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丞和花旗過來時,只看到他們幾個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幾分詭異,而羅麗雙眸瞪得老大,唇兒撅著,像是在跟誰斗氣似的。
羅丞順手攬過她的肩,「你又怎麼了,干嘛這副表情?」
花旗也以眼神詢問眾人。紀步清自然不會多說,而莊帥一揚眉,道,「羅丞你看看你妹是不是發燒了?我覺得她可能需要入院觀……」
沒等他話說完,羅麗已經月兌了鞋砸向他,「莊帥你嘴巴給我管好點,要不是你受傷我現在就揍扁你。」
莊帥腦袋被砸個正著,也火了,揚聲就罵,「操,就你這個樣子,難怪我兄弟看不上你,是個人都得被你嚇跑了。」
「你……」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手術室的門開了,季亞楠被推出來,人竟還是清醒的,臉色也較剛剛好了些。
視線掃過眾人,不咸不淡的問了句,「你們干嘛呢,這里是醫院,說話就不能放低點音量?」
說著就要從病床上下來,卻被護士阻止,「哎,你別動呀,剛縫合好傷口你得到病房打點滴,也得輸點血。」
但季亞楠沒理她,擺擺手就下了床,接過讓花旗替她買來的外套披上,問道,「人都整好了嗎?五毒他們呢?」
「都在樓下候著呢,就等你發號施令。」
「嗯,現在過去吧。」
說著就越過紀步清和莊帥往醫院門口走,但走沒兩步還是被紀步清喚住,他皺著眉,語氣很輕卻帶著明顯的探詢,「楠姐,都受傷了就別親自出馬了吧?或者,這事兒明天再處理?」
羅麗也忍不住道,「是啊,楠姐,你好歹留在醫院休息一晚吧。」
知道他們是出于關心,季亞楠擺擺手,笑了,「放心吧,我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季亞楠並不是逞強。
過去十年的生活早將她鍛煉成一個鐵人,或者,是讓她下意識的認定自己是個鐵人,所以,被砍了四刀算什麼?只要她還能走能跳,她就還能砍人,就還是那個會讓人恐懼的季亞楠。哦,也可以說是——羅剎,那日血戰之後,道上的人都說她是羅剎。
可紀步清看到她初雪融化般的笑容,再看她漸漸遠去的縴弱背影,心里的某一處突然就被扯疼了。莊帥這會兒走過來,打開煙盒丟了根給他,「紀少,你說楠姐究竟是怎麼長大的?我老覺得她就不是一個普通人。」
紀步清拿著煙卻沒有點燃,默了許久突然蹦出一句,「我從來沒當她是普通人。」
當初主動去請季亞楠幫忙,兩個人也確實被她救下,那個時候起,紀步清就知道季亞楠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大多時候願意陪在她身邊,一開始是出于感激和好奇,他想要知道季亞楠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可現在,他好像有那麼點了解季亞楠了,又好像看得更模糊了,只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初衷好像也已經變了。
見他一臉恍惚走神的樣子,莊帥推他,「發什麼愣呢?楠姐不是普通人,可我們都是,快回去躺著吧,看你這臉色,大晚上出去會嚇到人。」
紀步清斜睨他,「那咱們也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所以我不就招呼你一起回床上躺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