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湖心小築內,皇甫輕塵坐在桌邊,看著秦妙音,喃喃道,「娘親,上次你問塵兒可願嫁去帝王家,那時候,娘親就知道是離王要娶女兒?」
秦妙音微微嘆息,「是啊,那次你爹爹就同娘親說了,是離王要娶你。原以為你不願,我還讓你爹爹去盡力周旋,沒想到卻沒有用,這聖旨終歸是下來了!」
「娘親,若是離王塵兒願嫁,塵兒也相信,離王會是一個好夫婿!」皇甫輕塵起身,而後伸手去抱住了秦妙音,臉緊緊貼著她的臉,「所以娘親不用為塵兒操心,好麼?」
「你啊,總是讓娘親這般不省心,」秦妙音感受到自己臉頰上的溫度,伸手去握住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娘親也知道,你這是在寬慰娘親,只是塵兒,你要記住,離王府不是相國府,而你也不是皇甫二小姐,而是別人的妻了,不要時不時的就偷跑出去,要守婦德,知道麼?」
「娘親,塵兒知道了!」皇甫輕塵緊緊抱著秦妙音,將小臉埋進她的脖子,以後她不在娘親身邊了,娘親得多寂寞,偏偏娘親又拒爹爹于千里之外。
哎,罷了罷了,只要娘親開心,便什麼都隨娘親吧。
就在這時,洛川端著夜宵走了進來,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嚷嚷些什麼,只听她說,皇甫輕塵看她,隨即道,「洛川,你嘀嘀咕咕些什麼呢?」
「小姐,沒有啊,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洛川將夜宵放下,眉頭微微蹙起。
「奇怪?」皇甫輕塵離開了秦妙音,坐在一邊,拿起勺子便開始吃夜宵,「有啥奇怪的?」
「就是二夫人的近身婢女敏兒竟然會替四夫人看著燕窩,好像是四夫人身旁的婢女巧春上茅房了,所以才會請敏兒替她看著火!」洛川道,「本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這敏兒一向自持是二夫人的近身婢女,可囂張跋扈了,怎的就會願意去給旁人看火!」
秦妙音微微一愣,看了洛川一眼,道,「洛川,旁人的事,跟我們沒多大關系,不必去理會,再過些日子塵兒便要出嫁了,你明日去給我買些紅線回來,我給塵兒做一件內衫!」
「夫人,為何不是外面的衣服,夫人的刺繡,那可是誰都不能比的!」洛川開心的道,小姐能嫁得如意郎君,她自然也跟著開心。
「傻丫頭,塵兒要嫁的是離王,嫁衣什麼的,自然是會用最好的!」
皇甫輕塵卻是沒有在意她們在說什麼,只覺得方才洛川的話,有些令人費解,敏兒替巧春看著給四娘炖的燕窩,四娘……四娘……
四娘她懷孕了!!
糟了!
皇甫輕塵猛然站立起來,隨後她手中的白玉碗和勺子便掉落在地,清脆的一聲響,她急忙向外走去,「娘親,我出去有些事兒,你等等我啊!」
「塵兒——」還未等秦妙音拉住她,她便是一溜煙跑不見了,她只得看向站一旁的洛川,道,「洛川,你跟上去瞧瞧,莫要讓塵兒出了事!」
看著洛川追上去的身影,秦妙音微微嘆息,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眸滿是哀傷。
四夫人凝眉住在北苑,距離湖心小築有些距離,皇甫輕塵一路跑著長廊,一路跑,雖然她不喜歡四娘,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終歸無辜,終歸是皇甫家的孩子。
剛到了院落,便听見二娘的聲音,「妹妹啊,懷孕的人就是不一樣,天天都能喝上血燕,我們是好幾個月才能喝上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