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王勁松和馮雷再次回到部隊時,才發現羅天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教導武術格斗的教官。
在新建的模擬城市巷道的戰場中,羅天和其他學員一起出沒,手中的自動步槍彈無虛發,特勤大隊長孫光祿坐在觀摩台上,舉著望遠鏡,郁悶的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一個被干掉。
觀摩台西側,也坐著兩個中年軍人,肩上明晃晃的扛著大校軍餃。
對抗訓練結束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少校走到兩位大校身邊,低聲說道︰「對抗結束,咱們的人全部‘陣亡’,都是被羅大隊長一槍‘擊斃’。」
羅天在每天的訓練中,都會扮演一個恐怖分子,帶著幾個手下,在城市、叢林、沙漠和海濱孤島上同特勤大隊對抗。
在一個多月的對抗演習中,羅天表現出驚人的槍械天賦,恐怖分子和各**隊常用的武器和裝備,他都能運用自如,打的特勤大隊丟盔卸甲,然後在反復講授對付現代恐怖分子的戰術和技巧。
看台上的兩位大校軍官站了起來,迎著走出對抗場地的羅天走了上去,孫大隊長趕緊走過來,幫著引見︰「羅大隊長,這兩位是軍委首長,是特意來找你的。」
「首長好!」羅天敬了個軍禮,兩位首長也回了個軍禮,
羅天接過勤務兵送來的濕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請兩位首長來到會客室,分賓主落座後,孫光祿指著國字臉的中年軍官說︰「這位是軍委特勤1處的嚴國祥處長!」羅天點了點頭,和嚴國祥握了一下手︰「原來是嚴處長,幸會!」
「這位是軍委特勤2處的沈中原處長。」孫光祿指著瘦長臉的沈處長繼續介紹,他其實也不想當這個牽線的人,不過方師長避而不見,他也只好趕鴨子上架,軍委特勤處可是得罪不起的地方,不過這位羅大隊長可也從來就沒怕過誰。
「首長好!」羅天笑著和沈中原握了握手。
「呵呵,什麼首長不首長的,都是為黨和人民服務,羅天同志不要這麼客氣。」沈中原的態度很和藹,不像嚴國祥一臉威嚴,擺出一副首長的架子。
羅天問道︰「不知道兩位首長找我有什麼事?」
嚴國祥看了沈中原一眼,意思是你先說吧,省得一會說我和你搶人,羅天一看這情景,心里也有點明白了,這二位不是來召我進特勤處的吧?
還真被羅天猜中了,軍委特勤部下屬6個處,每年都會從特種部隊選拔優秀軍官,進入特勤處,今年的選拔剛剛結束,結果出人意料,特戰師的兩名優秀軍官在2處的選拔中,竟然比武擊敗了考官。
軍委特勤部1處就是負責軍方事務調查的,特勤2處的沈中原處長馬上找到1處,請求1處出面調查,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羅天的大名也因此落入軍委特勤部的視野中。
方師長听說特勤部要來挖人,頓時火冒三丈,一口回絕,直到軍委特勤部的部長羅元平把電話打到軍區,邵司令員也沒轍了,只好說明羅天的學生身份,然後表明態度,軍區不會設置障礙,但是要人家自願,不能強行命令。
得到軍區許可之後,嚴國祥根本就沒把邵司令員的話放在眼里,軍委特勤部做事,還輪不到軍區來指手畫腳,所以就約同沈中原一起來到特戰師,方師長和沈中原是老戰友,本打算好好接待一下,可是一看嚴國祥那張二五八的衰臉,方老虎的老虎脾氣也上來了,隨便找了個借口,甩手就走了。
「呵呵,羅天同志,我們今天可是慕名而來啊!」沈中原看嚴國祥不出面,只好自己親自出頭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摘下軍帽放在一邊,露出光禿禿的頭頂,他這副瘦身板,再配上這個大光頭,還真有幾分民國時期的蔣公風範。
特勤大隊在羅天手中訓練一年,就已經出現比軍委特勤部還厲害的軍官,這件事顯然觸動了特勤部中的某些人,究竟是羅天的訓練水平高,還是特勤部的教官沒有盡職盡責,這才是整件事中需要搞清楚的,軍委特勤部長羅元平派嚴國祥和沈中原來,主要就是這個目的。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對教導大隊和羅天說的,只有打著調羅天去軍委特勤部的旗號,先來模模底,他們也知道在基層往外調干部,比較困難,大多數的官兵都對老部隊有深厚的感情,沒有人願意離開朝夕相處的戰友們。
「對不起!我不想去軍委特勤部。」羅天直接就拒絕了沈中原的邀請,「我還是個學生,畢業就準備回家鄉搞建設,就算是服兵役,我在特戰師工作兩年,也足夠了……」
嚴國祥一听很不滿意的哼了一聲,說道︰「小同志,你是個黨員,應該服從組織分配,而不是和組織討價還價。」
羅天淡然微笑︰「嚴處長,我在特戰師難道是在做私事嗎?難道只有听你的命令,才算是服從組織嗎?我是剛入黨的新黨員,思想覺悟比不上老黨員,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好像是有選擇權的,司令員不是允許我自願選擇嗎?我的選擇就是留著特種兵教導大隊,為部隊培養出更多的優秀教官。」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嚴國祥想不到一個年輕軍官,竟然敢和自己這麼說話,他冷笑道︰「年輕人,做出點成績也不要太張狂,你這種態度如果不端正,怎麼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教官。」
羅天笑的十分真誠,而且滿臉感激之色︰「謝謝首長關心,其實我也一直覺著自己不合格,既然首長也認為我不合格,能不能幫我個忙?幫我求求方師長,讓我退伍吧?回到地方上當個村長什麼的,輕輕松松的也不錯啊!」
「你——」嚴國祥被羅天嗆聲,一口氣沒換過來,憋得滿臉通紅,羅天搖了搖頭,小聲問沈中原︰「沈處長,這人真是軍委首長麼?怎麼一點涵養都沒有?我說什麼了,他就唱起關公戲來了?」
「哈哈!想不到羅教官志向高遠,想從基層做起,是不是想在仕途上有所發展啊?真是這樣的話,我老沈倒是可以幫忙。」
沈中原打著哈哈岔開話題,心說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怕方師長,真把方老虎當擺設的麼?難道這個羅天有什麼後台和背景?
嚴國祥剛才是太自信了,沒想到羅天真敢頂他,現在被沈中原一打哈哈,也馬上醒悟過來,終于想起來羅天年紀雖然不大,卻是正正當當的上校教官,人家既不是特勤處的下屬,又沒什麼案子犯到自己手里,不賣自己面子也很正常,再說畢竟這小子身後還有一位邵司令員撐腰,看來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他這個人也有個長處,那就是做事干淨利落,一看事情不濟,馬上就起身告辭。
「好吧!既然羅教官不願意去特勤處,我們也不便勉強,那就先這樣吧,我還有個會,咱們改日有機會再聚。」
沈中原一听,手撓著光禿禿的頭頂笑道︰「這個老嚴,你要去開會怎麼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那我就不耽誤你了,謝謝你今天陪我過來,我還想和小羅好好聊聊,你先回去吧,明天我請你喝酒。」
嚴國祥知道沈中原還不死心,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說聲告辭,帶著警衛員就走了,他負責軍隊事物,常和軍人打交道,經常遇到這類倔脾氣軍人,嚴國祥也從不和這種不識抬舉的軍官客氣,更不會看這種人的臭臉,他需要的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而不是恃才傲物的刺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