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亞楠沒再答話,跳上挑選好的木馬時,她的眼里都是光。那是第一次紀步清在她臉上看到孩子般輕松而熱烈的情緒,沒有絲毫的掩飾。
「楠姐,誰說你的身體里沒住著一個孩子呢。」他隔著人海笑望著季亞楠,喃喃低語著,縱然頭疼欲裂卻覺得這一刻美好得讓他心生眷戀。
從木馬上下來,季亞楠竟然挑中了摩天輪,「紀步清,陪我去玩摩天輪吧,我听我哥說過,這是煙霞最高的摩天輪,攀上最高處可以看到全煙霞的風景。」
摩天輪?紀步清順著她手的指引往去,這會兒機器運轉著,緩緩的將一個個方形盒子送到最高處,他看到有人從觀景窗探出頭來沖著底下的人揮手微笑,卻覺得自己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但季亞楠沒注意到他笑容的僵硬,還沉浸在坐旋轉木馬喜悅中的她不等他點頭就直接拉著他的手買票上了摩天輪,等到紀步清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經面對面坐在方形盒子里。
他的額際又開始細細密密的往外冒汗,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季亞楠臉上,也不移轉。季亞楠初只顧著看窗外的風景,感覺方形盒子慢慢升高,視野也越來越開闊,底下的人群開始變得渺小,心底有莫名的輕松感。
腦子里回想起以前溫如海說過的一句話——其實看到的世界越大,越會發現自個兒的渺小。她想,的確是如此吧,有的時候我們都以為自己是巨人,卻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們其實渺小而卑微。
盒子升到最高處的時候,季亞楠才驚覺紀步清的沉默。收回視線時才發覺紀步清的視線一直粘在自己身上,那樣直接的注視讓她別扭,皺了眉發問,「這麼看我干嘛?我臉上有髒東西?」
紀步清這會兒雙手看似輕松放于身側,但卻是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連臉色都慘白起來,察覺到季亞楠的不悅,他不得不偏頭看窗外的風景,但也正因為這麼一看,讓他本就漲疼的腦袋越發天旋地轉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從腳底攀升到頭皮,他悶咳一聲,整個人幾乎從座椅上滑下。
季亞楠這會兒又開始專注于窗外的風景,並沒發現紀步清已經難受得閉了眼,額頭的汗越冒越凶,嘴唇也是越來越慘白,的手臂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汗毛一根根的豎起。
方形盒子開始往下降的時候,紀步清不停的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了……」
可真正等到方形盒子降到最低,工作人員過來幫他們開了門請他們下來時,紀步清卻發現自己雙腿都沒了力氣,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站起來。
季亞楠這會兒也注意到他滿頭滿腦的汗,「紀步清你怎麼流這麼多汗?」
雖然是夏天,可因為昨日剛下過一場大雨,今日的氣溫也不高的。加上剛剛窗戶一直是開著的,有風吹動著,也並沒那麼大的炙熱感。可,紀步清的樣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