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柔而美麗的女子走過商業街的時候,目光不期然地瞥了一眼百貨大樓的電視牆,突然被電視中一個婚禮的畫面吸引。聖壇前的男人正摟住一個嬌小的新娘親吻。女子突然頭痛地站在街角,她揉著額頭,痛苦地望著那個讓她產生熟悉感的男人.
一些片斷的畫面突然重回她的大腦,暗巷的告白,初夜的纏綿,男人痴狂的目光,車禍…砍…
「不!」女子痛苦地甩著頭,眼淚倏地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她邁開雙腿,奔向那面電視牆,站在樓下,盡力昂起頭,貪婪地看著屏幕中那讓她深愛的男人︰「子騫,不!你不能娶她!」
「春兒!」一名皮膚黝黑的英俊男人跑到女子身旁,不安地握住她的雙肩,擔憂地看著她的眼楮,「春兒,你怎麼了?」
「我不是春兒,請叫我純兒。」女子撥開男人的手,冷靜地看著對方。
「純兒?」男人垂下雙手,幽幽地看著女子美麗如星辰的眼楮,「你想起什麼了?」
「是。許然,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因為我的愛人是他。」女人抱歉地看著許然沉痛的眼楮,指指電視牆中那個正在舉行婚禮的男人。
「他結婚了!」許然沉痛地說道玩。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純兒堅定地回答。
「可我在乎!春兒,哦不,純兒,這個男人結婚了,你現在回去他也不一定會離婚,難道你想做他婚姻中的第三者?純兒,你這麼完美,我希望你做我的妻子。」許然惶恐地上前,握住純兒的手,誠懇地許諾,「不要回去,嫁給我。」
純兒緩緩地搖頭︰「許然,我已經記起一切,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她抽回自己的手,毅然轉身,要去尋找她記憶中深愛過的男人。
許然慌亂地上前,用力從後面抱住她︰「回不到從前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從頭來過。我會對你更好,更愛你。」
「許然!」純兒閉了閉眼楮,任酸楚的眼淚不怕滑落。
她該怎麼辦?
身後的男人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他在用整個心在愛她,可是她愛楚子騫,也跟許然一樣,用整個生命在愛那個與她共同走過十幾年的男人。
許然不顧人在大街上,將吻不斷落在純兒的臉上,他黝黑的額頭沁出薄汗,眼神里有一種天塌的惶恐︰「純兒,我知道我也許比不過他有錢,可是我的愛絕不會比他少。留下來,不要走!」
當年,他正在山腳下的葡萄園里采摘葡萄,突然從天空中掉下來一個重重,正將他壓在身下,疼得他差點昏過去。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砸中自己的是一個美麗到極致的女孩兒。他抬起頭,才發現有半山腰有一輛汽車正起火爆炸。
他趕緊抱起女孩,去山腳下的門診跑去。
他常常在想如果當天他沒去葡萄園采摘葡萄,就沒有機會被純兒砸中,他們之間也不會起了這段曲折的情緣。
純兒當時只受了點不太重的外傷,後腦鼓了個大包,沒有更嚴重的傷。他以為她沒事,誰知道等她醒過來,卻想不起自己是誰,他才知道她得了失憶癥。他只好放棄送她回家的念頭,整理出一間葡萄園里的房間給她住。一年的朝夕相處,他們兩個終于相愛。今天是他們到城里來購買結婚用品,包括鑽石戒指。可誰想到純兒會突然間記起自己是誰,還說愛的男人是別人。許然有些受不了,他放了一顆心下去,卻什麼也沒得到。他的心好疼。他以為他觸模到了幸福,卻沒想到他與幸福之間仍有隔著一條銀河,他恐怕永遠也跨不過這條銀河。
「許然……」純兒為難地閉著眼楮,矛盾地咬住嘴唇。
她想念子騫,十幾年的愛讓她想立刻飛回去。可是她也很清楚許然的話有幾分真實性。子騫結婚了,娶了一個比自己年輕近十歲的小女孩。她沒有對方青春,年近三十歲的她能拼得過那個丫頭嗎?她也害怕像許然說的,回去後只能做一名小三。
「留下來。」許然聲音中帶著份乞求。他不能沒有純兒,純兒已經成為比他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是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我不夠愛你。」純兒痛苦地說道。
許然是個好男人,他沒有楚子騫有錢,可是他用他的雙手辛勤地奮斗出一片天地,他種植的葡萄已經打開美國與歐洲市場,她知道他的好,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愛上他了,可是記憶恢復後她非常清楚,她對許然的感情根本敵不過她對楚子騫的愛。如果將這兩份感情放到天平上稱,許然肯定是輸的那一方。
「沒關系。我愛你就行。」許然掰過純兒的肩膀,將他熾熱的唇貼上純兒的紅唇。他那幽深的黑眸盛滿痛楚與怕失去純兒的恐懼。
純兒被動地承受著許然的吻,淚濕的美眸始終在輕輕顫抖。她的腦海里不斷地涌現出自己與楚子騫相愛的點滴,涌現出自己與許然在葡萄園里的甜蜜畫面。她該如何抉擇?她能狠心地拋下給予她重生的許然,去找她最愛的楚子騫嗎?
許然突然松開純兒冰冷的唇,拽起她的手跑向珠寶店︰「我們去買戒指。」
他要用戒指把純兒套住,將她留下來。
「戒指?」純兒的美眸充滿落寞。一枚戒指就能留住她的心嗎?
她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電視牆上的畫面。那戴著鑽石首飾,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孩被楚子騫抱起來時,臉上不自禁浮現出的幸福讓她嫉妒。她真想成為楚子騫那寬闊懷抱中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