卿回轉身大笑,「這下咱們要變成鳥兒,才能逃出生天了!」
權域卿本是灰心喪氣的話,卻讓幾個人的心思活絡了過來。
自重新站起來,就再沒說話的顏楓書,這時終于開口了︰「恪兒,你可有計策?」
元恪不說話。
「小姐呢?」顯然是因為我給出了希望,顏楓書有心賠禮,破例問我道。
又叫小姐了。先前可是步步逼問,一口一個雲小姐!
我不搭理顏楓書。元恪輕視看我,道︰「她知道什麼?」
「誒?」顏楓書笑看我,與元恪道︰「小姐自幼跟隨雲帥身側,耳濡目染,論起兵法機謀,恐還要在恪兒你之上。」
也是被元恪挑起了好勝的氣性,我驕矜道︰「我們不是鳥兒,就變出鳥兒,飛下去唄。」
富順不解,道︰「什麼變出鳥兒啊,我們怎麼變出鳥兒啊?」
權域卿亦是看我。
「可知道‘風津’?」我講述道︰「六年前,齊軍圍攻爹爹佔領的胤城。以期收復失地。胤城依附高山峽谷,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齊軍駐守城外三月,本是長途跋涉到此,食物糧草短缺。而我軍守城安逸,且糧草充足。那時候正值深冬,像這樣地冰天雪地,甚至天氣越來越冷,眼看再耗時下去,不說攻城,連他們齊軍自己,都要凍死餓死。于是齊軍中有人研制了風津。它的樣子,像是一只巨大的風箏。而一個個齊軍,就是爬上胤城旁邊的高山,借著風向,俯身在風津之上,趁我魏軍未及防備,飛落到胤城之中,打開城門,浩浩蕩蕩的齊國大軍開進胤城,將我魏軍殺的丟盔卸甲的。」
齊軍中,研制出風津的人,叫秦慕玉。
胤城一役,秦慕玉一戰成名。
本已是齊軍少將的他,被齊明帝蕭鸞欽點為齊軍副帥,與齊軍主帥蕭衍,共掌齊國三軍。
次年齊明帝駕崩,秦慕玉率軍回京,與大皇子蕭寶卷里應外合,助蕭寶卷登上帝位。
蕭寶卷即位當天,即加封秦慕玉為「南安侯」。
齊國位處南方,顧名思義,有秦慕玉在一天,齊國便能國泰平安。
是在五年前,秦慕玉,在齊國,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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