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逝,快的讓人來不及眨眼。
轉眼間,納蘭嫣已經三歲了,小臉長得已頗具有美人的架勢,看的女乃娘吳媽親了又親,直夸她定是傾城傾國,其他下人也一致說將來會比玉念慈還美。
而這時候的納蘭嫣也不會再對著他們冷著臉,反而會回之以大大的笑臉,惹得一眾心情大好。
時間在變,心境也隨著三年的相處而慢慢開朗起來。只是,越變越糟糕的卻是玉念慈。
听說這三年邊關戰事吃緊,軒轅大將已有多名戰死,可偏偏納蘭英這邊卻全無消息。玉念慈與納蘭英又恩愛異常,豈能會不擔心。
漸漸的,那小臉竟越發的瘦下去,身子也孱弱。納蘭嫣看著她,總能下意識地想到當時讀的名著《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常常臥床不起,還整天以淚洗面。
宮里的太醫說,心病還得心藥醫,可是治愈玉念慈的那副良藥至今毫無消息。這樣的玉念慈很讓人心疼,可是除了趴在她身邊對著她笑,听她講自己爹爹的故事之外,別無他法。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還是深夜子時的時候,一雙顫抖冰涼的手用溫柔地撫模將她從夢里拉醒。
吸進鼻腔里的空氣摻雜了濃濃的酒味,她驚愕地睜開眼,卻對上玉念慈流著淚臉。女人穿著單薄的身子,就這麼趴在床邊,還吐著濃烈的酒氣。
「嫣兒……」虛弱的話語,蒼白到可怕的面容讓納蘭嫣猛然坐起來。
「娘,娘你別嚇嫣兒……」
女人只是笑笑,枯瘦的手捧著納蘭嫣的小臉,反復親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眉,好像下一刻自己便會消失一般,是如此不舍。
手邊傳來一陣黏膩,心下沒來由地驚顫,她拾起手,卻在下一刻倒吸一口涼氣,淚水隨即涌了出來。
「娘,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傻?」
趴在床邊的人依舊是笑著,捉住納蘭嫣沾滿鮮血的手,道︰「嫣兒你知道嗎?邊關傳來消息,英哥哥在與敵國殺敵的時候被涂著毒液的箭射中,十日前已經不治身亡了。」女人忽然苦澀地笑出聲,「十天,我到現在才知道,英哥哥該要生我的氣了,氣我那麼不在意他,氣我的……」她說到這嗚咽地咬著自己的唇瓣,直到咬出血來也不放開。
納蘭嫣呆愣在原地,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納蘭英是鎮國將軍,死訊一定會及時傳到這里,可是為什麼是十天後才得到消息……
然而,還來不及容她細想,卻被一股大力的搖晃給沖散了神智。
玉念慈抱著她,嚎啕大哭︰「是娘對不住你,在你與你爹之間,娘終于還是選擇了你爹,英哥哥走了,娘也活不下去了。你原諒娘好不好嫣兒……」
眼眶沒來由地紅透了,她哽咽地哭求道︰「不,娘,求求你不要離開嫣兒,不要離開嫣兒,求求您不要丟下嫣兒一個人……我好不容易才獲得幸福,娘,求您不要這麼殘忍地收回去好不好,娘……」她驚慌失措地看著玉念慈不斷冒血的小月復,身上想要捂住卻反被它猛然噴出的量而嚇得收了回去。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感覺這些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又要被帶走了。
可眼前的女人依舊在執拗地乞求她的原諒。
「嫣兒,原諒娘好不好?」卑微的,帶著小心翼翼的。
跟前的女人流著淚,笑的淒慘無比,卻又無比虔誠地想要獲得她的原諒。
納蘭嫣心里一顫,淚水瘋狂甩出。
比起上輩子的母親,即使到最後兩個人都不要她了,但是至少今生還是愛她的,她在乞求她的原諒,雖然這份愛終究只是他們愛情的附贈品。
悲哀地將苦楚咽下,她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
玉念慈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緩緩合上美眸,蒼涼道︰「真好,這下娘可以隨你爹去了,真好……」話音漸漸弱了下去,捧住納蘭嫣臉的手也滑了下去。
落到床上的那一刻,聲音消失了,美人笑著閉上眼,眼角噙著來不及消失的淚珠。
考試的人兒傷不起,這是俺壓箱底的存貨……俺在努力地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