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小言的網言。來來往往的人群,皇甫輕塵看著眼前的一切,呆呆地站在雨中淋雨。
雨線飄渺,從男子身上綻放的光芒,那種優雅高貴氣質而女子則是站在門邊,痴痴遙望著男子,那樣的畫面如同一卷美畫般,讓人移不開眼。
皇甫輕塵在行人們的唏噓聲中,輕輕抬頭——
雨滴嘩啦啦的啪嗒落地,宛如在歌唱著一首哀婉動人的悲歌般。
在那門邊,長孫陌淡淡一笑,看著眼前的女子,眉目依舊如畫,是她平常熟悉的容顏,在霎那,時間仿若定格,仿佛所有的顏色似乎變得黯沉起來……
從空中飄落的每一滴雨露都映著三個人——
濕漉漉淋著雨的皇甫輕塵,以及,站立在那朱紅門前的絕美男子和女子。
皇甫輕塵看著那幅畫,她精致完美的五官輕輕地顫抖著,手緊緊握住,如夜般漆黑的眸中透出如墮入冰窟一般寒冷絕望的光芒。
借著昏黃的燈光,她漆黑的影子映在冰冷的街道地面——
而在皇甫輕塵眼前的一切仿佛是被定格住一般,她看著他們,眼前的黑暗如同夢魘降臨,痛徹心扉——
她的耳朵嗡嗡轟鳴,渾身僵硬冰冷,血液在體內亂沖亂撞,狂亂地想要刺穿肌膚。
一滴碩大的雨珠自她額前的烏發垂落,沿著下頜,滴在地面的積水上,激起細微的漣漪。
門前,長孫陌看著柳寒煙淡漠一笑,「你進去吧!」
「王爺這就要走了?不多留會兒?」
「不了!」長孫陌仍舊只是兩個字。
雨線密織,皇甫輕塵失神地望著那門前,長孫陌對那女人笑了笑,她听不清那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看著他冰花淺笑,她忽然心髒揪痛,不受意識控制地大喊︰「阿陌!」
在門口,正準備轉身離去的長孫陌猛地一怔。
皇甫輕塵眼楮里噙滿了淚水,她擦掉睫毛上沾的雨珠,絕望而又無助地再次喊道︰「阿陌——」
嘶啞的叫喊劃破雨夜。那些被埋藏在時光下的記憶碎片,仿佛被雨水沖出,在空中翻滾著,在那難分難辨的聲音中,她似乎听到了那些美好而動听的誓言!
他說,輕兒,天地為憑,星辰為媒,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妻。
他說,輕兒,不管發生麼事,我都不會放開你。
雨勢越來越大,滂沱大雨像是從天上垂直傾泄下來,倒在皇甫輕塵的身上。
四周的景物完全被籠罩在迷蒙的雨霧里……
皇甫輕塵和長孫陌隔著厚重的雨幕,她漸漸地看不清他了,視野之中只有漫天的雨線……
一根一根握緊了手指,再一根一根無力地放開,皇甫輕塵唇色煞白一片。
看著那個男人,她一步一步,她一步一步地朝後退著……而後再也不看那邊,直直地向前另一邊跑去,空氣里彌漫的是雨,還是記憶的碎片?她踏在哪里?走在哪里——
模糊間,長孫陌看著皇甫輕塵漸漸走遠的背影,他忽然覺得胸口很痛,微微蹙眉,看著那人影,喚道,「皇甫輕塵,你給我站住!」
已經跑很遠的皇甫輕塵停住腳,慢慢轉過頭來,借著微暗的燈光,她朝他燦爛地笑著,那笑容淒美而孤絕,而在她額頭上流著血的傷口,他也看到了,心中痛極。
只是一瞬間,皇甫輕塵轉頭便又融入了雨夜中,好像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量在奔跑。
原來心痛竟然可以這麼徹底麼?
那邊的長孫陌眼神一斂,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捉模的東西,輕兒怎麼會在這里?她是怎麼知道的這里的?誰告訴她的?她一定是誤會什麼了,一定是!
「王爺,那是皇甫輕塵麼?這麼大的雨,她怎麼跑出來了,王爺要去瞧瞧麼?」
長孫陌淡漠一笑,「不必了,你先進去,本王還要進宮!」
「好!」柳寒煙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淡淡一笑,原來傳言都是假的?長孫陌並沒有大家傳說中的那樣喜歡那個女人?可是方才她分明在長孫陌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絲痛意,雖然很淡,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
皇甫輕塵一直向前跑,怎麼都不肯停下腳步,身邊的任何聲音,她都听不見,身邊的面孔,她都看不見。她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四周黑乎乎的沒有一絲亮光。
突然,她被一個水坑絆倒了,她無助而茫然的看著前方,頭部因為浸水而劇烈的疼痛起來。
忽然想起那日在月老廟,廟祝告訴她的話,「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呵,何如當初莫相識!」
血珠順著皇甫輕塵的額頭無聲地落了下來,仰頭望向天空,讓雨滴落在她身上,她的眉宇間充滿了深深的疲憊和悲傷。
而在另一邊,長孫陌在柳寒煙的注視下上了馬車,隨後便吩咐馬車向那邊的胡同里走,如果輕兒要回離王府,她應該會走那條路,而就算一會兒他再出現在那屋子面前,柳寒煙也進去了。
雨越下越大,長孫陌已經耐不住性子等馬車走著尋找皇甫輕塵的身影了,他下了馬車,順著她方才離去的方向尋去,卻始終都沒找到皇甫輕塵的影子。
「該死的,輕兒,你究竟跑哪去了?」
雨比想象的要大要猛烈,長孫陌的墨黑斗篷已經被打濕了,他的眸底一片緊張的焦慮,在大雨中四處尋找著一個人的身影。
大雨嘩嘩地下著,蒙的雨霧迅速遮擋住了長孫陌的視線,看著眼前寂寥無人的街道,他一步步朝前走著,帥氣的俊容上一片焦慮。
在香滿樓的背面,他轉過去,只見那里堆滿了錯落的木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他微微蹙眉,轉身離去,而皇甫輕塵就呆呆地蹲在那木箱後,大雨不停的澆灌著她的身子,她的手里攥著當日他給她的那香包,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流下。
大雨混合著風吹過,她凌亂得頭發隨風飄舞,佔滿污泥的裙角輕輕揚著。
她蹲在大雨連綿里,一動不動,就像一幅淒美的雕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