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羅麗和啞妹則被紀步清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入住。安頓好她們,他也就想走,卻被啞妹拉住了手,小臉上滿是乞求。羅麗也忍不住出聲,「紀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過來找你,你放心,我最多呆這麼一兩天就會回去,不會礙你太久的眼。」
紀步清因而皺眉,「羅麗,我沒那個意思。」
「有沒有那個意思都隨便吧。」擔心他這麼久,直到今晚真正看到他安然無恙羅麗懸著的心才完全放下,她相信啞妹也是,這會兒見她可憐兮兮的拽著紀步清的袖口卻無法開口說話,她心里也有些酸,忍不住辯護,「只是紀少,我無所謂,但是啞妹呢?你別忘了她是你撿回家的,現在你跟紀家月兌離關系了,卻把她一個人扔在紀家,這算什麼意思?」
並非是紀步清要把她扔在紀家,只是他自己都不確定來西羅會過怎樣的生活,怎麼可能還帶著啞妹一起顛簸?而且,他知道紀家的人其實都對這小丫頭挺喜歡的,爸爸也說了,如果不放心,他願意將啞妹留在身邊當女兒一樣照顧。
有爸爸這句話,紀步清自然不會再有顧慮,離開前也安撫過啞妹,要她盡管呆在紀家直到有一天她想離開。可他不懂,對啞妹來說,有他的地方才能稱為家,這段時間的相處已讓啞妹下意識的認定他才是她的依靠。她不求別的,只求能呆在他身邊,哪怕吃苦,也覺得是甘心快樂的。
紀步清無奈,最後只得撇下話來,「你要留便留下吧,我明兒去找新的房子。」
他的話讓啞妹欣喜,眉眼全染上笑意,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比劃些什麼。紀步清忍不住笑,揉亂她的發道,「行了,今晚就乖乖呆這里休息。我明天下午過來接你們去其他地方逛逛。」
他走出酒店的時候,啞妹還站到窗口處看他,直到他上了的士離開,她才不甘不願的收回視線。她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麼,羅麗很明白,只是她不確定紀步清對啞妹的寵溺是因為什麼?只是單純的照顧心態,亦或者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和放任?
她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自己不能讓紀步清動心,那麼匹配得起他的,該是怎樣的女子?以前覺得,他跟楠姐遲早是會走到一起的,可現在,別說楠姐身邊已經有人照顧,即便沒有,依楠姐的自我強勢,紀步清的心若落在她身上,只怕總難避免受傷。但,如果是眼前這個心思單純、個性也溫柔的啞女呢?
換在以往,羅麗連正眼都不會瞧這樣有缺陷又過度柔弱的女生,她跟自己,壓根不在一個層次上。可會不會,其實紀步清真正需要的,就是像啞妹這樣乖巧懂事,讓人心生愛憐卻不會制造麻煩也不會給予傷害的小女生?
而無論答案是什麼,對于始終保持單戀狀態的她而言,也都不會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羅麗思及不免苦笑,這麼的喜歡他,渴望著他能幸福,卻又抗拒他的幸福完全與自己無關,這是多麼可悲可笑的心態?
她在想著這些,啞妹卻在想著,等房子找好了,她要把最近學做的菜色和糕點都逐一做給他吃,要幫他按摩,要讓他好吃好睡,才不會一天天悄無聲息的瘦下去。
第二天一早紀步清就起床了,去了房屋中介所,接連看了幾個房子,最後選租了一個地處繁華中心的小公寓,租金是他那套租房的五倍,但整個環境比他那好太多了。附近就是派出所,也一直有保安巡邏,對于單身女子來說,也較有安全保證。
可見到啞妹的時候跟她提起,她卻撅了嘴使勁搖頭。本來以為紀步清是要換個大點的房子兩個人一起住,沒料到他根本不是這麼想,只是單純替自己找個新住處。兩個人不住一起也就罷了,彼此租房又離得極遠,就算打的都得將近一個小時。
「我寧願跟你擠你的小租房就好。」字條上,啞妹這樣寫。
紀步清卻搖頭不允,「我那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大,一個房間一張床,怎麼擠?幫你選的租房無論地段還是治安方面都很好,你自己住也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啞妹還想寫些什麼,紀步清卻不等她提筆就道,「我租金都已經交了,大部分必備品也都已經買好放進去了。晚上你要和羅麗繼續住酒店也成,要過去那邊住也可以的。」
羅麗見此情況也幫腔,「既然這樣,啞妹你就一個人住吧。你們孤男寡女的,確實也不好住一起。反正都在西羅了,要見面不也挺簡單的事嘛?」
「……」
費了一番唇舌,啞妹才勉強同意自己住一個租房,只是那個下午卻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紀步清帶著她們去西羅一些著名景點參觀,吃了美食甚至也逛了街,都沒能使她歡顏。
羅麗這才發現,這小啞女,溫柔歸溫柔,但這段時間的養尊處優也慣出了她的小姐脾氣,忍不住提醒,「啞妹,對比下你以前顛沛流離、被人掌控的生活吧,現在紀少幫你一切都打點好了,你還有什麼好委屈的?」
她不提這還好,一提啞妹就紅了眼眶,臉上也難免有幾分被戳破事實的難堪。她好像真的仗著紀步清寵她,而越來越忘形了。
本來好好的氣氛因而被破壞殆盡,始作俑者羅麗卻無絲毫愧疚,聳聳肩就將話題扯開,「紀少,呆會送我們去商場吧,我還想買些衣服什麼的。你一個大男生就不用陪我們了,我們逛完了再去酒吧找你。」
紀步清點頭,「也幫啞妹多挑幾套衣服,順便想想還缺什麼日用品,一並買齊了。」
說話的同時,他作勢要將手上的卡遞給了她們。羅麗自然不會伸手去接,而啞妹憋回眸中的淚,竟也沒伸手去拿,只委委屈屈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紀步清忍不住笑,直接將卡塞她手上,「最近搏擊賽贏了挺多錢的,你也知道我平時需要花的地方不多,就勞煩你們了。」
最後,敵不過他的堅持,啞妹收了卡,又去了趟洗手間。羅麗和紀步清在原位等她,趁著這空擋,羅麗好心提醒,「紀少,如果不是對她有心,就別對她太好,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
紀步清在這方面也算是遲鈍的,或者該說自己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也就不會有什麼顧忌,但羅麗的話卻給他敲了警鐘。他淡了神色,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