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季亞楠在診療室接受醫生推拿莊帥和紀步清則呆在走廊上
說吧
團幻而他銘記的事紀步清又怎麼可能會忘眼前的人曾經與他一起逃課一起打架一起游戲通關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兄弟再真亦不過如此
莊帥這一番話不輕不重卻說到了紀步清心里他勾了唇笑卻明顯還是有所顧忌莊帥你成熟多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毛毛躁躁的孩子只是你為什麼要回來呢第一次逃月兌容易可第二次
他能理解如果守護楠姐這一存在價值被徹底剝奪了紀少的心里會是怎樣的煎熬和絕望強留他在楠姐身邊就等同強迫他日日夜夜面對自己的缺陷那的確會是種生不如死的凌遲
我也不要她愧疚紀步清又道我知道她這一年來都不好受可是莊帥遲早她會釋懷的
被撕裂開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是可以愈合的甚至可以有很多方式抹去傷疤恢復最初的光潔可是被割裂的神經並不就算靳如琛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全力救治他身上還是有不少神經壞死了
紀步清抿唇拉下袖口將袖扣重新扣緊後才答也許吧
刀片鋒利他的身體根本無法避免滿目瘡痍的下場昏迷大半個月從黑暗中醒過來時他被告知身上有大大小小傷痕不到一百處整個身體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他看著莊帥苦笑我以前執意留在楠姐身邊是因為就算不能讓她愛我但至少我還可以守護她可莊帥我現在連自保都有難度還怎麼守護她
曾經紀步清也覺得自己要努力活下來至少活著才可以減輕楠姐的愧疚他也才有機會繼續守在她身邊可是漸漸的他卻後悔自己當初求生意志的強烈這樣的活法于他是沒完沒了的煎熬于楠姐而言也只會是更深更深的愧疚zVXC
可這樣的也許對現在的他來說已不會是什麼讓他欣喜歡樂的消息了他倒寧願楠姐喜歡的深愛的人一直都是靳如琛那個男人也許做過錯事可他也是敢于承擔和面對的而且就如他自己所說他對楠姐的愛也許比他來得晚卻從來沒輸給他過
許久紀步清都沒有說話莊帥也不再逼他只坐在他身側靜靜陪伴紀少的心思向來比他深他總是猜不透他所思所想但能做的事他拼盡全力也會去為他做
那就換她守護你紀少相信我楠姐不會介意這些的
可是我介意紀步清閉眸漸漸的連苦笑都覺得吃力我受不了自己像一個廢人一樣呆在她身邊莊帥我受不了的那會比拿刀捅我更叫我難受
所以他寧願狠心不出現寧願讓楠姐以為他死了也好過像現在這樣並不讓人歡愉的重逢如果早料到楠姐會那麼快回來他在身體稍微好轉的時候就會選擇離開並且永不回來可現在現在一切都復雜化了
感謝的話莊帥沒怎麼說過可紀少為他做的一切他一直記在心底
他在半空攤開手試圖做握拳的動作可這個在正常人看來很是輕松平常的動作紀步清卻做得吃力異常好不容易將拳握起他的額頭也滲出冷汗
只是再怎麼動手腳絞肉機的強大殺傷力都擺在那過去一年紀步清也是數度徘徊在生死邊緣很不容易才留下半條命的
他不自覺斂了笑听莊帥又道紀少現在這句話換我送給你我再無能听你說些心里話總是可以吧別什麼事一個人扛在身上分給我點行嗎
漫長的五分鐘過去紀步清終于有了動作他解了袖扣在莊帥詫異的屏息下將袖口一點一點的往上翻暴露在空氣中的是一條傷痕累累的胳膊傷口都已經愈合可傷痕卻遍布不平的看得人心里犯悚
他想讓紀步清過得好可是他不確定怎樣的選擇對他而言才更好一些靜默片刻他只道紀少楠姐很在乎你甚至也許她一直以來愛的人都是你業妙伯憂
沒讓他把話說完莊帥就打斷了他他的目光灼亮像是憤怒卻又隱忍不發只道記得我妹被烏鴉砍了手我回了家拿家伙要去找烏鴉算賬時你做了什麼嗎你勸不住我就拿著家伙跟我一起紀少那個時候你跟我說‘老子不是你兄弟老子是你手足要死咱們也死一塊去’
可是可是莊帥皺眉很想說一些安慰勸告的話卻發現自己詞窮了
靳如琛說動了黑虎和唐末恩瞞著喪尸在絞肉機里動了些手腳所以我才免于被肢解絞成肉末的下場8564284裁團裁
莊帥只覺得心里難受得厲害連帶眼眶也發紅這樣的真相是他從未料想過相信也是楠姐未曾料想過的他有些猶豫在知道這些事以後自己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幫著紀少瞞著楠姐然後送他離開還是將一切告訴楠姐讓楠姐挽留
如此他還有什麼理由放心不下呢
別裝傻莊帥擰眉示意紀步清和他一起到休息處的長椅上坐下別再跟我說我們認錯了之類的屁話老子認識你多少年了就算你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說完後又覺得自己的話太不吉利莊帥扇了自己一巴掌又道我相信你不承認肯定有你的理由但就算不能讓楠姐知道也可以告訴我吧怎麼說我都是你兄弟
莊帥沒頭沒腦的兩個字讓紀步清有些微愣許久才道說什麼
沒有等到季亞楠出來紀步清就起了身離去轉身之前他只道什麼都別跟她說就告訴她我不是紀步清就好如果她不信那就告訴她我好不容易重生了不想因為她再遭一次厄運算我求她放過我也放過她自己
莊帥發不出聲只眼睜睜看著他離開遲緩卻堅定的步伐比記憶中更加瘦削的背影再也無法與記憶中意氣風發的少年重疊
紀步清再也不是原來的紀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