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怎麼了？」皇甫輕塵站在長孫背後，輕聲問道。
「七嫂，別出聲，站在我身後便好！」長孫護住皇甫輕塵，看著那邊的黑影一步一步走了出來，等到那人走到宮燈前，才算是看清了她的長相。
竟是今夜入宮行刺的甄馥。
「甄馥，你竟然還沒走？」
甄馥看了看那邊的皇甫輕塵，淡漠的道，「禁軍封了城門，我怎麼出去？」
皇甫輕塵微微一怔，隨即道，「我還以為你是萬能的，來無影去無蹤的說！」
甄馥咬牙，這個女人把他當什麼了，還萬能，他若是萬能的，怎麼會殺不了長孫恪？這女人還真夠高看他，「謝離王妃抬舉了！」
「甄馥，你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到宮里來行刺，不想活了麼？」長孫看著甄馥，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若是被長孫恪抓住，你覺得你還能活麼？」
「能不能活便不勞九皇子操心了！」甄馥淡漠的道。
「那好啊，既然如此，那麼我便喚人來了！」長孫笑得淡然，眸光卻冰冷。
「小九，別喚！」皇甫輕塵阻止了長孫，她看著甄馥，「甄馥，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甄家的事，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相信阿陌說的，今日你來刺殺大皇子，便是已經得知那事跟他有關，對嗎？」
「長孫陌與長孫恪都月兌不了干系！」
忽而，那邊傳來一陣響動——
長孫微微眯眼，隨後道，「怕是禁軍過來了！」
「小九，可有法子避開？」皇甫輕塵看著長孫，希望他能夠幫她，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幫她，不知為何，她第一次總有這樣的感覺，不管為何，他總不會害她便是。
「你要救她？」長孫低低的道，「七嫂，你可知，她上次差點殺了你？」
「我知道，小九，咱們趕緊走吧，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長孫不想拒絕皇甫輕塵，隨後便帶著皇甫輕塵與甄馥向那邊的寒潭走去，穿過映月潭邊便是長孫母妃的寢宮，他來到宮牆的背後，一棵古老的樹下，輕輕一按，那樹便開了一個口，足以容納人進去。
穿過那潮濕陰暗的走廊，出口竟然已是宮外的城牆了。
皇甫輕塵站在宮牆腳下，看著甄馥，「甄馥，你又欠了我一次，你該如何還我？」
甄馥看著眼前的女子，微微一震，那張臉上的笑靨如她們初次見那般好看，她淡漠的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皇甫輕塵听聞，卻笑道，「我只想要你，不要再活在仇恨里，逝者已矣，生者安息，我想你父母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子！好好活著，便好！」
「皇甫輕塵，你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你覺得能換回什麼麼？」甄馥淡漠的道。
「那隨你吧，我能救你一兩次，卻不能救你一生，如果你要這樣糟蹋自己的生命，我沒有意見，你請隨意！」皇甫輕塵淡淡的道，隨後看向長孫，輕聲道，「小九，咱們回去吧！」
「好！」
看著皇甫輕塵離去的背影，甄馥淡漠一笑，隨後便喚住她道，「皇甫輕塵，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件事，當日在林中刺殺你的並不是長孫塤的妻子娉婷郡主，而是我！」
皇甫輕塵微微一怔，隨即轉過身震驚地看著她，甄馥看著她震驚的眸光，輕輕一笑，「你不必震驚，我自小在雪山上與我師父學藝，武功雖說不好，但是也還不差，而且我師父最擅長的便是易容之術！」
皇甫輕塵震驚之後便恢復了平和，她看著甄馥輕聲道，「其實我也察覺到了，那人不是娉婷郡主，因為體型不對！」
「所以有些東西你是瞞不過我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你的那件事！」甄馥輕聲道。
而皇甫輕塵頓了頓，便知道了她說的究竟是何事，于是便淡淡笑了笑，就跟隨長孫進了通道。
這密道幽長狹窄低矮的通道，四周彌漫著一股潮濕難聞的氣味。
「七嫂，你小心些！」長孫牽著她，這密道是有些窄，還是小時候，他偷偷溜出去玩兒而留下的，其實這本來就已經存在了，母妃告訴他，是她挖的，為的就是想要逃離這里。
「小九……」皇甫輕塵才喚了一聲，便被長孫阻止了，他將手指放在她的唇上，眸光示意她上面，有響動。
長孫正在疑惑的時候，忽然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了一個極好听的女聲，他認得，那是乳娘的聲音，「不知禧妃娘娘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皇甫輕塵心里微微一驚，禧妃娘娘？她來小九娘親寢宮做什麼？這麼晚了，準沒好事，只是小九的娘親都已經去世了，她來做什麼？皇甫輕塵側目看了長孫一眼，只見他低垂著眼眸，斑駁的光影半遮半掩著他的臉，讓人看不分明。
「本宮是來看看你的！」禧妃的聲音冷冰冰的。
「看我？」那女子的聲音極好听，如黃鶯般動听，「禧妃娘娘今兒真是好雅致，竟有這等閑情逸致來看我這個奴婢？」
禧妃娘娘冷笑道，「是啊，不管如何，你在本宮宮里總算是呆過一段時日，本宮怎麼會將你給忘了？」
「禧妃娘娘，你終歸還是忍不住了吧！」那女人的聲音倒平靜起來，「娘娘都已經仙去了，你又豈會放過奴婢呢？呵，不管是娘娘還是當年離王的生母芙妃娘娘，都是你下毒害死的，我只恨我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給她們報仇！」
「所以因為芙妃那個賤人，你便在我的藥里下藥，讓我失去了孩子，永遠做母親的機會！」
皇甫輕塵大驚，正想和長孫說句什麼，就听見他略帶嘶啞的聲音低低響起，「不要說話。」
「禧妃娘娘難道不知道，奴婢恨毒了你麼？當日若不是芙妃娘娘，奴婢怕早已死了，後來芙妃娘娘仙去之後，若不是娘娘，我怕早已遭到了你的毒手。如今娘娘已經不再了，我早便想到會有今日，但我只有一句話要說，若禧妃娘娘敢傷害九皇子一分，大皇子不是你親子的秘密便會公諸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