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抿唇,輕笑從口邊溢出,驚了正在自責中的金絲一跳。
她呆愣的望了我片刻,隨即欠身過來,將我從床榻上小心翼翼的扶起,披了外衫,墊了軟枕到背後,阮聲細語道︰「娘娘可是餓了?奴婢這就將膳食熱了端來。」
被金絲這麼一問,我倒是感到一陣口干舌燥,不餓,卻很渴。動動疲軟的身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伸起雙手揉揉眼楮,然後舌忝了舌忝唇,我搖搖頭慵散道︰「先別上膳食,我不餓,給我倒杯茶水來就好了。」
金絲看著我,娥眉攏了攏,那種頗顯無奈的表情,讓我有種不吃膳食到肚中就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感覺,替我掖好被角,她不禁叨嘮道︰「娘娘本就體質虛弱,現下又生了病,這熱才退下去,睡了一天又顆粒未進,哪能不進膳,為了身子,好歹也要吃一些。」
一天……我睡了那麼長時間?眼角余光瞄向窗樞,原來已是黑幕鋪天。
見她不再連珠炮單般的叨嘮我,我張張唇欲說些什麼,可惜大腦里面的構思都還沒有形成,便被金絲迅速扼殺在了襁褓里,她態度強硬道︰「只是一些清淡的粥,娘娘先小憩一會兒,奴婢這就去端來。」語落,便轉身出了門。
我愣愣的望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所有的感慨瞬時都化為了一聲嘆謂。
側眸看向漫無邊際的黑夜,那種既虛幻又朦膿的感覺不禁讓我想起了夢中鋪天蓋地的白雪,以及……那個被喚作蓮陌的男子……
緊緊蹙起眉頭,細細摩挲了一下手指,才發覺掌心里已是粘稠一片,許是燒才退去,腦中還有一波一波的眩暈,無力的低低申吟一聲,閉起雙眼輕揉起眉穴。既然那個夢令我如此痛苦,我又何必非得去深究它,由它去好了。
「吱——」房門被輕輕推開,伴著夜風,還有一絲清淡粥香,想必是金絲進來了。
將掌心放在袖口上蹭了蹭,我抖抖衣袖,並未睜眼,唇角掛上一抹淡笑,頗有些戲謔,道︰金絲,先把粥放一放,別忙著把我當鴨子一樣填,頭疼著呢,快來幫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