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o,郭凡,夏夜之!」
「靠,老徐,大中午的你想嚇死我?」
周日中午,剛通宵完的郭凡睜開了迷蒙的眼楮,看著身高一米九二的班長老徐橫在他床頭,跟詐尸一樣,驚得叫了一聲。
「這麼害怕?是不是在打*飛*機?」
老徐一臉壞笑,撩開他的被子。
郭凡一把奪過被子,「有媳婦還打*飛*機?有病!」
「咋樣,最近生活和諧不?」
「操,在和諧就累死了!」
「是?我還說半個學期沒見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馬子這兩天身體不方便,回宿舍住了,我也回來住兩天,要不白交住宿費多可惜?」郭凡揉了揉惺忪的眼楮,「你怎麼樣,岑琦釣上沒?」
「呵,釣毛啊!你見誰釣上過?」
「她經常看籃球隊打球,你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郭凡甩給他一支紅河,自己也點上一根,八卦道。
「沒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柔道社團社長段非追了她三年,現在最多就是見面打打招呼,不是每個女生都那麼容易追的……」
「嘿嘿……這我就放心了!與其被你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破chu,還不如就讓人家單身呢,羅莎莎已經失手了,秦嬈緋聞不斷,我听我媳婦說,上周末,五月四號那晚上,秦嬈沒回宿舍,听說跟你們籃球隊老大韓端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這事?」
老徐噴著煙,睨了他一眼︰「最近韓端心情不好,你小心點別亂說……」
「咋了?沒破?」
「學生會主席戴斌跟韓端那事你不知道?差點上酒瓶了!」
郭凡騰地一下坐起來,拉開窗簾,奇道︰「啥時候的事?」
「得,不跟你死貧了,我還有事……」老徐將煙蒂彈到快生了蜘蛛網的角落,「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下午補考,你和夏夜之,哎夏夜之呢?」
「我們宿舍有這個人嗎?」
郭凡穿著ck緊身內褲,站在床上,「夏夜之說不定地震給震死了……」
「小子,嘴下留德!」
「日,他家就那一片的,我們還給他信息了,結果也沒回,說不定真就死了……」
郭凡正往腿上套褲子,忽然見門倏地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男生,那一刻,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結果褲腳一絆,直接從二層床鋪跌了下來,重重著地,摔了個七葷八素。
「夏……夏夜之?」
郭凡顧不上提褲子,赤腳吧唧吧唧跑到進來的男生面前,左打量,又斟酌,最後尷尬地說了一句,「夏夜之,好久不見了,哎呀,認不出來了!」
老徐瞅著郭凡得瑟的樣子,嗤笑道︰「既然你兩個都在就行了,夏夜之,記得下午補考英語!」
老徐說完,又去其他宿舍,郭凡拎著褲子一溜煙也跑了出去。
其實郭凡大可不必尷尬,夏夜之回宿舍的目的只是將前主人的所有東西打包,拿到租的房子那里。
進入五月份,天氣有些熱,夏夜之覺得應該添兩身衣服。家里倒是有那麼幾件春夏交織間能穿的衣服,可是他不在的時間放了三個月沒有整理,加上東江氣候濕潤,都生了霉,也許是前世太過奢華,動輒成千上萬的名牌養出了一些毛病,只要沒有任務在身的時候,他對一些東西還是比較挑剔的。
至于衣櫥里那幾套稱得上上世紀古董的寒磣衣物他還真有點厭惡,但是想歸想,經濟放在那里。
他從泰安回來的當晚,神通廣大的房東趁夜突襲,搜刮走了一千塊錢後,身上僅剩的將將好三千多塊錢。
生活需要錢,吃飯需要錢,左肩的傷理療更需要錢,單說應付一項暫時看來算不上捉襟見肘,但是當所有東西一下子接踵而至,真就有點困頓了。
如果是在泰安抑或其他的地方,他完全可以靠玩牌搞些錢,甚至贏得他們分文不剩也不必在乎得罪那些下套子的主,可是在東江就是另一回事,畢竟在這里呆得時間要久一些,所以,還是一些正當渠道的賺錢方法比較合適。
趁著這幾天,夏夜之一共應聘了兩份工作,一份是江大老圖書館,工資每個月五百,每周一、五晚上和周三下午各兩個小時。
另一份是在校外,東*年路上的「北回歸線」酒吧,每周六晚從九點到凌晨四點,無固定工資,但據負責人說,北回歸線的老板很大方,只要做得好,錢不會少,而且來那里消費的多是白領和事業有成的人,有時候客人打賞少則一二百,多則上千,昨天已經通過面試,下周上班。
而圖書館那份工作要今晚才有通知,畢竟面試的有好幾十人。
夏夜之拎著包步出校園,轉過了幾條步行街,路過一家表店時候走了進去。
出于多年習慣,他住過的任何一個地方,至少要配置三只表。
一只是標準格林威治時,便與接到任務後換算精確時間。
另外兩只表是當地時間,原因自然是擔心其中一只走快抑或走慢。
「您好,要買表嗎?」
一進店,老板就迎了上來。或許是如今人們用手機多了,沒必要戴手表,所以店里比較冷清,零星的幾個人還是為送生日禮物才買表。
夏夜之看著琳瑯滿目的風景,點了點頭,「有什麼機芯比較好的!」
「瑞士機芯好,但是貴,國產的上海不錯,您是要手表還是鐘表?」
「一個小鐘,必須是金屬機芯。剩下兩塊腕表就行,不要機械的,電子表就可以,不過電池要最好的……」
「電池好說,先看看表吧……」
店主三十出頭,看得出做這份職業不是單純為了糊口,這些從櫃台中一塊專門為收藏騰出來的地方即可略見一斑。幾十塊不同年代不同產地的腕表挺有價值。
「我覺得送女孩的話,atch不錯,剛才有個江大學生剛買走一塊送女朋友!」店主殷情地從櫃台里拿出幾塊腕表讓夏夜之挑,然而夏夜之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放在精美盒子里的一塊女士腕表上面。
「這個我看看!」
夏夜之模了模下巴上新長出的短須說道。
「這個是浪琴……」店主搓著量著夏夜之普通的穿著,嘿嘿笑道︰「瑞士的表,機芯很好,挺漂亮的是吧!」
他嘴上這麼說,但是卻沒有給夏夜之取的意思。
一塊上萬的女士表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買得起的,萬一這個穿籃球鞋的家伙一溜煙跑了怎麼辦?店里又沒有攝像頭,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復雜的世道防人之心還是不可無的。
前幾天,對街一家差點被偷了一千多塊錢,作案的竟然是一個外表光鮮的美女,要不是有攝像頭,現在那服務員還被冤枉監守自盜呢。
老板這麼想著,道︰「那個不適合你們年輕人,有點……呵呵……」
「有點貴是吧!我知道,浪琴名匠l2系列,在這大概一萬三到一萬五左右吧,如果在表盤內側有設計師微縮簽名的話價錢應該翻上一番!」
店老板眨巴眨巴眼楮,拿起放大鏡,在紅寶石機芯表盤中隱約見到一些劃痕,以前他還很奇怪是不是用人私自拆開不小心磨損了,此刻听面前的年輕人一說,他頓然開悟。
「呵呵,是啊,我還真沒現,您眼光可真好……」
夏夜之雲淡風輕地擺擺手︰「老板你放心拿給我看看,我不會溜之大吉的!」
「我倒不是怕你跑,我是怕……」店主被夏夜之拆穿心思,干咳了一聲道︰「這表是一朋友放在我這托賣的,你也能看到有戴過的痕跡,我就是怕萬一賣不了,給人家踫一下磕一下不好交待!」
店主悻悻將盒子取出來,又借口說中午的風熱把門關上。
夏夜之沒有因為他那點無可厚非的心思不爽,他拿起桌面上一塊眼鏡布捏著表鏈細細地看著,那一瞬,淡泊的眼楮里顯出一抹化不開的柔軟,滄桑而又恬淡。
「心動了是不?」
「嗯,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