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不能觸踫的傷疤,也許初薰也不例外,她徒然間低落的情緒不禁影響了我,讓我想起了在現代的叔嫂,心中一陣悸痛。
「走吧。」她輕聲軟語,從地上起來往竹林深處走去,輕車熟路的樣子,似乎她來過很多次。
我訕訕的拍拍膝蓋,踏著沾了濕氣的繡鞋,朝她追去。
月色如紗,籠罩著棵棵翠竹,落下一紙巨大的剪影,涼風而過,溢過沁人心扉的竹香。這條像長廊一樣的路走的越深,反而照射下來的月光就越多……
緩緩的,一陣琴聲傳入了我的耳朵,初薰也因此停下了腳步,頓了半晌,拉著我鑽入了旁邊的灌木叢中。
琴音裊裊,滌蕩起伏間,仿佛正訴說著什麼,是誰的琴聲,如此淒涼,讓湖面都動蕩不起一點漣漪。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小心翼翼伸手,從灌木叢中撥開了一條縫,源著琴聲望去,是一座淡雅的涼亭,當看到奏琴之人時,我不住呼吸一滯,愣住了。
修長的指節隨著手上下的波動與規律的彈奏著,這個男人的尊貴表現得淋灕盡致,黑發被玉簪高高挽起,那雙眼楮如瑰麗的寶珠般清冽嫵媚,在著閃爍著點點光斑的竹林里波光流麗。
虛幻飄渺,不就是形容此刻,可惜的是,一張臉雖剔透如玉,卻夾雜著病態的蒼白,弱不禁風的樣子,怕風一吹,就會煙消雲散。
當一曲終了,初薰的眼楮里卻滿是失望,澄淨的眸子緩緩垂下,她似漫不經心的用指繞上發梢,淡然道︰「為了等一個人出現,我不惜委身呆在畫舫里當丫鬟,可是日復一日,我始終沒有等到他,你說,我是不是很傻……」聲音愈演愈低,最後竟成了輕聲的啜泣。
我一怔,緩緩收回手覆上她的發,微微一笑,眼里劃過一抹溫存︰「雖然很傻,可是有朝一日,那個人若知道你為他做這麼多,一定會有所感觸的。就算不愛,至少……你盡力了。」我想,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一定是亭中的這位病美人,如此周身透著疏離的人,恐怕常人是難以駐足他心中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