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情小言的網言。姚黎卿以為這個父親和外公,會對自己冷言冷語,卻不想這麼平靜,一時間倒是真心佩服起他來,也更加確定了,有這樣的長輩,下面的孩子也一定是懂事可愛的小孩子。
只是可惜,一想到自己曾經對著那張照片,看著那個神似三兒的小女娃,他興奮的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而如今,卻沒有正式見一面,她卻已經……
想到這些,姚黎卿一臉的落寞,眼里一片寂寥,長嘆了一聲,「展老先生,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說,我想我能和你說的就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管怎麼樣,小妞妞會這樣,我們姚家有間接的關系。可是……我不知道我這個時候請求你這些合適不合適,但是我想得很清楚了,既然曈曈她生下了三兒的女兒那麼多年,雖然現在女兒……但是我已經認定了曈曈是我們姚家的孫媳婦,如果你同意的話……」
「很抱歉,姚老先生。」展日召陡然打斷了姚黎卿的話,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硬起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種時候我不會想這個問題,更何況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怕實話實說,當年我就不同意曈曈未婚先孕。可是她太固執,我沒有辦法。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個心願,我別的什麼都不求,只希望曈曈開心快樂,這件事情我不能做主,我想曈曈她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思。」
姚黎卿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太急切。他到底是愛孫急切,只是想要幫孫子爭取一點,不過倒是有點適得其反,便也不再強求,只點頭認同,「那好吧,是我太心急了。」
展日召說︰「謝謝你們今天來看曈曈。」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醫生說她只是情緒激動了點,沒有什麼大事。姚老先生和姚三公子都是貴人事忙,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子軒,你送姚老先生他們出去。」
江子軒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姚老先生,這邊請。」
姚黎卿知道,人到底是有心結的,這種時候多說無益,也就隨著江子軒走出了病房,卻正巧踫到了剛剛接完電話過來的姚謙墨,「三兒,我們先回去。」
姚謙墨看了一眼江子軒,什麼話都沒有說,很沉默地點頭,就和姚黎卿一同進了電梯。
電梯門一關上,他便開始打電話,簡單地吩咐著自己的手下,「派人過來XX醫院,五樓VIP私人病房。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嗯,展家的那兩個人除外。」
「三兒,你確定你這麼做不會適得其反麼?」姚黎卿等他掛了電話才開口,有些不太贊同他的做法,「你這麼做,展家的人知道了會很不舒服的,他們又不是犯人,你派人看著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電梯正好到了底層,姚謙墨率先走了出去,沉沉的聲音卻是難掩一身的暴躁,「我不過是不希望無關人士一天到晚來湊熱鬧。」
他頓了頓,打開了車門,讓姚黎卿先坐進去,這才彎著腰坐到了駕駛位置上,發動引擎的同時,低聲說︰「這件事情還沒有解決,沒有抓到凶手,曈曈就會有危險,我不想再讓她出事。」
姚黎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一時間只默默地嘆氣。
他一生都在商場上打拼,談不上什麼好人,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做過很多如今想來都是很過火的事情。像他們這樣的人,電視報道上面說在哪里做善事,捐款多少,也不過只是為了圖一個心安。
把自己的快樂無邊無際地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因為這個社會這樣的殘酷,你不成功你不前進,你就失敗等著別人踩。
所以他一直都把自己的畢生經驗一點一點地傳遞給他最愛的孫子。
他一直都以為,他的三兒生性太過桀驁,沒有當年他的氣魄,很多時候他也在想,真的把姚氏交給他放心麼?只是他沒有想到,原來一直以來,他的三兒做的都比自己好。他那麼會偽裝,在別人防不勝防的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這樣的青出于藍,一開始他覺得驕傲,而如今想來,卻陡然發現,他在走的路比起自己當年走的,更加慘烈。
上帝總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一些什麼,你必然會失去一些什麼。
是否當初他的放任是正確的?
姚黎卿沉默地垂眸,渾濁的視線一片迷茫……
姚謙墨一進辦公室,就直接讓等在門口良久的手下進來匯報情況。
「三公子,派出去的人全部都已經回報,找不到管素素的人,但是姚嘉陽卻一直都在G市,不過他確實沒有和管素素聯系,好像他也在找人。至于那件事情,我們的人回報說,有人買通的是湖南佬,不過還不知道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說了等于白說,姚謙墨面色沉靜如水,眼底卻是寒光四射,手下最後一個尾音剛剛落下,他手中的手機就狠狠地砸過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額角,疼得他眼冒金星,差點站不住腳,「……對、對不起!三、三公子,我馬上讓人繼續去找!」
「回來!」
「三公子……還有什麼事?」
姚謙墨沉聲說︰「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找不到管素素回來,就別回來見我!」
手下巍巍顫顫地點頭,悄悄退了出去。
無數個夜里都在噩夢中驚醒,展欣瞳所能清晰得想起到都是那個廢棄的工廠,她的寶貝踩在地雷上面,一臉鎮定地安慰她的樣子。
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還在夢境里面,還是已經清醒過來了,也記不得這是第幾天了。
反正每天都會有人來看她,好像是在醫院,因為偶爾會有感覺自己的身邊有護士來來往往,不過她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不哭不鬧,就這麼每天醒了睜開眼楮,累了,就閉上眼楮,然後是無邊無盡的做夢,夢里面有歡笑,也有淚水,只是她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姚謙墨不管展日召的反對,每天都會過來,但是展欣瞳那一片迷茫的視線里面,再也沒有屬于他的焦距。有心理醫生每天都來和她說話,常常在她病床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循循善誘。但任憑醫生說破了嘴皮子,她就是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