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手機長呼了一口氣而後抽了紙巾擦手只因為手心里全是冷汗
這麼跟喪尸說話還是第一次但似乎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可怕季亞楠不自覺抿唇想著之前在煙霞告訴過紀步清和莊帥的話——人不要自我設限最大的敵人永遠是自己
當時話說得那般鏗鏘有力但其實連她自己都未做到分毫想來倒覺得有些可笑
好像也沒有季亞楠苦笑有時候覺得自己是風箏努力的想飛得更高看得更遠但始終被那根細細的線束縛著心里期待著那根線能夠斷開卻又清楚那樣的幾率太過渺茫
一旁的韓嚴瞥見季亞楠嘴角淡淡的笑忍不住走近將臉湊到她眼前一副八卦的樣子想什麼呢還能自己傻笑
與季亞楠擁抱之後莊帥便皺著眉打量看起來溫文爾雅且沒有絲毫黑道氣息的韓嚴到底還是忍不住問楠姐這是你的誰不等季亞楠答話他又徑自問道紀少呢還有羅麗他們怎麼沒來我還以為他們都會過來呢一年多沒見也沒人想我是不是
他的溫柔豁達讓人感動也讓人羞愧
但見面之後很多事就不得不去面對
幾個月前季亞楠和莊帥就已經在E-Mail聯系上了知道他如今已經是老千的頭馬在泰國有了新的身份日子也過得很是滋潤但礙于警方的通緝令他還是不敢輕易回國
四人去了飯店吃飽喝足後韓嚴率先回了酒店休息老千也有事先行離開季亞楠和莊帥得以單獨相處不出意料沒扯上三句話莊帥便忍不住又問紀步清、羅麗等人的情況
她的心底有一個潘多拉盒子那里裝的全是陰暗、邪惡、血腥、痛苦是會令人畏懼也令人迷失的東西她一直把這個盒子收在最角落的位置里不去打開卻也無法讓盒子連同那些讓她不安痛苦的東西徹底消失
她的眼神帶著對過去的追憶但更多的是迷茫韓嚴伸手揉她已經蓄長的發問說得好像你現在很老了一樣月兌離了過去的生活你找到自己了嗎
她說得緩慢卻始終不曾抬眼看莊帥的表情直到莊帥的淚滴落在季亞楠手背上她听到他壓抑幾近崩潰的哭聲語氣里卻有一絲帶著哀求的不可置信楠姐你開玩笑吧紀少紀少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被絞成了肉末渣子
季亞楠偶爾也會主動抱他呢喃的卻始終是一句讓韓嚴模不著頭緒的對不起他隱隱知道自己在她眼里更多的只是扮演一個替代者的角色但還是甘之如飴
團幻裁團裁季亞楠幾次嘗試著想告訴他但話到嘴邊卻總是不自覺咽回那是她不想面對的事實所以潛意識的她也抗拒讓莊帥去面對只有意無意將相關問題略過
季亞楠沉默但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季亞楠看他一眼微斂了笑意道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年少時太過自負總覺得世界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強者無敵但日子久了才發現那樣的生活很容易讓人迷失自己
季亞楠知道他肯定已經察覺到什麼就算接著瞞也瞞不了多久所以沉默半響還是選擇了據實以告
莊帥也嘗試聯系羅麗和紀步清一行人但他們的手機不是變成空號就是始終無人接听對于一連串的變故和紀步清的慘死顯然他還是不知情的
接機的人正是一年前被迫跑路的莊帥和季亞楠跟他說過可以依賴的人——老千
日子就在這種看似平淡安穩的氛圍中又悄悄過去了兩個月某一日季亞楠突然拉住韓嚴衣角笑著提議接下來半個月沒什麼事吧陪我去泰國玩玩好不好丫丫就先麻煩江姨幫我們帶著
江芸嘗試過試探他看法他也只是淡笑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也許也許這個世界上能夠成為替代的也就只有我一個呢
用莊帥的話說就是他在泰國找到了事業的春天也難怪他想回國的心完全不如當初被迫離開時那般迫切
眼前這一切安穩美好都不過是幻夢一場遲早是要碎了毀了的但即便如此這一刻季亞楠最想做的也只是珍惜
美好日子再短暫再虛假也好過一直直面那些血淋淋的傷痕
雖然是老千但其實也才三十歲不到當年季亞楠當殺手出任務時順手救了他卻不知道這人是泰國華人幫的二把手如今他在泰國也算混得風生水起而莊帥也不知怎的合他眼緣加上人也還算聰明事情交給他辦都完成得極好一段時間下來自然成了頭馬底下弟兄也都挺敬重他
話音剛落就被老千念叨楠姐才剛來你就一大堆問題做什麼先去飯店吧
這一年來的漂泊季亞楠想要更了解自己也想擺月兌那種生不如死的絕望如今她有了孩子如幾年前自己幻想過的那樣開了刺青店當一個再平凡不過的老板娘而且遇到了韓嚴看起來她好像讓自己過得很好也似已經接近紀步清所說的幸福可是喪尸的陰影其實一直都在而因著紀步清的死亡所帶來的各種負面情緒也一直被她壓在心底
韓嚴從來不去過問她太多他只會在她想說的時候傾听在她需要的時候抱抱她或者僅僅是拍拍她的肩揉揉她的發他對她既放任也寵溺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一如紀步清對她的方式
韓嚴的回答自然只能是好簽證一下來兩個人就出發了原本韓嚴打算讓分公司的人來接順帶充當導游角色卻被季亞楠拒絕下了機才發現她早已經找好了接機伴游的人
下一秒莊帥卻突然抓狂踹了桌椅站起老子的兄弟死無全尸老子居然居然一無所知還在這里過我的逍遙日子
說著就要往門外沖季亞楠下意識去拽他的手莊帥你干什麼
報仇老子不可能就這麼讓我的兄弟白死什麼喪尸僵尸老子現在就回去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