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立在重霄殿前,望著那傲慢狂妄的美男子,冷哼一聲,道︰「哼,狂地之尊,果然口氣狂妄,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為何要跪你?」
凌峰手托腮,肘放在聖座的扶手上,他那金色星眸里滿是不屑,口里道︰「就憑你乃一介凡人,而本座卻是堂堂狂地魔尊!你不跪,就得死!」說著,凌峰的目光變得更為幽寒。
「堂堂狂地之尊,氣量不過如此。」韓夜將清眸正視凌峰的金瞳,冷聲道︰「你雖為魔,好歹也是男人一個、漢子一條,緣何拋棄自己的女人,跑到這凌霄殿里做此地的魔尊?你豈不知,你的女人苦等你幾千幾萬年嗎?」
「那個婬婦……?」凌峰不屑地說著,望向韓夜,道︰「本座的事,用不著你這弱小的外人管!再不閉嘴,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韓夜一點也不懼怕凌峰,他有些憤懣地對凌峰道︰「你當初也曾幫助關心過她,不像是什麼無情之人,何不回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凌峰聞言,微微蹙了蹙冷月英眉,繼而又把手按到額頭上,仰天狂笑道︰「哼哼、哈哈哈哈!你這凡人真有意思,女人這種東西,你也放在心上?」凌峰說著,又傲然看著韓夜,道︰「自古紅顏多禍水。女人不過是男人苦悶時聊以慰藉的工具,不能對她們太過依賴……那個婬婦纏不住本座,就到處找別的男人泄欲,由此可見,本座專心于自己的事務是對的!」
「她之所以會變成那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韓夜皺著清眉,握緊拳來,低聲道︰「你空有一副好皮囊,佔了她的人,卻什麼都不能給她,她再是魔尊,也好歹是個女人,幾千幾萬年痴痴想著你,你讓她如何度日?你這般不懂得尊重別人,實不配做這魔尊。」
凌峰故作沒听清地側耳冷聲道︰「你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韓夜清眉一皺,怒聲道︰「魔尊皆有情,你卻無人性!你不配做魔尊!」
凌峰被韓夜罵到,先是一愣,繼而又把手按在額上,放聲狂笑道︰「哼哼、哈哈哈哈!本座不配做魔尊?」凌峰笑罷,把黃色袖袍朝著韓夜輕輕一揮,一道金光劍氣直向韓夜打去。
韓夜沒做好任何防備,雙手只是下意識護在身前,卻被那劍氣一下打飛出去,撞到身後兩丈處的金色柱子上,把那金柱竟都撞得凹陷破裂。韓夜只覺脊背處疼痛不已,胸口血氣翻涌,喉中一陣腥甜,哇地一聲,他吐出一口鮮血。
「你這低賤的凡人,不給你點教訓,真把自己當英雄了?」凌峰有些不悅地道︰「在這十地之中,本座實力僅在重、怒焱之下,又有第一鑄劍師的美譽,本座沒資格做魔尊,你有?」
「我、我是沒有……」韓夜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毅然地對凌峰道︰「可我知道尊重每一個遇到的人,而你,眼里除了自己,再無別人!」
凌峰听了韓夜的話,不為所動,只是冷漠地道︰「你千辛萬苦爬到這山頂上來,就是為了告訴本座這些?」
「當然不是。」韓夜無所畏懼,微微晃了晃身子,他站穩來對凌峰道︰「我這次來有兩件事,一件是替人送信,另一件是求你幫我救活一個人的命。」
凌峰聞言,又把手按著額頭,狂妄地笑道︰「哼哼、哈哈哈!你這凡人,求本座救人還這般態度,足見你也有幾分傲骨,本座喜歡這樣,哈哈哈!」說著,凌峰又問道︰「你說要送信,信呢?」
韓夜從懷中拿出那信來,正要說話,凌峰卻是五指成爪,將那信吸到了自己手上,他拆開信來看著,冷月英眉愈收愈緊,面色也越來越難看。
從凌峰的金色星眸里看不出他懷著何種情緒,韓夜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卻見那狂妄的魔尊把信放到座上,自己卻是化作一陣金黃的光影,下一刻就到了韓夜身邊,他把韓夜吸到左手上,又把韓夜背後的魔劍吸到右手上,望了望那把暗紅色的寶劍,問道︰「這就是我當初構想的劍嗎?」
韓夜被凌峰揪著衣襟,本想掙月兌,但凌峰的實力更在水落櫻之上,他被水落櫻玩弄于鼓掌,如何不被凌峰視為螻蟻?
「這劍果然不錯,只是……」凌峰心里升起一絲疑慮,他道︰「為什麼這把劍是暗紅色的?如果我沒設想錯,它的完全形態應該是暗紫色的啊……」
韓夜皺著清眸,冷聲道︰「當日它吸收我的精血後就成了這樣。」
「那就是少了什麼東西。」凌峰邊沉思邊說著,又控制那劍飛回韓夜背後的劍鞘里,他繼續抓著韓夜的胸襟,道︰「這把劍好生保管,日後對你必有很大幫助。」說著,他想起韓夜所說的第二件事,便道︰「你讓我救人,人呢?」
韓夜見凌峰有意救薛燕,態度便緩和了許多,他有些黯然地道︰「她為救我用了奉血之術,七魄散盡,身軀化成了粉塵,水落櫻說你有辦法救我這同伴,我才特來此地找你。」
凌峰見韓夜的清眸里帶著哀愁和傷痛,便問道︰「你這同伴不會是個女的?」
韓夜默然點了點頭。
凌峰見狀,放肆地狂笑著、縱情地狂笑著,韓夜卻隱隱在那狂笑里听出一絲悲涼,凌峰笑罷,才收著冷月英眉,道︰「世人皆月兌不開情網,六界眾生,但凡有情,皆受牽絆,看來你也是如此。」說著,凌峰又問被他抓著的韓夜道︰「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陪著她做一對鬼鴛鴦?」
韓夜嘆道︰「我不能這麼做,家仇未報,承諾也未兌現,我若求死,如何對得起把熱血奉送給我的她?」
「哼,貪生怕死還找盡借口。」凌峰說著,金色星眸里殺機閃現,他面色冰冷地道︰「不如,我送你去見她?」
「不。」韓夜搖頭道︰「我是來救她的,不是來尋死的。」
「那可由不得你了!」凌峰冷笑一聲,右手兀自抓著韓夜的衣襟,左手成掌,運起一股強大的金黃色靈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韓夜胸膛打去。
韓夜還沒時間反應,胸膛就中了那掌,登時,體內經脈迅速逆流,渾身痛得好似要脹開了一般,他猛然睜大清眸,瞳孔漸漸放大,嘴角也涌出一絲血來。
「給本座死!」凌峰松開了抓韓夜的右手,左掌卻猛然發力,砰地一聲,用強大的魔力把韓夜打飛出去,韓夜肉軀凡胎哪禁得起凌峰一掌,登時便被打得撞到金柱上,滾落在地。
韓夜只感覺身體已然散架,眼前一片昏暗,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微弱,喘息的聲音也愈加緩慢,他望著重霄殿的殿頂,耳中蜂鳴聲變大,意識卻散得連思考的機會都沒了。
「要死了嗎?」韓夜想著,卻無力證實,在這片陌生的地方,斷氣、偏頭、死了。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凌峰傲然望著氣絕身亡的韓夜,把手朝著那男子的身上一張,魔劍、鐵雕匕首和燭龍酒袋都化作金光、消失不見。
「水落櫻,你以為帶著這個男的來就會讓我感到愧疚嗎?」凌峰把黃袖疊在身後,望著殿外那亮黃的天空,表情變幻莫測,令人難以捉模。
而此時,凌峰聖座上的那封信也隨風飄落下來,上面只寫了三個字——「我恨你」……
人間,蜀山。
話說司徒雲夢淚別韓夜,由韓玉帶著回了蜀山,在這里至少不用怕被心狠手辣的長天所害,鑒于司徒雲夢在里蜀山的特殊身份,連長老之輩也對她恭敬有加,如今見雲夢常住蜀山,長風和眾位長老都決定,商議大事的時候一定必須帶上她。
雲夢和眾位長老商談蜀山里外大事之余,回屋又得韓玉照顧,韓玉確是個很好的妹妹,擔心雲夢想韓夜想得厲害,有事沒事就找她聊天、帶她一起去經看書,雖然沒有薛燕那種貼進心坎里的感覺,卻也讓雲夢頗感欣慰了。
蜀山來了個這麼嬌艷動人的仙子,還是里蜀山的公主,很多弟子都是非常傾慕的,但韓玉逢人便說司徒雲夢是她嫂嫂,倒是讓很多男弟子捶胸頓足,但那些與司徒雲夢倒是沒多大關系。
今晚,韓玉又來雲夢的房間陪她聊天,結果聊到半夜,自己卻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雲夢很是憐愛地撫模韓玉的秀發,玉眸里溫情無限,她略展柳眉心道︰「和你哥一樣,喜歡睡覺。」雲夢嫣然笑著,心里頭又牽掛起她那男人,便撫了撫手上戴著的藍玉珠,胸前的白色玉墜則泛起一陣柔和的芬芳。
雲夢暫時忍住了思念,先把韓玉抱到自己床上,給她月兌了鞋襪和外衣,把只剩一件碧綠色抹胸的妹妹安放睡好,這才快步出去合上房門,把嬌柔的身子靠著門外,仰望那片星光閃爍的夜空,蹙著柳眉、一聲哀嘆。
「仁慈的上蒼,請您保佑他平平安安。」雲夢雙手交疊、握住胸前的玉墜,虔誠地祈願著,白玉無瑕的俏面上滑過兩行晶瑩的清香淚溪。
已到了立冬時節,屋外的寒風有些刺骨,把司徒雲夢身上的芬芳吹散許多,司徒雲夢將素蘭之手環著縴細的柳腰,衣物單薄的她覺得很冷,不是身體冷,只是心冷,缺乏某種呵護的冷。
映著星輝的飛瀑美發飄散在身後,縴臂上纏著的素紗絲帶愁傷地隨風搖擺,雲夢默默望著那片星空,想起郎情妾意、琴酒同歡,柳月愁眉輕鎖,玉眸止不住涌出香淚。
她正想著愁著,這時,夜空中的冷月漸漸暗淡下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更為怪異,星月忽明忽暗、若隱若現,有時那天空就只有一片深藍,而後才稍稍露出一些星輝月光,接著,空中又下起一陣暗淡而不清晰的流星雨,讓人頗感詭異。
「星兒,月兒,你們也覺得思念,偷偷躲起來流淚嗎?」雲夢素來富有詩意、充滿幻想,她沒有細細想過那奇異的天象到底為何,心里卻涌起更多的依戀,她合上玉眸來,嘆道︰「夜,我能忍受……能的。只是,燕兒等我們等得心急,請快些把她帶回來,若能平安,雲夢定當好好侍奉你們。」
司徒雲夢輕輕嘆著,把右袖放在胸前,痴痴望著星月無光的夜空,更覺得難受,香淚,化作點點花瓣,隨著寒風飄散……
第二日,蜀山太極殿內。
長風望著台下一臉凝重的三位長老,又看向表情溫和的司徒雲夢,一捋白須,道︰「听聞蜀山巡山弟子說,昨夜有月無光、星雨落的天象出現?」
三位長老默不作聲,司徒雲夢則是點了點頭,把雙手端莊置于月復間,柔聲道︰「道長,昨夜我外出觀星,確有其事。」
「大事不妙。」守真低聲冷峻地道。
一向笑呵呵的元頤也擔憂地道︰「怎麼會這樣呢?」
元雲望著他幾位師兄弟,亦是神色緊張。
這時,卻听殿外傳來一聲︰「人間,危矣!六界,危矣!」
長風等人和司徒雲夢一起去看殿外,卻見一白袍垂眉的蒼老之人款步走進殿來。長風、元雲和元頤立馬恭敬地豎掌道︰「師叔。」
守真則豎掌道︰「師父。」
而司徒雲夢則是輕輕喚了一聲︰「道長。」
白袍垂眉老人一臉憂慮地問眾人道︰「諸位徒兒師佷,還有雲夢公主,你們,听過盤古之殤一說嗎?」
長風尚還明了,而三位長老和里蜀山的公主卻都沒听過,只是他們見一向雷打不出經的太上長老如今竟出門來此,心里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小。
太和一捋長至月復部的白須,嘆道︰「盤古開天闢地,雙目作日月,發須作星辰,脊背為地脈,血液為江河,而他的心髒正落于此處。盤古並非一心創世,起初他對這天地六界尚有些不滿意,想毀掉重做,而這種不滿意的情緒漸漸化作一種虛靈,叫做‘盤古之殤’。」
司徒雲夢聞言,略為皺了皺柳眉,問道︰「我見諸位長老面色如此嚴峻,那盤古之殤有什麼危害嗎?」
太和接著道︰「危害怎叫不大?盤古之殤集結了盤古毀滅的情緒,盤古一心造世、它卻一心滅世,盤古造世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點,但這虛靈已然產生,超出六界之外、不在五靈之內,盤古當時把靈力全用來造世了,也沒辦法消滅它,只能將它封在了自己脊柱地脈里。只要那脊柱地脈不損,身軀大地不斜,盤古之殤便永遠無法再臨于世。」
司徒雲夢听了後,想起里蜀山火麒麟震怒時的場面,忽而鎖著柳眉,對眾長老道︰「可是,我大哥已經把地脈修補好了啊。」
「修補好了,卻也已然來不及。」長風嘆著,撫了撫白須,這才道︰「公主,你雖為里蜀山妖主,但見識尚還不及我們廣。地脈只要受損,便會驚醒被困的盤古之殤,雖然上任妖主焚天及時修補了地脈,但盤古之殤已然蠢蠢欲動,想從地脈里再度沖出、毀滅世間!」
太和接話道︰「地脈乃盤古的脊柱,日月星辰乃盤古的雙目和發須,盤古之殤要沖出脊柱地脈時,必會出現雙目失明、發須月兌落的情況,所以才會有昨晚月無光、星雨落的異象。再不做些行動,那異象就會發生得愈多,太陽昏暗,大地崩裂,虛靈出山,六界危矣!」
雲夢听了此話,玉眸里閃過一絲驚懼,她把右手素袖放到胸前,頗為擔憂地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太和搖了搖頭,對眾人道︰「唯今之計,我們應從兩方面行動,一方面,由我們蜀山派出四位長老以上的人,就在這太極殿內結成四時法陣,阻止盤古之殤復蘇,我那守正徒兒如今還在清律堂受戒,能施法的只有你等了。」
說著,太和看向長風,長風點了點頭,道︰「師叔放心,我會安排長老與我一同施法,但三位長老都只識五靈法陣、不識四時法陣,煩請師叔教之。」
三位長老異口同聲道︰「煩請師叔(師父)教與我等。」
「稍後自然會教你們的。」太和說著,又看向貌若天仙的司徒雲夢,道︰「雲夢公主,另一方面的事,我亦須懇求于你。」
司徒雲夢微微睜大了玉眸,蹙著柳眉柔聲道︰「太上長老有事相求,當真折煞雲夢了,六界興亡、眾生有責,若能幫得上忙,但說無妨啊。」
太和道︰「蜀山在外,可結四時法陣讓盤古之殤再度沉睡,但里蜀山在里,既是地脈所在,也更加靠近盤古之心,公主若能回到那里安撫群妖,並派妖兵鎮守地脈,隨時告知那里的情況,則再好不過。」
司徒雲夢聞言,把右袖放到胸口,問道︰「道長的意思是,讓我回去那里守著,對嗎?」見太和點了點頭,雲夢又略微舒展柳眉,柔聲道︰「也是。那里有我的數千萬子民,我陪著夜出來也有好些時日了,如今他不在身邊,我也該回去看群民過得好不好。」
太和見司徒雲夢亦有此意,便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道︰「雲夢公主啊,有你帶著里蜀山的群妖與我們蜀山協力同心,要鎮住盤古之殤相信並非難事。」
「道長放心。」司徒雲夢兀自把雙手置于月復間,向他行了個禮,道︰「這次事關六界的安危,絕非小事,加之夜和小玉又承蒙你們照顧,雲夢必當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于是,眾人商量了一番,太和、長風以及三位長老便跟著司徒雲夢出了太極殿、下了台階,這時守在殿外的韓玉才看到雲夢,喚道︰「夢姐姐,怎麼樣了?」
司徒雲夢望著這個好似親生妹妹的人,猶豫了一會,才道︰「小玉,姐姐要回一趟里蜀山。」
韓玉見長風等人從雲夢身後趕來,便向他們紛紛行禮,然後才頗有些不舍地對雲夢道︰「夢姐姐,小玉倒是耐得住寂寞,只是你此去里蜀山,小玉不能陪在你身邊……」
雲夢聞言,絕塵的面上擠出一絲微笑,她故作平淡地對韓玉道︰「妹妹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更何況,里蜀山那邊有三公九卿,你先安心在蜀山修煉,等姐姐回來啊。」
韓玉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她這位溫柔的姐姐,上去抱著她的柔軀,眼里泛出一陣淚來,她道︰「姐姐,要照顧好自己啊,等哥哥帶著燕兒姐姐回來,到時,我們一家團聚!」
「好小玉。」雲夢把一手環著韓玉的細腰軟背,一手抬起素袖抹淚,滿懷憧憬地道︰「會的,我們一家人會在一起的∼!」
莫說元雲這等至情至性之人,連元頤和長風都有些感觸,眾長老頗感溫馨地望著這對非親生卻勝似親生的姐妹花。
姐妹相擁了一陣,妹妹這才從雲夢懷里月兌出,拿出雲夢送她的那顆火靈珠,對雲夢道︰「姐姐,你既要去里蜀山,帶上這顆火靈珠,現在小玉用不上它了,先還給你。」
太和隨即點頭道︰「雲夢公主,你帶著火靈珠去里蜀山是再好不過了,必要時可以用這靈珠的氣補救。」
司徒雲夢覺得有理,便收了那火靈珠,把素袖在韓玉頭上輕輕撫了撫,像個真正的姐姐一樣安慰韓玉道︰「小玉,姐姐走了,有什麼事記得讓你師父師叔通知我,好嗎?」
「好!」韓玉點頭道︰「姐姐放心去。」
姐妹別過之後,太和便帶著蜀山掌門和三大長老,用五靈法陣送司徒雲夢進到里蜀山,這里蜀山是由蜀山一派親自封住的,眾長老自然也有辦法輕易將人送入。
雲夢在五色的仙氣中看著韓玉揮手與她道別,心里涌起一陣傷感,而後,狂風呼嘯,風卷塵生,地上升起一陣五彩的光亮,待光芒褪去時,司徒雲夢便被送到了里蜀山。
有太和引導,五靈法陣的傳送非常精確,司徒雲夢一下就被傳到赤炎城的南門處,那里,三公九卿和身後的眾多妖民竟已在那里迎著她了。
「三公九卿?眾位子民。」雲夢睜著詫異的美眸望著這些妖類和小仙,把一雙素手優美地置于月復間,問道︰「你們怎知本宮要來?」
白羊丞相拄著拐杖,道︰「公主,蜀山太和真人一早就通知老臣了。」
御史大夫飛到雲夢的柔肩上,興奮地撲騰著翅膀,道︰「公主回來啦!公主回來,我們里蜀山又綻放光彩了!好高興啊!」
「御史大夫,你能不能正經點?」黑虎太尉說罷,放下腰間掛起的青虹劍劍柄,上前抱拳單跪道︰「公主!臣黑虎早盼著您回來主持大局,請讓臣為您接風洗塵。」
花斑鼠則哇哇哭道︰「仙女大人,你早該回來了,你不在,賊貓老是欺負我這個代主∼!」
「誰欺負你了?喵嗚∼!」貓典客阿妙把扇子一展,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再說了,你不過是個代主,不勤于政事,又笨又懶,我教訓一下不行嗎?」
「公主,您甭理他們!」郎中令把這貓鼠二仙推到一邊,向雲夢拜道︰「俺听外界說,毒沼界的百目那混賬想強迫你,好在他死了,不然俺見一次揍一次,給您消消這心中的怨氣!」
黑虎更是握拳道︰「公主,你要受了什麼窩囊氣,我們全里蜀山的臣民一起打過去,把他那鳥毒沼界碾平了!」
雲夢很是感動,聳著柳眉,道︰「本宮有夜照顧,好得很,你們不必掛念,也別去招惹其他妖族,和睦相處才最好。」
雞奉常和蛇宗正見雲夢只是一個人回來,又問道︰「對了,駙馬爺呢?」
眾妖也紛紛問起。
雲夢便把離開里蜀山後發生的所有事都跟大伙說了一道,眾妖聞言,更為照顧雲夢,馬太僕上前拜道︰「公主殿下,先主生前待臣等恩重如山,臣等也是一心一意要輔佐皇室,如今駙馬尚未回來,且由我們帶著你到城里散散心。」
眾妖聞言,紛紛叫好。
馬太僕便躬去,變作一匹棕色的好馬,對雲夢道︰「公主,上來,您的鳳體經不起奔波,讓微臣馱著你走。」
雲夢聞言,一雙素手兀自置于月復間,她柔聲道︰「使不得,太僕,本宮怎能騎在你身上呢?」
「您既是微臣的公主,又是香氣四溢的仙子美人,微臣能馱著您走,心里不知多高興!」馬太僕說著,見雲夢沒有要騎他的意思,便踏了踏馬蹄,嘆道︰「也對。微臣太自以為是了,您是鳳體仙軀,而微臣不過駑馬一匹,怎敢奢求?」
雲夢蹙著月眉道︰「本宮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本宮穿著羅裙,那麼騎上去的話……」說著,她面色嬌紅地想了一想,還是走了過去,讓馬太僕低,她就側身上了馬,並攏秀腿,一手按著自己淡黃的羅裙,一手撫模著馬太僕頸背上的鬃毛,柔聲道︰「這樣你總高興了?我的太僕。」
眾妖見雲夢這麼親民,紛紛歡呼。
雲夢側身騎在馬上,向著街上迎接她的子民輕柔地打著招呼,兔少府、牛廷尉和治粟內史在其左右隨行,兔少府對牛廷尉問道︰「喂,老牛,那只狗跑哪去了?」
牛廷尉道︰「你說犬衛尉?」
兔少府點頭道︰「這只死狗,平時老念著公主,今天公主回來了,又不知他跑到哪去了!」
治粟內史豬大臣道︰「你也知道,公主走後他就發了瘋似地練武,說什麼要對得起九卿之名,不給里蜀山丟臉,這會兒八成是練功去了。」
「貪那麼點時間,真是笨。」兔少府沒好氣地道︰「公主大過天!什麼事情都要擺一邊去,先來看公主!」說著,兔少府還對牛廷尉道︰「老牛,你回去一定好好訓他,啊!」
牛廷尉敷衍地點了點頭,他哪有空去訓犬衛尉啊?
司徒雲夢嫻靜地坐在馬太僕背上,馬太僕很是恭敬,白羊丞相、黑虎太尉和郎中令在前面領路,鸚鵡則飛在雲夢肩頭陪她談天,這時,雲夢才想起還缺了個人,便問眾卿道︰「對了,本宮的衛尉去哪了?」
「犬衛尉那廝?」郎中令說著就來火,他道︰「這段時間他老找問俺怎麼練武,城門之事也常交給俺管,真是煩死俺了!」
御史大夫鸚鵡對雲夢道︰「犬衛尉說,沒練好武功不來見您,他對你給的榮譽可是很上心啊。」
「是嗎?」雲夢一手兀自按著有些輕飄的羅裙,一手放于胸前,道︰「我倒想看看衛尉過得怎樣了。」說著,她又想起了要去祭拜大哥,就柔聲對馬太僕道︰「太僕,帶本宮先去碧湖島,我要去祭拜大哥,然後再把犬衛尉傳喚過來,本宮想看看他。」
三公九卿聞言,齊聲應道︰「臣等領命!」
與此同時,衛尉的府邸里,苦練刀法的狗三已停下刀來,喘著粗氣、伸著舌頭,他喝了一碗小狗家丁遞來的水,把碗遞給小狗,怒道︰「這祖上的玄鐵刀法怎麼這麼難學?」
小狗家丁恭敬地道︰「汪∼!大人,好的武功都是欲速則不達的,想當年我們犬類里出了個鐵刀犬王,那刀法真是神乎其神,您是他的玄孫,怎麼說也該有些繼承?」
「哪里啊!」狗三唉聲嘆氣地道︰「你大人我要是繼承得了,早就不在城門口打雜了,唉,只可惜我怕要辜負公主的期望了。」
小狗家丁寬慰道︰「大人別急,一定還有辦法的,不一定非要練刀嘛,可以去老宅翻翻家里傳下的東西,看看有什麼更有效的武功靈術,是?」
狗三點了點頭,听著遠方迎接公主的歡呼聲,握緊拳來,心道︰「公主,我狗三要麼不認真,一旦認起真來,那也不是尋常人比得過的!您放心,很快我將繼承祖上的榮光,以我的實力,力保您的周全!力保大家的周全!」
至于狗三有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秘籍,那已屬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