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柔扔了手中的花,神情平靜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哼,瑤兒的婚事自然是要好生選擇,為她謀得好夫婿,只是我也必定不會放過秦妙音和皇甫輕塵這兩個賤人……」
敏兒打量了一下四周,用極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夫人,依奴婢看……」
寧芷柔冷冷瞥了一眼,往前走去,冷聲道,「咱們回自己院子再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敏兒連忙跟了上去,在她們的身後,那些被揉爛的花朵,散落一地,留下了一排斑駁。
此刻書房內。
陽光靜靜的照進來,一地的斑駁。
相國大人坐在一旁,端著茶杯,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端親王,笑道,「未知王爺今日前來,所謂何時,總不會是特意來找我喝茶的吧!」
「雲楓,你啊,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端親王笑了笑,也端起身旁的茶,聲音平靜,「不過你倒也沒說錯,我今兒來還真不是為了找你喝茶的,是有事兒要與你說!」
「哦?何事啊,還得勞煩你這端親王親自跑一趟?」相國大人忽然微微笑了起來,和顏悅色的說道,「莫不是為了塤兒的婚事著急?我本也有意想要將塵兒許配與塤兒為妻,畢竟塤兒這孩子是我一直看著長大的,怕只怕是塤兒未必肯娶塵兒啊!」
「雲楓,你這話說的可就讓人不中听了,我看塵兒挺好,聰慧過人,雖說容貌有缺,倒也是做妻子不二人選,塤兒自小與塵兒一同長大,感情自然是深厚,我也有意要塵兒做我的兒媳婦!」端親王喝了一口茶,微微嘆息道,「只可惜,我倒沒了這樣的福氣!」
「這話怎講?」相國大人不解地問道。
「你還不知道麼?那應該是皇兄的旨意還未下來,今兒皇兄宣我入宮,問了我有關塵兒的一切,我以為是皇兄有意要在今年的選秀,納塵兒為妃,卻原來不是。」
「那是?」相國大人蹙眉,似有不安。
「是近日才回帝都的七皇子離王,向皇兄請旨賜婚!」端親王若無其事的瞥了相國大人一眼,神色看不出一點情緒來,「我這位佷子啊,在他十三歲那年,因為母妃犯了錯,被貶去了涼城封地,後來不知怎的,十年的時間,他竟能平定邊關,成為皇兄所有子嗣中第一個封王的皇子,太後可喜歡他了!」
他有笑了笑,「塵兒算是有福了,嫁與離王之後,便是正王妃,指不定以後還會母儀天下呢!」
相國大人微微蹙眉,唇抿緊,不再說什麼。
而端親王看了看他的神色,又道,「雲楓,你無須擔心,我這佷子我見過,是個不錯的男子,他如今已是二十有三了,卻還未娶親,這樣的男子必定能值得托付終身。看他那央著皇兄賜婚的情景,怕是早已鐘情于塵兒了!」
「那皇上的旨意何時會下?」相國大人輕聲道,聲音中卻是帶著一抹擔憂。
「應該近幾日便會下達吧!」端親王抿了一口茶,隨即又道,「雲楓,你近來與妙音如何了?其實琬兒都已經不在這麼久了,你與妙音何必還這樣僵著?我們都已經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大半輩子都過了,何必還去執著糾纏那些虛無縹緲的事不放?」
「子恆,我知道,知道妙音待我的心,是我負了她!」
端親王淡然一笑,隨即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好了,我只是來告訴你這件事,你自己心里有數便好!」
偌大的書房內,只剩下相國大人一人,他抬眸望著從窗邊流進來的陽光,隨後他的手微微一用力,茶杯猛然在他的手中碎裂,鮮血從他的指尖沁出,而將手收緊,碎片狠狠刺進他的手心,似過了良久,他緩緩說出了兩個字︰「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