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輕塵撫慰著皇後,抬頭看著長孫陌,清澈的眸中盡是睿智的光芒,「是禧妃娘娘和大皇子開始行動了,對嗎?」
長孫陌微微一怔,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她啊,他淡淡開口問道︰「輕兒,這些事你不要管,我會處理好!」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也想要母後見父皇一面!」皇甫輕塵輕聲說道,語氣卻異常的堅定,「不論用什麼方法!」
「輕塵,不要亂來,她的手中有皇上的金牌,若是你硬闖,被她治了一個不尊重皇上,那可就糟了,況且依著她的性子,定不會放過你的!」皇後哭著說道,那種哭聲幾乎是肝腸寸斷。
皇甫輕塵卻沒有說話,只是拉著皇後的手向永福宮外走去,長孫陌和長孫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立著,這時,她卻听到了皇祖母低沉的聲音,「輕塵丫頭,不要使性子,這事兒,不要亂來!」
長孫琛也想了想,道,「七哥,你也不勸勸七嫂,這樣是會吃大虧的!如今不能去,只得隱忍!我想禧妃娘娘在沒尋到父皇的玉璽,是不會輕易對父皇不利,我們如今去了倒是有些自投羅網了!」
「嗯!」長孫陌淡淡的道,隨即看向皇甫輕塵,「輕兒,不要胡鬧,今日便不去父皇宮里了!」
最終,還是沒去皇帝寢宮,而西陵王朝因為皇帝病重而變得不再平靜,各個皇子心里都各有打算,一黨以離王為首的五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和以大皇皇子勢成水火,兩不相容。
大皇子又開始拉幫結派,有意拉攏朝中重臣,只是長孫陌倒卻沒有什麼行動了。
日子似乎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表面上似乎風平浪靜,其實不然,暗藏的危機似乎都在漸漸浮出水面,皇帝的病似乎也沒有見好,而東楚那邊傳來消息說,讓人去邊界接東楚的赫連長公主,只是誰去接,這倒是一個問題。
這日,天氣微微有些暖和,但是外面的積雪還是沒有化開,所以一眼望去全是一片雪白的景色,皇甫輕塵披了一件斗篷,走在院落中,伸手去觸踫那樹枝上的雪,雪便簌簌落下了。
「小姐,這雪怕是要化了吧!」洛川看著遠處的積雪,輕聲道,「對了,小姐,四小姐,老爺派人來將她接回去了,說是住在離王府不方便!」
「好,我知道了!」皇甫輕塵看著積雪,淡淡的道,想了想,「洛川,我與你說的話,你同爹爹說了麼?」
「已經說了,老爺那般疼愛小姐,既然是小姐開口,那麼老爺必定是不會再由著二夫人胡來!」洛川道,「還有,小姐听來接四小姐的小廝說,夫人病了!」
皇甫輕塵一听,便立刻急了,她道,「娘親病了?怎麼會病了?可為何娘親不派人來與我說?」
「小姐,你先別急,我已經回去看了,夫人只是偶然風寒,沒有什麼事的,夫人讓我不要與你說,怕你擔心,但是我又覺得還是告訴一下小姐比較好!」
「洛川,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好久都沒有回去看娘親了!」皇甫輕塵伸手去接住落下的寒梅,話語輕輕的,卻滿是哀傷和惆悵。
她是真的想娘親了。
「小姐,等過些時候吧,過些時候,咱們一同回相國府去看看,好麼?」
「嗯!」皇甫輕塵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正是關鍵的時候,不能讓阿陌為她分神。
就在這時,她們身後傳來一個好听低沉的聲音——
「七嫂……」
皇甫輕塵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長孫,她微微一笑,「小九,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七哥,可是七哥卻不在,所以便順道過來看看你!」
「進屋喝杯茶吧,阿陌說,我泡茶很好喝!」皇甫輕塵淡淡的道,隨即轉身進屋,長孫也跟著進屋去了,听著她喚的那聲聲阿陌,他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卻帶著苦澀的味道。
屋內,香煙裊裊,溫度也比外面高很多,皇甫輕塵解下斗篷,里面穿著一件白色的百折袖裙,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初夏的荷花般清幽,淡雅。只見她忙碌著沏茶,倒水。
「七嫂,你上次跑出去遇見壞人了?」
「嗯!」皇甫輕塵低低點頭。
長孫看著她微微一笑,他不說賣進青樓,因為他知道,那是一個傷口,既然她不想提,那麼他便也不說吧,也省得她去難過。
「可有受傷?」
皇甫輕塵看著長孫,微微一笑,「沒有受傷,你多想了!」
「真的麼?」長孫微微笑道,眼前女子的笑靨,卻是他此生唯一的溫暖。
就在他想問她什麼的時候,汐兒突然進來了,她看著皇甫輕塵道,「小姐,永樂公主和蘇公子來了,去了王爺書房,王爺讓小姐立刻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我等一下便去!」皇甫輕塵再給長孫倒了一杯茶,而後坐在長孫的對面,微微笑道,「小九,你試試好喝麼?」
長孫拿起茶杯輕輕抿一口,「好茶!」隨即看向她,也听到了剛剛汐兒的話,他道,「七嫂,我改日再來看你,七哥在等你,你便先去吧!」
「沒事的,興許是永樂那丫頭鬧小孩子脾氣了!」
「永樂沒有鬧小孩子脾氣,是她與蘇容若的事,就那樣僵著,興許也不是他們的兩的事,而是來勸七哥去邊關接東楚公主的!」他的話才一開口,隨即便看見對面的女子眸光猛然一沉,而後,他便看見了皇甫輕塵烏黑的眸中有著震驚,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七嫂,你不願七哥娶別人了,是麼?」
「啪——」皇甫輕塵的手忽然一抖,茶杯竟然從她的手中落下,落在了屋子內的大理石地面上,清香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長孫目光淡淡的,仿佛皇甫輕塵的慌亂是他預料之中的。
「小九……」
「嗯!」長孫淡淡的應聲道,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皇甫輕塵看著眼前的男子,她輕聲笑了出來,想了想,道,「小九,你說的對,我是不願意阿陌再娶旁人,阿陌也說過,今生今世,我是他唯一的妻,他——」他不會負我。
只是她的的聲音猛地停住,因為她忽然意識到,對面的男子越來越哀傷的氣息,還有跟那日他母親去世時一樣會將人淹沒的憂傷,對,就是那種憂傷。
「小九……」
就在皇甫輕塵喚出小九的那瞬間,卻被站起來的長孫抱在了懷中,他輕輕抱著她,那樣的輕,他的話在她耳邊飄過,「輕塵,你真的那樣愛七哥麼?是不是只要是七哥想要的,你都會去幫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