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裁,團裁。第一個搏擊酒吧開業時,場子很快爆滿,久未露面的靳如琛居然派人給季亞楠送來了祝賀花籃,不止其他賓客吃了大大一驚,連季亞楠自己也完全是意料外的樣子。
那人遞上花籃後又道,「琛哥說了,等他身體好點會過來玩,嫂……季小姐要是有什麼難處呢,也隨時可以讓我們的人過來幫忙。」
說到「幫忙」二字時,那人的視線懶洋洋在人群中一瞥,對那些原本想伺機鬧事的人起到了絕對的震懾作用。
季亞楠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才從牙縫里蹦出話來,「替我謝謝他。」
她很意外靳如琛竟還願意送花過來,更意外如果剛剛不是因為她的瞪視,那人幾乎要將「嫂子」叫出口。靳如琛行為詭譎,幾近瘋狂,他的手下也個個不正常了,而可憐的季亞楠總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不得不接受他們的不正常!
心里的感受甜酸難辨,她也懶得仔細去想,打發了那人後吩咐下屬,「明天替我送些水果和補品去醫院,當做我給靳如琛的回禮。」
「……好。」
楠姐和靳如琛之間,難不成真的有曖昧嗎?那小弟本對兩人的流言不以為然,這會兒听自己老大這麼吩咐,倒有些遲疑了。
可再轉念一想,靳如琛可以算是西羅的地下王者,大不了楠姐幾歲,人長得又帥,要是真能和楠姐發展出什麼情來,可不正是郎才女貌,強上加強了嘛?這麼想著,那小弟臉上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他和季亞楠不知道的是,暗處有一雙詭譎邪魅的眼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里,嘴角也因而勾起了弧度。
靳如琛、季亞楠,這一回,我就不信你們還能不落在我手上!
第二日,因為一整個早上都沒課,季亞楠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覓食。食堂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她打算到校外的小炒店用餐,可人剛出了校門口,就恰好遇到了從這經過的判官。
他從車里探出頭來,「要去哪呢,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季亞楠搖頭,「不用了,我就是出來吃飯而已。」
「這破地方能有什麼好吃的?我約了人在飯店用餐,你要沒事就一起過來唄。」
「方便嗎?」季亞楠遲疑,而判官連話都懶得回了,直接開了車門示意她上車。
飯店離學校的距離有點遠,但車上兩人找了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倒也很快過去,等到話題稍告一段落,兩人也到了目的地。
這不是什麼高級裝潢的飯店,看著還蠻普通的樣子,可食客卻不少。判官顯然也是熟客了,剛走到門前,守門的服務生就已經上前殷勤問候,見他攜帶女伴還擠眉弄眼的問,「好漂亮的女生,蕭哥,這不會就是咱們嫂子吧。」
不等判官答話,季亞楠已經一記冷眼掃過去,直接嚇得那人噤了聲。
兩人被引領著上了二樓包廂,包廂里已有五六個人坐著,全是生面孔,見到他們進去也表現得極為淡漠,喚了判官一聲後視線就全落在季亞楠身上。
被幾個大男人看著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季亞楠敏感的察覺到他們目光里似乎帶著不懷好意的怨怒,她下意識去看判官,卻見他的臉已經冷了下來,沖著眾人使了個眼色,下一秒那幾個人已經站起,火速從腰間抽出槍來。
但季亞楠的反應也不慢,一腳踢飛了餐桌後貓著身子就要竄出包廂,卻沒料到包廂外也早已經有人守著,一打開門就瞧見十幾把槍對著自己的腦門,領頭的那一個,竟是軍佬。
五分鐘後,季亞楠被五花八綁固定在椅子上,軍佬就坐在她正前方,翹著二郎腿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可季亞楠卻懶得看他。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抽煙的判官身上,直到他丟了煙蒂轉過來看她,她才開口,「為什麼?」
判官笑,「季亞楠你知不知道,Helen是我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要不是認識你,幫你兜著你和錢淇的那攤子事,她不會這麼早死,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一開始判官是笑的,可說到後面,他已經紅了眼,那雙陰郁的眸子里只剩下殺意和恨意,好像要將季亞楠燃燒了吞噬了一般。
季亞楠抬頭,並不替自己辯解什麼,只問,「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還要將手下人交給我?」
「不過是一場戲而已,不管你接受與否,他們真正遵從的人只會是我。我這麼做,不過是放松你們的警惕,找到機會再殺了你們而已。」
「我們?」Helen的死,除了她,還與誰有關?季亞楠不解,但眼角余光看到把玩著自己手指頭的軍佬,她又有些明白了,判官要對付的,是她和靳如琛吧?只是,她不懂靳如琛跟他有什麼恩怨?
「如果不是靳如琛,最有資格當西羅老大的人,其實是我。不是靳如琛的突然出現,我也不會僅僅是一個小小角頭大哥,不是靳如琛,怎麼會有財神跟我作對的機會?不是靳如琛,Helen又怎麼會死?」
判官接連幾個問號甩出,明明說得義憤填膺,卻惹笑了季亞楠。她以前還覺得判官這人不錯,腦子清醒,也挺看破局面,現下卻覺得,他根本就是瘋了。
「你笑什麼?」
「笑你可笑,笑你用遷怒別人的方式來為自己開月兌。判官哥,如果能力不到,不管靳如琛有沒有出現你都當不了王者!但假使你夠膽量夠資格,靳如琛又算什麼,你照樣可以把他踩在腳底下。你做不到,不過是因為你比他差而……」
季亞楠最後一個字還沒吐露,判官已經揚手狠甩了她一巴掌。那力道猛得她不止臉頰火辣辣的疼,連耳膜也是一陣刺疼。只是她眉剛蹙起,軍佬又上前湊了熱鬧,大掌問候了她另一邊臉頰,力道甚至比判官還大。
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季亞楠不惱,偏頭將血唾沫吐在軍佬的鞋子上,又問,「說吧,把我綁了想干什麼?不會是還想利用我抓來靳如琛吧?」見他們不否認,她笑得更歡,「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們這麼看得起我在靳如琛心目中的地位?」
「不用妄自菲薄啊妹子,你在靳如琛心里有多重要,我們會幫你驗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