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有些事並不是你們想的這麼簡單!」長孫看著皇甫輕塵,輕聲道。
「不是那樣簡單,卻也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復雜,不是麼?」皇甫輕塵淡漠的道,隨後便看了一眼滿地的血腥,「把院子給我清理干淨,我不想看到一點血!」
而後,她便向里屋走去。
冬日的陽光是最美的,也是最明亮的,穿過窗格,不知不覺的就像水一般的流淌了一地,映亮了皇甫輕塵的寢宮,只見她負手而立,站在窗邊,看著沉睡中的皇甫輕曼,眉心緊蹙。
她其實很怕,很怕皇甫輕曼會被嚇壞了,畢竟當初三娘的死對她造成的陰影太大了,娘親說,她恢復了好一陣子才恢復過來,如今又被嚇了,也許她是真的不該將她接來府中。
只是若是在相國府,還不定二娘怎麼逼她!
也不知大姐怎麼樣了。
床榻上的皇甫輕曼緩緩睜開眼,她望著站在遠處的皇甫輕塵,輕聲喚出口,「姐姐……」
「曼曼——」皇甫輕塵听到皇甫輕曼的聲音便轉頭去看著她,看著她恢復神情的樣子,大喜,「曼曼,你認識我了?!」
「姐姐,你說什麼呢?曼曼怎麼會不認識你?」皇甫輕曼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疑惑。
皇甫輕塵有些吃驚,「曼曼,方才……」
她又有些猶豫不決,不想去觸及方才的事,但是她又想確定曼曼到底有沒有事,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姐姐,方才發生什麼事了麼?」皇甫輕曼看著皇甫輕塵糾結的模樣,輕聲道,「還是方才曼曼做什麼事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曼曼,」皇甫輕塵上前去擁住了曼曼,既然她忘了,便忘了吧,那是一個不好的記憶,記著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既然曼曼忘了,那便忘了吧!
「姐姐,曼曼餓了!」
「好,姐姐讓洛川給你準備吃的!」
皇甫輕曼看著皇甫輕塵,笑了笑,「嗯,謝謝姐姐!」
只是皇甫輕塵看著皇甫輕曼開心的笑容,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卻好像被堵著一般。
不一會兒皇甫輕塵便讓洛川準備吃的,也吃飽喝足了之後,便洛川陪著皇甫輕曼,今晚她也想陪著她睡,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
夜色深沉,外皎潔如玉的月光,讓她倍感淒涼,有種說不清的哀愁從她的眼眸深處流露出來。
她微微有些頭疼,修長的手指撫上額頭。
阿陌,十年如一日的守候,我只想與你在一起,只是世事這般無奈,我們總被那些事給干擾,總有那樣多的事,讓們產生分歧,若只有我們倆,該有多好,該有多好。
甄馥的事,我從未怪過她,為何你要讓甄氏一族消失,你還是我認識的阿陌麼?我不禁有些懷疑起來了,是你將我保護的太好,不讓我看到那些事,還是你隱藏的太好了?
洛川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盆清涼的水,看著發呆的皇甫輕塵,輕柔地說道︰「小姐,洗了臉,早些歇息吧!」
皇甫輕塵微微一怔,轉過頭,美眸中有著些許朦朧的霧氣,眉心也緊緊蹙起,仿佛隱隱在期待著什麼,想開口問洛川,卻又覺得沒那個必要。
她搖了搖頭,走到圓桌前,接住了洛川遞過來的帕子,凝神了片刻,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洛川,阿陌來過麼?」
「小姐,您想王爺了?」洛川粲然一笑,聲音中卻微微帶著淡漠的口氣,「小姐,其實王爺有他的難處,身在帝王家,也有許多的無奈,王爺這樣做,只是想要保護小姐罷了!」
「洛川,別再說了!」
皇甫輕塵垂下眼瞼,彎彎卷卷的睫毛猶如殘破的的羽翼般,輕輕地顫抖著。她潔白的面龐,在燭光的反射下,顯得愈加的妖嬈美麗,也有說不出的誘惑。
「小姐,你和王爺彼此等候了十年,那麼便好好的相守在一起,何必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而壞了感情呢?」洛川淡淡的道,「好了,小姐,我去瞧瞧四小姐,她還在廚房吃東西呢!」
皇甫輕塵一听,笑了笑,「你去吧!」
「好!」洛川淡淡地說道,縴小的背影便消失在了月華照耀的樹影間。
如霜般的月光為雅致房間鋪上一層濃濃的薄霧,在漆黑的夜中顯得格外的亮麗,斑駁的光影隨風而動。
皇甫輕塵站在原地,怔怔地出神,腦海中始終縈繞著洛川說的那句話,也許洛川說得對,十年如一日的守候,想要與他在一起,就這樣簡單,只是那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灰白卻慢慢地交織在一起。最後,她竟然迷茫了,似乎未來也跟著她一起迷茫起來……
香爐中,飄來一陣清香……
當皇甫輕塵正愣愣出神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耳熟卻又帶著絲絲哽咽的男聲︰「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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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的月亮圓潤而幽靜,星光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皇甫輕塵轉頭一看,只見長孫陌一襲月白色長袍,背光站在她身後,那雙墨黑的眸子閃爍著灼熱而深邃的光芒。
這樣寧和的夜晚,因為屋子里有地壟,所以皇甫輕塵穿著一件白色掐褶水袖長裙,簡簡單單用紫玉簪了烏黑如瀑布般的青絲,整個人看上去清新可人。
她微微愣了半晌,而後,急忙躬身行禮道,「輕塵給王爺請安!」
長孫陌的眸子里看著那俯身的身影,忽而冒出一絲怒意來,他大步上前,大手握住了皇甫輕塵的手腕,美麗的瞳仁里閃爍著憤怒的光彩,手上微微一用力,一把將皇甫輕塵拽到他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
「給王爺請安啊!」皇甫輕塵淡淡說道,蝶翼般的長睫垂下,「有些禮還是不可廢的,不是麼?若是哪天王爺不高興了,那輕塵指不定還有什麼下場呢!」
說完,她竟然不著一絲痕跡地,將長孫陌推開,獨自走到圓桌的另一邊,漆黑的眸子中像是一汪幽深的泉水般,清澈卻看不透任何情緒。
屋內,淡淡的香氣縈繞著,從香爐中升起了縷縷白色的煙霧……
長孫陌看著對面的皇甫輕塵,一雙微微閃著墨黑的雙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精致的面容上散發著孤傲冷漠的氣息,薄薄的嘴唇還是像平日里那般抿緊,高大挺拔的身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怎麼?因為今日的事,覺得我是個絕情之人,所以便開始厭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