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在軒轅朝舉辦的關于軒轅清與蕭湘的親事似乎身為隆重,軒轅烈與蕭棠日日不見人。一個忙于國事,一個則忙于親事,就連平日里溫潤無比的皇叔軒轅璟都不見蹤影。
承歡自那晚之後依舊是一往的唯唯諾諾,顧曉曼礙于她有孕在身便只讓她負責陪伴自己聊天逍遙。
這天,隻果與糊涂四人又被安公公叫了去,偌大宸月宮,所有的下人也被顧曉曼給一並趕去干活。
顧曉曼拉著承歡的手,將幾錠金子交到她手上,道︰「你懷孕的事情他知道嗎?」
承歡咬唇,搖搖頭。
顧曉曼將她握著金子的手緊了緊,笑的溫婉,「那準你一天的假,出宮去告訴他。我已經派了幾個侍衛暗中保護你,所以不用擔心會被人如何。相信我……」
「娘娘……」承歡看著手中的金子,遲疑地喊著。
顧曉曼笑的更歡了,「相信我。」
承歡拗不過她,卻也只能無奈轉身,在幾個侍衛的暗中保護之下默默地朝皇宮之外走去。
等她走之後,顧曉曼將自己前不久從小糊那里要來的太監服。快速地穿上,又神色匆匆地走出了宸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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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憐宮
據說莫憐宮是軒轅朝的冷宮,到後來因為昭和郡主得罪了軒轅烈而被他趕到了這個地方。
昭和郡主都死去多時了,按理說這里沒有人打理應該破落不堪,又豈會如此整齊,一絲雜草都沒有,就連莫憐宮的建築都意外的如新建一般。
她狐疑地看著,視線不經意間竟遠遠低瞥到把手在門口的幾個侍衛。
心下遲疑之際,雙腳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那頭走過去。
「站住,你是什麼人。」
幾個侍衛看著將頭壓得低低的顧曉曼,厲聲喝道。
太監裝扮的人兒心里一驚,急急支支吾吾道︰「奴奴才……是……是……皇上身邊的……的……人,奉……奉皇上旨意前來為他……他……取一樣東西。」
「可有皇上令牌。」
顧曉曼一怔,「沒……沒有,安公公讓奴奴才來來的時時候,沒沒沒說要令牌這個事……」冷汗自額角滑下。
見她沒有令牌,幾個侍衛火焰漸趨囂張,「沒有令牌就給我們滾遠點。」
那幾個侍衛說著便將顧曉曼給架起來,似乎要往遠方丟去。
「放開她。」
威嚴的嗓音傳來,侍衛們一怔,旋即將顧曉曼放開,跪倒在地︰「卑職參加皇子殿下。」
顧曉曼順著他們的視線回頭望去,便不期然對上軒轅清含笑的眸。
她狐疑地皺起眉,沒有回應。
「讓他跟小王進去吧。」男人說著便大跨步上前,牽起顧曉曼的手欲往莫憐宮走去。
侍衛們為難地擋在他們面前。
男人的俊臉忽地冷卻下來,不悅地說道︰「難道連小王都不能進去嗎?父皇只是讓你們好好看管,可沒說不允許別人進去。」
「是是是,卑職不敢。」那些侍衛又卑微地跪在地上,軒轅清冷哼一聲,便牽著顧曉曼的手走進了莫憐宮。
顧曉曼只覺得一陣又一陣悶悶的頓痛感襲來,才剛跨進門檻便感覺到周圍的氣壓壓得她胸悶,喘不過氣。
腦袋愈來愈沉重,她難耐地捂住發疼的頭,痛苦地低吟出來。
軒轅清望著,著急問道︰「你怎麼了?」
「不知道,我的頭好痛,胸口也好痛。」
她痛苦地說著,蹲在牆角邊,一只手拼命地,大力地吹著頭部,另一只手則不安地錘著胸口,企圖用這樣蠻橫的動作來掩去內心的不安和害怕,可是,那腦海里閃過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場景是那樣的清晰和清晰。
她看到了在這個地方,軒轅烈和一個女人劇烈的爭吵著,她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可是光看身形卻又覺得好熟悉。
「啊,好痛……」
「嫣兒,你想起來了嗎?嫣兒……」
耳畔傳來低低的呼喚聲,她循著聲音望去,卻見模模糊糊的視線中,一個熟悉的男人正對她溫柔地笑著,那樣的笑容是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的舒服,歡喜。
但是她感覺的出,那個男人不是軒轅烈,不是!
模模糊糊的影響定格在一列喧鬧的迎親隊伍之上,她看到了烏壓壓的黑衣人里三層外三層將那新娘的花轎圍得水泄不通,繼而鮮血噴出,染紅了半邊天。
還有……
「郡主……」
還有一個女人……
她慌亂地望著四周,想要搜尋著腦海里那個滿身是血的身影……
「承歡……承歡……」
最後一聲,顧曉曼幾乎是用喊著的方式咆哮出來的,那一刻,她想起了那個為自己甘願赴死的傻女人,淚水潸然滑落。
「嫣兒……」
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腦海里,笛聲輕揚,那緊緊相擁,誓死纏綿的身影涌進了腦海之中。
瞳孔猛地收縮放大,她忽地抬起頭來。眼前的視線愈來愈清晰,最後幻化出軒轅清悲喜交加的清秀面容上。
她怔怔地看著他,往事一幕幕重演,她想要伸手去觸模這個看似真實卻又讓她害怕是夢一場的男人。
「嫣兒……」
男人望著她,心碎地問道︰「你還記得嗎?你贈送給我的朱釵,還有與這個極為相似的笛子……」
男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墨色長笛,遞到顧曉曼的面前。
「見物如見人……」
「嫣兒,等我三年……三年……」
「我等你,永遠都等你……」
淚水一滴一滴往下落,顧曉曼仰首,怔怔地望著此刻,正笑得極其溫暖的男人。
唇瓣張了張,她不確定地喚了聲︰「清?」
淚水,同時自兩人的眼角落下。
軒轅清紅著眼,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之上,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