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坦白的說,當初決定跟著季亞楠混時,紀步清就做好可能慘死的準備,可是,他壓根沒做好可能坐牢的準備,甚至自始至終都沒往那方面想過。
如今雙手被銬著,在強光之下被迫對著幾個緝毒警察數小時,縱然表現得再平靜再無辜,他的心里也不是完全沒有波瀾和恐懼的。
眼看著警察被他激怒而後離開審訊室,他低著頭看自己的腳,眸中漸漸有了恐慌。他知道販毒的罪有多重,但他也知道未成年人再怎麼樣都不會被判死刑,可是,對他而言,坐牢其實比死刑更可怕。
想想如果未來幾年乃至數十年自己都要被困在牢中,那會是怎樣的黑暗?他不允許,絕不允許自己就這麼失去自由。所以他只能這麼耗著時間等待轉機,就是不知道莊帥怎麼樣了,從被抓的那一刻起他們兩個就被限制接觸。
莊帥不會背叛他和楠姐,這點毋庸置疑,可是他的性格沖動,那些警察問話技巧高明而且也攻于心計,一不留神就容易著了他們的道。那麼接下來會面對什麼,可想而知。
這一連串的聯想讓紀步清的腦袋抽疼起來,他閉了眼,眼前卻幾乎是立即出現楠姐的臉。這一刻,他其實最想見的人是季亞楠。但這樣的想念並無法幫紀步清擺月兌困境,他強迫自己再一次回想自己被捕的畫面。
原本交貨都是馬丁和手底下的人負責,可今天是因為馬丁拉肚子才不得不由他親自出馬,而莊帥只是在路上與他偶遇,一時興起跟著他過去看看。只是兩人剛到交貨地點,沒等到買家出現就敏感察覺到周圍情況有異。想撤退時就見四面八方有數個警察涌來,而在那緊要關頭莊帥唯一來得及做的就是將紀步清手里的貨搶到他自己的手上,隨即兩人就被分開帶回警局各種審訊盤問。
他在煙霞毒販子的名號可說已經傳得極響,也知道警察肯定會注意到他,可整個販毒過程都是極其隱秘小心,之前數次都不見有任何意外發生,怎麼這次就栽了呢?
紀步清在審訊室里沉思,而審訊室外,幾個警察透過攝像頭仔細觀察他的每個表情動作,誓要從中看出端倪,直到同事說,有人自稱是紀步清的律師,要求與他見面對話。
西羅,病房。
季亞楠本來坐立難安,在病房內來來回回走動數次逼得向豪皺眉吐槽,「你再怎麼走時間也不會倏的就到明天早上。」
「……」季亞楠懶得跟他計較,不爽的在床側坐下,百無聊賴的折騰著自己的小指頭,慢慢的困意涌上來,竟就趴在床沿睡去。
向豪一直等到凌晨才離開病房,見季亞楠睡得深沉,隨手拿了外套披在她肩上。好歹是老大看上的女人,不喜歡歸不喜歡,但還是得幫老大顧好了。
半夜,麻醉的效用漸退,靳如琛在疼痛中恢復意識,一睜眼就看到趴在床沿的季亞楠。睡夢中的她臉部線條完全柔化了,沒有清醒時的淡漠強勢,倒有幾分惹人憐愛。尤其臉上紅腫未消,白皙中透出淡淡的粉,更是讓靳如琛移不開視線。
略長的劉海蓋住她的眉眼,靳如琛伸手幫她輕輕撥開,發絲滑過臉頰的刺癢讓季亞楠微微擰眉,孩子氣的磨蹭自己的臉頰,卻無意間踫疼被打腫的臉,一下子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一開始季亞楠是茫然的,眼神迷迷蒙蒙的,還下意識的去揉自己的眼楮,十足的小女生樣,卻在察覺到某道視線時清醒過來,一抬眼就對上靳如琛促狹的一雙眼,免不了一陣發窘。
「你……」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數秒鐘才听季亞楠突然發難,揚了聲吼,「你醒了不會出個聲是不是?半夜睜著眼楮看什麼呢?」
靳如琛從善如流,一句「看你」頓時又把季亞楠整無語了。
兩個人免不了又是一陣大眼瞪小眼,只不過一個惱怒,一個無辜,最後自然還是季亞楠敗下陣來,惱火的移開視線嘟嚷,「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再見。」
說罷起身就要走,手卻被靳如琛握住,她剛想掙開就听靳如琛閑閑一句,「我出手術室還沒幾個小時吧,你可別把我整進去第二次。」
季亞楠因而不掙扎,怒怒的瞪他,「苦肉計演上癮了是吧?真以為吃定我了?」
「是。」靳如琛很干脆的點頭,好看的眼眸更因而眯成一條縫,那表情像極了偷腥的貓,激得季亞楠都想握拳揍他。只是手都沒來得及抬,就見靳如琛突然蹙了眉,一副極其痛苦的樣子。
「怎麼了?」
她下意識的湊過身去看,靳如琛則順勢拉著她的手往被窩里探,隨即季亞楠觸踫到一片冷硬的肌膚,剛要縮手就感覺到那里一陣抽動,耳旁是靳如琛有些痛苦的喘息,「胃痙攣了,幫我揉揉。」
「……」
這種時候「不好」肯定是應不出來的,季亞楠只能維持半彎著身的姿勢,將同樣冰涼的手掌貼合在靳如琛的胃部,笨拙的撫弄著。
這樣做似乎並沒有什麼止痛的效果,因為她看到靳如琛的額際冷汗一陣一陣的出,唇也給疼白了,雙眸緊閉著,有那麼一瞬間季亞楠都懷疑他是疼暈過去了。可當她想縮回手時,卻又即刻被他按住。
她扭動,「這麼揉著沒什麼用吧?我幫你叫醫生來。」
「不用,老毛病了,再一會就好。」靳如琛說著,就將整個身子蜷縮起來,只是一只手仍抓著季亞楠的手腕。
兩個人維持那樣的姿勢又僵持了好一會,靳如琛的疼痛似乎有所緩解了,這才松開對季亞楠的鉗制,有氣無力的問了句,「手酸了吧?」
季亞楠撅嘴,「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其實是個病美男?」
靳如琛聞言挑眉,語氣半是無奈半是寵溺,「你以為我這副樣子拜誰所賜?」
「難不成你胃痙攣也跟我有關啊?」
「某人似乎忘記了在煙霞某條小巷子里,她狠狠按過我月復部的槍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