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王爺說笑了!」皇甫輕塵唇瓣輕啟,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要怎麼做,或是要做什麼,那都是王爺自個兒的事兒,輕塵有什麼資格說一句半句不是?」
「皇甫輕塵——」
長孫陌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聲音中飽含著怒火。
洛川剛剛走進門,便听到這聲怒吼聲,不由得背脊冒出冷汗來,她連忙走進去,跪在了地上。
「王爺,小姐不是要與你慪氣,只是小姐她——」
「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長孫陌沖著跪在地上的洛川低吼著,皇甫輕塵輕笑,而後示意洛川出去,也讓她不要帶輕曼過來。
屋內靜靜的,宛若死般的寂靜……
皇甫輕塵見他吼洛川的樣子,不由得怒火中燒,目光清幽冷冽,針鋒相對地說,「這就是王爺的威嚴嗎?沖著一個婢女大吼?」
她每次都是這樣不經思考的說出傷害他的話來,可說完之後又會獨自一人後悔著。他是離王,是西陵王朝最尊貴的男子,可是在她眼里他卻不是,他只是她的夫君,只是她的阿陌,所以她才會這樣不禁思考的說出話來。
因為她知道,阿陌不會與她生氣。
只是今日之事,她是真的有些氣不過,即使甄馥對她做了什麼,但是那也是甄馥的錯,沒有必要去累及家人,他們又沒有錯。他說這事還跟大皇子有關,難道大皇子還會自己給斷了自己的後路麼?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真是那麼一個殘暴,只懂得殺戮的人?」
皇甫輕塵凝望著他,眼神中有著蒼涼的顏色,輕聲地問道︰「阿陌,為什麼?我不想為了這些事,與你鬧,但是為什麼,我只想與你好好在一起,就這樣簡單而已。你想爭奪帝位,我從不阻攔,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寧和平靜罷了!甄馥固然有錯,可是卻不累及家人,不是麼?」
「你還是覺得這件事是我一手促成的?」長孫陌墨黑的眼珠閃爍著幽暗的光芒,那種光芒,仿若直照進皇甫輕塵的內心深處般。
「難道不是麼?」皇甫輕塵幽幽地開口,幽黑的眼珠淡靜,「所謂的大皇子不過是一個借口,是麼?因為你不想要我知道,所以便說是大皇子做的?」
長孫陌微微愣了半晌,有種不安情緒涌上他的心頭,他卻笑了笑,大手緊緊環住皇甫輕塵的腰,牢牢的抱緊了,說道︰「傻輕兒,哪有你想得這般簡單,這事兒以後,我再同你說。不想要你知道,只是怕那些齷齪之事,污了你的眼!」
「真的是這樣麼?」
皇甫輕塵心中騰起一抹難以言說的感覺,胸口微微有些泛疼,他呼出的熱氣中帶著濃烈的龍涎香味,一漾一漾地沁入她的胸腔中,听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輕兒,有些事,遠遠比你想象的更加骯髒,那些事,我知道便好,我不想你也參與其中,長孫恪做這種事也不是一兩次了。他不過是想借由我的手除去甄家罷了,我本是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可偏生甄馥卻算計與你,害你被打,既然這樣,那麼我便是順水推舟!」長孫陌的眼中出現固執的顏色,「我說過,我不會讓人再傷你分毫!」
听著他的聲音,皇甫輕塵的心中像是匯成了汪洋大海般,淡淡卻又淒涼的酸澀洶涌而來,阿陌,我並不是想你如何,只是無法釋懷,不管如何,那終歸是一百多條人命啊……
皇甫輕塵輕輕推開他,緩慢地走到窗邊,望著天幕上,那彎淺淺的月光,眼眸清幽而寂寞。
「阿陌,我有些開始懷疑了,我們之間十年守候,想要的只是一個夢,還是一份相濡以沫的生死不離,有些時候,我在想,我到底要的是什麼,這些年的守候到底值不值?你還是不是十年前的那個阿陌?」
「這就是你想說的!」長孫陌冷然地問道,雙眸閃過一抹冷光,隱隱帶著風霜之色,「到底值不值?你如今是覺得不值了?」
「我不知道!」皇甫輕塵淡淡地說道,柔美的眸子中被虛無的白霧蒙住,「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對,還是錯,阿陌,有些事不必要做得那麼絕的,不是麼?留點余地,不好麼?」
「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所以余地這樣的話,我從來不知道!」長孫陌的聲音堅定如磐石般,「但是輕兒,對于你,我不會放手!」
「我有些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皇甫輕塵淡然的說著,淡靜的眼珠中一片幽暗的神色,看不清里面究竟隱藏了多少情緒,只覺得那雙黑眸深不見底,冷冽如冰。
她依舊呆滯地站在窗前,月華籠罩在她白皙的臉上,微微泛出通透的光澤,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雙停留在自己身後的目光,那麼深,那麼傷。
對不起,阿陌……
直到在她身後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才知道,他已經離去。
寒風吹拂著她的臉,夜空高遠而廖寂,星光璀璨,閃爍著如同淚光般燦爛淒涼的光芒兒……
皇甫輕塵看著月光,想象著長孫陌受傷的眼神,她一定傷到他了……
漸漸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溫熱的液體沿著她臉頰緩緩而下……滿眼滿腦都是那張熟悉俊美的容顏……還有他溫和卻又強硬的聲音……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自己這般愛他了呢?
是那年的紫藤花架下,他為自己折斷了花枝開始,她始終都相信,他還是當年那個落寞的少年,可是為什麼,如今回想起來,竟會覺得它是那般的久遠,那般的久遠。
也許,久到連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了。
銀色的月光下,皇甫輕塵修長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落在地上的是一抹絕美而哀傷的影子……
淡淡的光芒下,那影子顯得是那麼的孤寂,那麼的寂然,那麼的憂傷……
夜間又下了一場大雪,所以地上原本堆積的雪還沒化開,又被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皇甫輕塵站在雪地里看著遠處的積雪,淡淡一笑,卻有些落寞了。
她昨天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淡淡卻又熟悉的聲音,皇甫輕塵一轉過去,便看見了皇甫輕玥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臉頰上的笑明媚極了,「塵兒,你怎麼一個人獨坐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