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巨大的誘餌
「什麼?」韓浩聞言大驚,看著眼前一臉慌亂的親兵,韓浩怒道:「川軍是何時渡過河的?為何無人來報?」
「他們是從上游迂回殺過來的,咱們的弟兄都睡著了,沒注意到!」這人結結巴巴地道,韓浩正準備起身,卻听得耳邊喊殺聲越來越響了,瞬間便到了自己耳邊。
「快,取我兵器鎧甲來!」韓浩急道,一邊在幾名親兵的幫助下手忙腳亂準備迎戰。就在這時大帳忽地被人刺破闖進,韓浩連忙拿起手中長槍前去迎敵,卻見當先一人不過中等身材,一桿銀槍猶如閃電劃過長空,接著沒入自己的胸膛。
伴隨著「噗!」的一聲,張任拔出了自己的銀槍。看著眼前韓浩的尸體猶如一根稻草般無力地倒下,張任冷哼一聲繼續出去指揮戰斗。是役,陸遜與張任配合默契,前者出謀劃策行使疲兵之計,同時率軍前去下游堵截曹軍潰兵,並且以之詐開咸陽城門,一舉襲破了這座秦國都城。而在張任的指揮下,兩萬川軍將韓浩的渭水大寨徹底擊破,同時命人以韓浩的人頭去招降扶風、漢興、陳倉諸城。這樣一來涇河以西、渭河以北的地區,除了武功尚有一萬守軍未能攻下,其余已是盡為漢軍所有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身在街亭的夏侯淵那里,乍聞這一消息,夏侯淵與程昱都是驚出一身冷汗。尤其是後者沒料到韓浩留守渭水,會出這麼大的茬子。
「夏侯將軍,眼下隴西已非當務之急。唯今之計,還是先回軍守衛涇河以東之地,保全關中才是上策!」程昱冷靜下來之後,立即為夏侯淵建議道。夏侯淵自然知道程昱所言不假,但是眼睜睜地連失隴西和渭北,這樣的責任實在是太大了些。雖然這是曹的判斷失誤造成的,但是自己作為關中的守將,丟了隴西還自罷了,現在再丟渭北,實在是難辭其咎啊。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夏侯淵恨聲道,程昱稍一沉yin,最後眼露寒光地道:「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眼下渭北之地雖然多為川軍佔據,但是川軍人數有限,一旦將軍回軍就只能堅守城池。如此的話,我軍還大有可為。」
「仲德先生,我軍糧草也不過只夠支撐月余,無法為大軍攻城提供足夠的糧草啊!」呂曠聞言皺眉道。
「我自然不是想攻城,只是想堅壁清野,留給趙伯濤一個空蕩蕩的渭北!」程昱恨聲道。呂曠兄弟尚自懵懂不知,夏侯淵聞得程昱此言,卻已經不禁打了個寒戰。
如程昱所言,現在川軍雖然打過了渭北,但是主要能控制住的,也就是咸陽那幾座城池。如此情形之下,自己可以將魏廣以及安定各郡的百姓盡可能多的強行遷往涇河以東,堅壁清野留給趙峰一個荒無人煙的隴西。這一招確實是很絕,趙峰就算佔據了這里,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足夠的百姓供養他的大軍,這樣的話沒個幾年休養生息,他是休想引兵東進了。只是這一招也很毒,百姓們流離失所之余,死傷自然是不計其數。
眼下隴西為街亭所阻,已經是鞭長莫及。而魏廣、安定以及以及天水的一部分尚未被趙峰掌控。這三郡百姓不下五十萬,夏侯淵一聲令下,五萬曹軍立即回撤,然後配合三郡一些尚未失陷的城池的郡國兵,強行將所有百姓,包括一些當地富戶豪強,往馮翊、扶風、新平與北地諸郡遷移過去。咸陽的陸遜和陳倉的張任雖然有心阻止,但是兵力不足的他們也是有心無力,只得一邊堅守城池,一邊派人通知趙峰前來負責。只是這一來一去,也花了三四天。而趙峰在匯合了趙雲之後,正準備東進,卻突然听到這個消息,也是吃了一驚。
「夏侯淵真是夠狠的啊!」趙峰恨聲道。歷史上曹就曾經在荊北玩過這一手,將數十萬百姓遷往豫州和兗州,結果劉備未能趁著赤壁之戰的余威,一舉北上拿下荊州。現在夏侯淵玩了這一手,自己只能盡量和他搶時間,阻止他遷移百姓了。只是這樣一來,苦了關中數十萬百姓了。魂戰之中刀劍無眼,這些百姓自然是死傷無數了。想必經過這一番折騰,富庶的關中也要變得民生凋敝了。
「傳令眾將,立即東進,阻止夏侯淵和程昱!」趙峰還是當機立斷下令了,現在也只能亡羊補牢,能多挽回一點損失也是好的。只是這一來,趙峰肯定是沒辦法繼續往關中進軍了。
關中此時已一地ji毛,相比較之下,中原的形勢還是比較明朗的。關羽的四萬人馬拿下襄城之後,隨即馬不停蹄往許昌趕去。
「父親,這襄城乃是許昌門戶,為何曹軍守備如此松懈,只怕此番許昌有詐啊!」問話的正是蕩寇將軍關平。昨日他們攻破襄城,可是守軍居然只有兩千多老弱病殘,大將更是一個都沒有,簡直是兒戲。
「道理很簡單,那就是曹故意把襄城讓給我們!」關羽撫須笑道。這次會戰的決策只有他們這些高層內部人士才知道,關平之前還是一無所知。不過到了現在,顯然不需要再隱瞞了。
「父親的意思是,曹是故意引誘我們去許昌?」關平也不是傻子,一听自己老爹這話頓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問題是既然這樣,自己還老老實實往許昌去送死嗎?
「沒錯,所以我等決定將計就計,故意以我這路偏師為誘餌前去許昌,吸引曹伏兵盡出,然後文遠再前來夾擊,將曹軍一舉殲滅與此!平兒,你怕嗎?」關羽沉聲道。前面都是一員豪情萬丈的大將的豪言壯語,最後一句,卻是一名慈愛的父親對兒子的殷切希望。
「父親不怕,孩兒自然也不怕!」關平也不是膽小的人,聞得自己父親這麼問,也是豪情萬丈地道。頓了一頓,關平也是感慨道:「如此說來,趙將軍與夏侯淵決戰與雍涼之地,只能算是此番大戰的前奏?」
「未必完全是前奏,但是真正的大戰,卻是現在才剛剛開始!」關羽沉聲道。就在這時斥候來報,前方發現曹軍的大隊人馬,人數足足有將近十萬,其中騎兵不下一萬。
「知道了,傳令下去,結陣準備迎敵!」關羽若無其事地下令道。隨即六萬人開始運作起來,盾牌兵在最外面一層,然後里面由外至內先後是長槍兵,弓弩手,以及普通的士卒。整個大軍迅速集結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雖然中間有通道可以行走,但是敵軍一進來絕對不會讓你輕松跑動。
關羽本人並沒有待在陣中心全力指揮,而是率領他的五百校刀手四處巡查,準備隨時查漏補缺。中心的一座戰車上搭建好了高台,數名軍士簇擁著徐庶在那里,準備在開戰之後隨時查看軍情,以隨機應變。
「來了!」八卦陣的東面,負責這一塊的大將董襲忽然低聲道。不用他說,越來越多的人都已經感覺到大地的顫抖,曹軍已經逐漸壓上來了。
與此同時,關羽卻是橫刀立馬一人一騎立于陣前。清晨的陽光照在他的綠鸚哥戰袍和金s 鎧甲之上閃閃發光,配合著青龍偃月刀和胯下的赤兔馬,這位關二爺當真猶如天神一般,霸氣外露。
曹也漸漸看見了對面的荊州軍擺成的陣型沒料到荊州軍會拿出這樣的防守陣型來應對自己,而不是布置弓弩手和自己一決高下,曹也是有些意外。如果關羽按照常理那樣,用弓弩手在第一排狙擊自己,那麼自己有足夠的信心,立即就用虎豹騎沖垮敵軍的陣型。現在他這麼擺成一個圓陣,那麼自己就有點耗子拖王八,無從下手的感覺。不過曹再一想也就明白了,關羽這是想拖住自己吧,看來只要自己和他陷入死戰之中,南面的張遼就會趁虛而入。要不要現在就招呼曹仁一起前來圍殲關羽呢?曹也是有些猶豫。這四萬大軍,實在是一個巨大的誘餌啊,只是這其中也包含著一個巨大的魚鉤啊。萬一自己一口吞不下關羽的話,那可就被動了。
「魏王,還是先解決了關羽吧!」似乎看出曹的猶豫,賈詡輕聲諫言道。曹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揮手示意大軍推進。曹純和曹休率領的一萬虎豹騎首先殺上去,李典和樂進的步卒隨後跟上,猶如螞蟻一般沖進八卦陣中的各道甬道內,與荊州軍展開死戰。
「魏王,為何不將所有虎豹騎全都投入戰斗之中?」曹洪看了看身後那剩余的五千虎豹騎,有些詫異地問道。「需得防備張遼啊,通知守衛烽火台的將士們,一旦發現張遼的行蹤,立即點火通知子孝前來匯合!」曹沉聲道。就在他們說話之間,曹休和曹純已經率軍殺進了八卦陣中,與荊州軍展開了短兵相接。虎豹騎強悍絕倫的沖擊力,向著八卦陣那堅硬的鐵盾外殼砸了下去。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兵刃夾雜在一起的死戰。
為了能夠拖住曹,讓張遼及時趕到,關羽此番也是下足了本錢。包括自己在豫州時候的山越軍,還有荊南的無當飛軍,這兩支最精銳的步兵幾乎被他抽調了一半過來。看著逐漸開始絞殺在一起的兩軍,曹和高台上指揮的徐庶均是眉頭緊鎖,時刻準備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保持陣型,給我殺!」陳武嘶吼著,在他身後,隨時有士卒嚴陣以待,準備接上陣亡的同袍手里的盾牌與長槍,然後繼續布陣。一旦八卦陣被曹軍的騎兵迅速壓垮,那麼人數原本就不佔優勢的步卒們,下場就只有一個死了。深知這一點的陳武,身先士卒率人上去一邊將剛剛被沖破的一道圍牆堵上,一邊圍著突入陣中的這數十名虎豹騎絞殺。
「嗖!」驀地一箭襲來,目標正是毫無防備的陳武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