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眉,又興致盎然的繼續往下看.
嗯,不得不承認,每一張的照片角度都抓得很不錯。兩個人的臉,都很清晰,暗色燈光下的氛圍尤其渲染得美且曖昧。
沉弦非但不氣,反倒是樂起來。想著也不知道這東西送到暖心手里,能不能勒索到一個吻。
察覺到銳利的視線,如勁風般朝自己掃來,沉弦趕緊藏下唇角的笑意。只是將照片規規矩矩的放回去,「這都是誰送來的?甄麟?」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是這些照片的主角!」黎錦素眉目間仍舊藏著慍怒瞳。
「媽,爺爺、女乃女乃,阿四不小了,難不成還不能談回戀愛嗎?」沉弦覺得委屈極了。
「談戀愛?你若是談個正正經經的戀愛,家里也不會有意見。可你放著凌靈不去談,怎麼就在外頭找了個毛丫頭?」黎錦素皺起眉,瞥了眼那些照片,只覺得不堪入目。「你自己數數,同她在一起都鬧出多少ど蛾子來了!最近出的混賬事,哪件事不同她有關?」
「媽,您這麼說對她不公平。這些事兒都是我自己的責任,和暖心無關。她是個好女孩兒!」沉弦皺著眉反駁。無論黎錦素怎麼樣訓自己,沉弦都听得下去,但連同暖心一便訓了進去,沉弦便要為暖心抱屈了餒。
黎錦素嗤了一聲,「好女孩兒會隨便和男孩子進酒店?你們認識才多久?有兩個月了嗎?」
「即便我們去了酒店,也不能代表什麼。且不說昨夜的事完全是場意外,我們根本什麼也沒發生,即便我們真發生了什麼,也無可非議,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夠為自己的舉動負責!」
「負責?」老爺子拿拐杖比著那打照片,鷹目望著沉弦,「你知道這東西是打哪兒來的嗎?今兒一早在軍區大院外的城牆上撕下來的!幸而被值班的人早早瞧見,若是叫別人瞧了去,這事兒還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兒去!這責你問問你自己負得起嗎?」
沉弦也萬萬沒料到會是這樣子,有良久都怔在那。唇吶吶著,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皺眉望著那打照片,眸色昏沉。
到底是誰在背地里做這些小動作?目的又在哪?
「好了好了,這訓也訓了,打也打了。」老太太見孫兒半晌沒了聲音,知曉沉弦是知道了事情大小。本沉弦就不是個做事兒沒譜的人,便替沉弦開了口︰「今兒這事就算是過了,往後可不許再在外頭惹什麼事。」
「禁足一個星期,手機沒收,暫時不許同外人聯系!算是對這次事的懲戒!」老爺子的話足有千斤重,無人能駁斥,「訓期馬上要到了,過去幾年你都在國外,不曾去。今年必須參加!」
「爺爺!」沉弦冤喚一聲。
老爺子橫目一立,「不許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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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默然扶著臉色慘白的暖心從電梯出來以後,見到門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時,微微一怔。
暖心望了默然一眼,壓低聲音,不確定的問︰「凌靈?」
「好像是。」默然點點頭。暖心眸色復雜的望了眼那抹身影,將默然手里的鑰匙抓過來,低語︰「你去把她叫醒,我去開門。」
默然依言點頭,沉步朝凌靈走過去。
小丫頭果然是睡著了,縮在牆角里。即便是睡著,小丫頭仍舊掛著甜美的笑,小臉頰上生著兩顆可愛的梨渦,清新的感覺宛若夏季里的冰激凌。
這樣干淨的女孩兒,怎麼會是凌楚風的女兒?
默然動手推了推凌靈︰「凌靈,醒醒。」
凌靈睡得很淺,夢里仿佛听到那魂牽夢縈的聲線,一下子就醒來了。抬目,果然見到默然就在自己跟前,凌靈展顏燦爛的笑開,「默然,你回來了?」
那笑容,仿佛璀璨了陽光。默然眼里也沁出淡淡的笑,蹲著身,視線和凌靈齊平,「你怎麼在這?來很久了嗎?」
「沒多久。我是來看看你傷還了沒有。去過醫院,可醫院說你一早就出院了。」凌靈嘟嘟囔囔著,活躍得像只小鳥。揉了揉已經蹲麻的細腿,撐著牆壁要支起身,但完全使不上力,差點又狼狽的滑下去。
默然連忙探手將凌靈扶住,望了凌靈一眼,「先進去休息一下。」
「嗯。謝謝。」凌靈揚揚手里提著的袋子,「我給你帶早餐了,你吃過了嗎?」
默然望著那滿是期待的雙眸,微微側身,比了比站在一旁的暖心,「剛剛已經和暖暖一起去吃了。」
剛剛凌靈滿眼都只看得見默然,經默然這一提醒,才注意到暖心。
兩個人打了招呼,凌靈就發現暖心的不對勁。剛想問什麼,暖心卻已經體力不支的靠在玄關處。
默然立刻松開了凌靈,一步跨過去,心疼的將暖心打橫抱起來,「忍著點,我抱你到床上休息一會兒。」
失去了默然的支撐,雙腿尤在發麻的凌靈差點再次跌倒。幸而險險的扶住了一邊兒的牆壁,但手邊的早餐卻無可搶救的灑了一地。
望著那自己一早排隊排了半個小時買到的西米露蛋糕頃刻間變成了狼藉,凌靈竟只覺得鼻尖發酸。
自己的到來,好像真的很多余,很多余。
默然對暖心的喜歡,誰都看得清清楚楚,凌靈也明白。
凌靈真的並不期望默然會愛上自己,畢竟愛情這東西有時候也有個先來後到,她只是想偶爾看看默然,偶爾關心關心默然,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凌靈的女孩存在。
這樣,凌靈就很滿足了。
努力讓絢爛的笑容回到臉上,凌靈獨自換了鞋子進門,在廚房的小角落里找了掃帚,動作笨拙的將門口的狼藉清理掉
整理完後,凌靈望著整潔的地板長吁口氣,滿意的拍了拍手,又回頭望了眼臥室,便打算悄然離開。
卻不想,這時,戚默然修長的身影自臥室里出來了。頗奇怪的望著凌靈,「就走?」.
「啊?哦……」因為這一句簡單的問話,凌靈心里的陰霾奇異般的全數消失,漂亮的睫毛像蝶翼一般扇動,「我是想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不打擾你們了。你看起來傷好像也沒什麼大礙了。」
「謝謝你特意跑一趟,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默然順手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遞到凌靈面前,黑若寶石的眸子望著凌靈,「如果你不忙的話,能幫我個忙嗎?」
「當然!我很樂意。」凌靈幾乎是立刻點頭,將默然手里的果汁接過去,雀躍得像個孩子。
默然失笑,「暖心後背上有傷,我不方便,所以,能不能麻煩你?」
「當然沒問題!」凌靈爽快的一口答應。燦爛的笑容下,掩蓋著一抹微微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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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簡潔大方的臥室里,滿滿的都是默然的氣息。凌靈拿著藥,怔忡的望著暖心後背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只覺得不寒而栗。
「這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凌靈又氣又覺心疼,嘟著小嘴,「難怪默然要那麼心疼。四哥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凌靈,拜托你,千萬不要告訴沉弦!」暖心別過臉來,急切的請求凌靈。視線緊緊看住凌靈,等待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凌靈不解。「為什麼呀?四哥要是知道這麼大的事我還瞞著他,下回肯定不會搭理我了。」
「不能讓他知道。」暖心心里發酸,想到昨天黎錦素說的那番話,想到母親今早讓她做的保證,想到沉弦對自己的心。暖心只覺得眼眶一緊,灼熱的眼淚自眼眶里滾落出來,跌碎在枕頭上。
在這之前,暖心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戀情竟然會變得這樣復雜。
她要的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對方一顆真誠的心和白首不相離的決心。她曾傻傻的以為這種愛情輕易而得,可直到現在才發現,愛簡單,戀卻艱難。
門第、家世、父母……每一個都有可能阻隔著彼此。
「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我答應你了!就算四哥這輩子都不理我了,我也保準不說!」一見暖心流眼淚,凌靈有些手足無措,連忙放下藥,扯了大把衛生紙過來,蹲仔細替暖心擦眼淚,「你別哭了,要是一會兒默然知道我把你惹哭了,一定怨死我了。」
看著凌靈比自己還著急的樣子,暖心哪里還好意思掉眼淚?只握著紙巾,好好兒的趴在床上,「凌靈,你替我上藥吧。」
「嗯。你要是痛就說一聲,我輕點兒。」凌靈將藥倒出來灑在棉棒上,小心翼翼的敷在暖心傷口上,暖心疼得冷抽,凌靈便嚇得將手縮回去,「很痛吧?是不是我力大了?」
「沒關系,你放心敷,我能忍的。」暖心勉強擠出絲絲笑意,讓凌靈安心。這點痛,其實真正算不得什麼。只要想到沉弦,暖心便會覺得胸口的痛比這背上的傷來得重得多。
那個還帶著孩子氣的大男孩,在往後的時日里,真正不會同自己再有任何交集了。暖心知道,很長一段時間里,她不會忘了夜色下的‘熱水袋’,不會忘了沉弦喜歡的蘭花香,不會忘了電影院里那場別樣美麗的電影,不會忘了心里撲騰的美麗蝴蝶……
更忘不了那個縮手縮腳坐在小店面吃早餐、意氣風發的在大街上吵吵嚷嚷、吊兒郎當的讓她做他女人的四少……
眼淚又要不受控制的涌出來,暖心怕凌靈亂想,便把頭埋進了枕頭里,任淚泛濫
送了凌靈離開,默然回來便推開臥室的門。偌大的床上,暖心正趴在床上閉著眼休憩。窗簾放下來,遮住了窗外的光影。但默然仍舊看得清晰,暖心眼下有淡淡的暗影,睫毛上甚至還殘留著細碎的淚珠。
胸口一緊,默然靠在門框上,深深凝著那張小臉。每回她難過時,他總會比她更難受。
「默然,你進來坐一會兒。」獨有的默契,讓暖心即便不睜眼,也知道默然此刻定然站在門外望著自己。
默然向來無法拒絕暖心的任何要求,扯了扯唇,沉步進去,在床沿上坐下。望著暖心蒼白的半張臉,嘆氣︰「別怨阿姨,她也心疼你。」
「我知道。」暖心抿抿唇,半睜開眼來望著默然,突然轉換了個話題,「默然,凌靈是個好女孩。」
默然一怔,俯首拍了拍暖心的頭,像哄孩子一樣,「現在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別和我談這些問題了。好好睡!」
「默然。」暖心探手拖住起身的默然,細微的動作拉扯到傷口,讓暖心微微皺眉。默然不敢再動了,握住暖心的手,乖乖坐下,「別亂動。都傷成這樣了!」
「你到底是怎麼樣打算的?默然,凌靈很單純,她不應該受這樣不該屬于她的傷害。」
默然神情微變,俯首望著暖心,「暖暖,你善良,但不該妄自同情別人。」
暖心不苟同的搖頭,「這不是同情!默然,凌靈對你是真心的,你這樣對她很不公平!」
「暖暖,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我想我們是最最有體會的!我父親和你父親,是百姓們有目共睹的廉潔清政,可是,結果有誰給了他們公平?」
結實的拳頭不由得握緊,默然望定暖心的眸子里,沉沉的是一層冰凌霧靄。
深重的痛楚和憤恨,都讓這個高大清冷的男人紅了眼眶。
想到過去的種種,想到父親絕望離世的那一剎那,暖心只覺得渾身被寒冷包裹著一樣難受。打了個寒噤,暖心將整張臉埋在手心里。
當年父親和戚叔叔一起聯名告政府中的蛀蟲,十多名貪官污吏都在那張單子上,可身為中紀委的書記凌楚風非但不查那些人,反倒是回頭查父親和戚叔叔。從未有過任何犯罪行為的兩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仍舊是高枕無憂的任上面來查。可結果,萬萬沒料到紀委竟然在兩家銀行的戶頭挖出一大筆說不出來龍去脈的黑錢.
這簡直讓大家傻眼,連同當事人也懵在那。直到入了獄,上了法庭,接到數十多名官員聯名要求處以死刑的單子時,大家才幡然醒悟,何謂官官相護。
「暖暖,你相信我,不管將來我做什麼都會有分寸!」默然不想暖心看不起自己,誠懇的同暖心保證。
暖心自是相信默然的,抿唇,點頭。
默然垂首看了眼手腕,暖心問︰「你有急事?」
「御擎天今天的飛機回國,他讓我去接機。」
暖心挑挑眉,「他要回國了?看來,警方又有得忙了。你趕緊去接機吧,別誤了時間。也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睡一會就好了。」
御擎天——在道上素有‘暗夜鷹隼’的稱號,也是默然他們口中尊稱一聲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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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
經過一早的鬧騰,這會兒家里倒是全安靜下來了。黎錦素回了單位,顧晚吟約了今天在機場接朋友,便匆匆趕去了。顧沉鉞特意送老爺子老太太回軍區。
整個一大家里,一會兒便只剩下驚嚇過度的小保姆,以及,被死死關在房間里的沉弦。
「喂,小小,放我出去!」沉弦不斷拍門,喚小保姆。
今兒早上出這事,且先不管是誰做的,沉弦就只擔心是不是暖心母親手里也收到了這份照片。一大清早,說家里出事,指不定就是這個。
一想到這事兒,沉弦哪里能在家里呆下去?想到暖心可能會遭受的委屈和質問,沉弦簡直是坐立難安。
小保姆急急奔過來,一臉的為難,隔著門板好言相勸︰「四少爺,您就省省力氣別拍了,再拍下去也出不去的。」
大清早被夫人那兩耳光嚇得現在還收不回神來,小保姆哪里敢妄自把沉弦放出來。
「你不是有鑰匙嗎?小小,我保證我就出去一會兒。我媽一定不會發現的!回頭我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西門巷的生煎包回來,還不行嗎?」沉弦好說歹說,小保姆就是搖頭,「不行,讓夫人知道定然會把我掃地出門的。丟飯碗的事兒我可不能干,鄉下還有女乃女乃等著我拿錢回去。」
「嘁,膽小鬼!」沉弦郁悶的靠著門板,滑坐在地板上,隔著門板揮揮手,「算了,我也不為難你。那你給我送支電話進來,總是沒問題吧?」
打個電話去問問暖心,也比自己在這兒亂七八糟的想要好。
可小保姆也不松口,「不行,電話沒收也是老爺子親自交代的,我可不敢。」
沉弦負氣的哼了一聲,「下回再也不給你帶生煎包!」
「少爺,您也別光顧著生氣。老爺子臨走前還說了,讓你呆在房間里好好閉門思過。我看您還是好好想想自個兒錯在哪里了吧。」
沉弦讓小保姆老氣橫秋的話反倒氣得樂起來,一擰眉,「讓你做這個不敢,做那個不行,你倒還教訓起我來了!」
沉弦說罷,只听得小保姆‘誒’了一聲,外頭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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