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夢沒想到自己才離狼窩、又入虎穴,眼前這個女魔尊的道行更是比她高了十倍不止,她早就被群魔折磨得生命垂危,如何是這魔尊的對手?
「放我走……」司徒雲夢蹙著柳月愁眉、低聲啜泣道︰「求你放我走。」
「哎呦∼!」水落櫻故作驚訝地道︰「神界的仙子不都是高貴的嗎?怎麼成了你這副德行?要本座放你走啊,行。」水落櫻說著,語氣又變得低沉,道︰「做我的奴僕!」
司徒雲夢再是柔弱,可也有個底線,她本是青天花海的仙子蘭香,如何能答應這女魔尊為奴為僕?她便睜大了流波般的美眸,不肯屈服地道︰「我不能、不能做你的奴僕,我是神界仙子、里蜀山的公主啊,如果做了你的奴僕,神界和里蜀山的顏面盡失,不行∼!」
「還是里蜀山的公主?那本座可對你更感興趣了。咯咯∼!」水落櫻笑著,便朝雲夢狠狠地道︰「你不答應本座,吸干你的精血!再殺了其他的魔,把血灌到你體內,讓你做魔女!」
「魔、魔女……」司徒雲夢一想到自己變得放蕩墮落的模樣,害怕地緊閉美眸,羞紅了臉,求道︰「不、不可以這樣……」
「這樣子真勾人啊∼!小仙女,你說什麼也要做我奴僕!」水落櫻放縱地笑著,把手掐著雲夢的粉頸,手上粉紅的指甲就要穿破雲夢的咽喉,她道︰「待本座給你放血!」
司徒雲夢一次又一次地面對死亡,雖然她不怕死,但一想到和韓夜昔日的溫情,她卻是痛苦不堪、淚涌成溪,苦苦求道︰「如果你實在要讓我做你的奴僕……好,我、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要讓我和我的夫君見上一面。」
水落櫻望著這如玉的美人,看不出她哪點貪生怕死,反而從她那迷人的玉眸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眼神,那是痴情,那是渴望,那是無悔。
水落櫻和其他魔女沒什麼不同,女性之間總會有些共鳴,她便松了手來,怨恨地道︰「哼,又是為了臭男人!」說著,水落櫻又把水晶之眸看向司徒雲夢,道︰「,你夫君是誰,本座或許可以幫到你,不過,本座幫過你之後,你也要兌現自己的諾言,否則我不殺你,只殺了你的夫君!」
「不∼!請不要殺他∼!」雲夢把素袖放到胸前,柔聲泣道︰「你怎樣對我都好,就是別傷害他,好嗎?我、我听你的……」雲夢說著,屈辱地低下頭來,淚水淋濕了胸襟和杏黃菱巾。
水落櫻越來越喜歡這個仙女了,情不自禁地化出一道粉色香霧,纏繞著雲夢的妙體,幫她修復了傷口、補好了衣裳,這才嘆道︰「你和其他的神仙一點也不同,是什麼改變了你?」
「因為……情……」司徒雲夢痛楚地心道︰「我不能沒有他……可是,玄女大人很快就要把我召回神界去了,如果這樣還不能陪在他身邊,我、我如何對得起和他的感情?」
「你在玄女那家伙手下?」水落櫻把疑惑的美眸看向雲夢,見她點了點頭,便道︰「那正好,你就做我的奴僕,我賜你魔族刻印,讓你僅在我之下,擁有魔神的法力,玄女也就奈何不得你了,神界也不會來此抓你,到時,你就可以和你的夫君長相廝守、天長地久。」
多麼誘人的條件啊,雲夢差點就心動了,但是她一想起九天玄女,又想起里蜀山,便嘆了口氣,合上玉眸,柔聲道︰「謝謝你的美意,可是……我不能答應你,我不能做魔女……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水落櫻見雲夢那猶豫的樣子,不屑地道︰「哼,一點付出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情痴?」
雲夢蹙著柳眉,把素袖放到胸前,淒婉地搖頭道︰「如果是我的身體、我的性命、我的心魂,怎樣給你都沒關系,只是我這條命不止我一個人的,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讓他們蒙羞。」
「神仙總是這麼迂腐!」水落櫻厭惡地把水晶之眸望向遠方,道︰「先說你要找的男人是誰,還不知道幫不幫得了。」
雲夢一說到自己喜歡的人,俏面上又泛起桃花,她低下頭來,楚楚動人的玉眸里滿是幸福的淚花,道︰「他叫韓夜,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也是和我私定終生的人,這一路上他與我郎情妾意,待我……待我好的不像話……我也早就認定,此生就跟著他……」
「韓夜?」水落櫻聞言,睜大了水晶眸,問道︰「是背著魔劍的那個韓夜?」
雲夢點了點頭,望著那漸漸親切的女魔尊,問道︰「你、你見過他嗎?」
「見過。」水落櫻痴痴地望著遠方,道︰「他確實待你好的不像話,中了我的七情六欲丹,還只想著替他女人守貞,我當時就想是誰這麼受他眷顧,想不到竟然就是你。」
「是、是嗎?」雲夢一想到韓夜,心里暖洋洋的,面上泛起紅雲,她右手放在胸前,目光亦是痴痴地望著地上,感動地落著淚,心道︰「夜……你願為我……為我守貞嗎?」
水落櫻很是欣慰地道︰「當我以為這世上好男人絕跡之時,卻見到了他對情的信仰,他說,他把你一個人留在人間,已經足夠對不起你了,如今若背著你縱情縱欲,就不算男人。我本是想與他合歡,還給他服了七情六欲丹,自以為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抵抗,誰知他用劍刺破自己的腿股,拼死抵住了欲念……其實,我是很敬重他的。」
雲夢一听說韓夜做出這種行為,把雙手捂著紅唇,睜大了玉眸、淚雨紛飛,她柔聲怨道︰「真是個傻瓜……為了我,值得嗎?」
水落櫻痴痴然嘆道︰「沒什麼值得不值得,他一心要尊重你,他會覺得值得,你一心要跟隨他,你也會覺得值得,這就是人間的感情,也是我魔族信奉的痴心。」
司徒雲夢听了水落櫻的話,想起饕餮,想起因為同樣痴情而放過她的魔女們,這才真正明白何謂魔,她重新審視著水落櫻,道︰「你……是魔嗎?」
「我是魔。」水落櫻高聲道︰「我是痴地的魔尊,名喚水落櫻。」說著,水落櫻難得地用溫柔的目光盯著雲夢,問道︰「你呢?小仙女,你難道不是仙嗎?」
「我是仙。」司徒雲夢把素袖放到胸前,柔聲道︰「我是神界青天的護花仙子,也是里蜀山的雲夢公主,我叫司徒雲夢。」
「司徒雲夢……」水落櫻回想韓夜和她的對話,頷首道︰「果然是這個名字。」說著,她看向雲夢,道︰「仙女,想不想看你的男人啊?」
雲夢聞言,玉眸睜得大大的,她訝道︰「魔尊……你是說,你能帶我找到他嗎?」
水落櫻平靜地點了點頭,轉身道︰「隨我來就是了。」
雲夢因為得了水落櫻靈力復原身體,如今倒是能輕松站起身來,她撫了撫羅裙上的灰塵,把盈盈如水的玉眸望向那個神秘莫測的魔界高手,卻是一點厭惡感都沒了,心道︰「原來,神也有情,魔也有情……六界眾生、皆有情。」
于是,司徒雲夢便跟著水落櫻進到水榭的房屋里,水榭共有五座連體房屋,一座是主人的住房,兩座是客房,還有兩座分別是書房和廚房,水落櫻撩開門口的粉紅紗帳,帶著雲夢見到客房里,那房屋中,粉色紗帳迷人眼、清幽檀香醉人心。
司徒雲夢看了看四周,擺設頗為古典雅致,同樣粉紅色窗紗迎著湖風飄搖,頗有一番美感,她便舒展柳眉,道︰「魔尊,這里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看得出,你是個很有情致的人。」
「情致……」水落櫻望著窗外的湖光水色,淺淺地怨聲嘆道︰「我的情致,我的柔情,早被那混蛋消磨光了。」
司徒雲夢自是不知道水落櫻所說的那個混蛋是誰,她看了看屋內,見韓夜果著上身正躺著粉紅色的床上,忽而就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上前去,抱著韓夜的軀體,柔聲泣道︰「夜∼!夜啊∼!我來了,原諒我未能等你,只是……只是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我想,我不能沒有你∼!我不想離開你∼!」
司徒雲夢哭著訴著,漸漸又感覺這男人沒有一絲體溫,她驚訝地睜大了玉眸,回望水落櫻,問道︰「他、他怎麼了?」
水落櫻如實相告,道︰「跟你,你的男人被那叫凌峰的一掌打飛了三魂,現在恐怕那魂飄到鬼界去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肯細心照顧,你男人總有醒來的那一天。」
司徒雲夢望著她疼愛的那男人,用若蘭的素手撫模他的臉頰,蹙著柳眉溫聲道︰「我會的。夜,你該相信雲夢,雲夢在此,願為你做任何事。」
水落櫻見司徒雲夢疼惜男人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心里也覺得很舒服,她幽然笑道︰「你來了也好,這些天都是我在照顧他,但我並非他喜歡的人,招呼起來不方便,如今你到了這里,他自然要交給你。」說著,她還補充一句,道︰「別看他現在果著上身,其實只是我幫他擦拭過身體罷了,我既尊重他,當然不會趁著他昏迷時做那些事。」
司徒雲夢抓著韓夜冰冷的手,貼到自己柔女敕的玉面上,很溫馨地微微笑著、落著淚,卻對水落櫻鄭重地感激道︰「謝謝你,魔尊。」
水落櫻從未听過有仙女對她說謝謝,她頗感詫異,卻又幽然笑道︰「你還是別叫我魔尊了,叫我落櫻。」
「嗯,落櫻。」司徒雲夢低著頭,柔聲道︰「也請叫我雲夢……」說著,她又想起她答應水落櫻的話,便把黯然的玉眸望著水落櫻,鎖著眉頭道︰「落櫻,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我能了卻和夜的心願,我會考慮你的條件,讓你吸光我的精血,讓你把我變成你的奴僕,只是,請不要把這事對別人說,那樣我會很為難的。」
水落櫻怔怔望著司徒雲夢,頓覺她的可愛,不禁抬起粉袖咯咯笑了,道︰「現在條件改了,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奴僕了。」
司徒雲夢見水落櫻忽而笑得那般燦爛,也心情愉悅,便溫柔地道︰「那現在的條件是什麼?只要是為了他,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我都答應你。」
水落櫻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仙子,道︰「我一個人在這里寂寞得很,踫上那些只懂欲念的男性,雖然身體能滿足,卻慰藉不了心靈,你既要照顧你的男人,就留在這里陪我說說話。」
司徒雲夢連忙頷首道︰「嗯,嗯……!我自幼出生武林名門,雖不會武術,卻精通琴棋書畫,詩文、茶酒等也略懂一些……」說著,她似乎又想起什麼,便低下頭來,紅著臉嬌羞地道︰「听你的話語,你是個重欲念的人,若是晚上有需要……我、我……也但憑你的吩咐。」
「再看。」水落櫻的水晶眸里愈發透著親切,她望著雲夢,欣慰地道︰「雲夢,你果然是個惹人憐愛的好人,但你既然不想做魔女,呆在魔界就要小心,因為魔氣是六界里最具侵入性的,若不細心守護,很容易就墮入魔道,相信你一路上也見過那些成魔的生靈了。」
司徒雲夢想起聚寶盆變成的斂財魔,想起銅鏡變成的鏡魔,又想起神界仙女變成的長鞭魔女,慶幸自己命還算好,路上沒有被魔氣侵蝕到素體。
水落櫻看了看雲夢渾身上下,似有些疑惑,然而見到她胸前掛著白色玉墜,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身上還有件專門抵御各種侵蝕性靈氣的仙玉,那就還好,只要你在魔界,就一定要把它戴在身上。」說著,她又望了一眼韓夜,似乎又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道︰「你是否已與他行過夫妻之實?」
雲夢一想起那晚在碧湖底下的巫山**,俏面唰地一下紅透了,她把手抓著胸前菱巾,點頭道︰「那時為了給他解蠱毒,就……就把身子給了他。」
水落櫻更是明白了,道︰「難怪你這麼艱難,你本就是仙,還被他奪了貞,不是處子之身的仙最容易被魔氣侵犯,還有,你男人早晚也要成魔的,他日後與你若有行房所需,你一定要用仙氣護住自己的宮,否則你承受不住他的魔氣侵蝕,真元受損,恐有性命之憂!」
司徒雲夢一听水落櫻講這種事,不禁低頭羞答答地點頭應道︰「嗯。」而後她又覺得不對,忽而睜大了玉眸望向水落櫻,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為他生孩子?」
水落櫻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但是神魔仙三類最為復雜,神與神雙方都會死,所以神界嚴令禁止神靈之間的感情,魔與魔、仙與仙,兩者之間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你是女仙,生來就要被男魔壓制,跟他在一起呆久了早晚會害了你的。」
「沒、沒關系……害我我也願意……跟他在一起就行了。」司徒雲夢說著,又把盈盈如水的玉眸望向一旁,輕聲道︰「何況,也只有三個月不到了。」
「什麼?」水落櫻問道。
「沒、沒什麼∼!」司徒雲夢連忙轉移話題,問道︰「落櫻,你這里有浴盆嗎?」
「有。」水落櫻把幽然的水晶之眸望向雲夢,道︰「怎麼?一路風塵僕僕,想在此沐浴嗎?」
「不……」雲夢望了一眼韓夜,對水落櫻道︰「他一路到這里來,想必也受了不少苦,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雲夢面色微微泛紅地道︰「我幫他洗洗身子,盡一盡妻子的本分。」
水落櫻听了,頗為理解地笑了,道︰「說的也是,我幫他擦身子,也未曾清洗得干淨,還是你來合適。」
于是,水落櫻便很識趣地出了門去,在水榭歌台上奏琴,司徒雲夢則合上門來,把繞臂的素帶搭在椅子上,挽起素袖,把韓夜背下床、放到浴盆里,用仙法化出五彩繽紛的花瓣和清香的水,專心給她的郎君洗浴身體。
听著水落櫻那悠長的琴聲,雲夢心里頭思緒萬千,她心道︰「落櫻叫我和他做那種事時以仙氣守宮,那樣不等于不叫他盡歡嗎?反正就三個月了,唯恐惹他不快,要是見面就不行此事了……」雲夢拿了洗漱架上的毛巾,細細擦拭男人的身體,悵然嘆道︰「好,夜,雲夢本來想在臨行前為你留個韓家的骨肉,但那樣又牽絆太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畢竟三個月是很短暫的,說不定剛見面就要別離,雲夢為她和韓夜的情事而苦惱,卻不知韓夜如今尚在鬼界的奈何橋邊與鐵刀犬王切磋技藝。
韓夜沒有用魔劍,鐵刀犬王也沒有用玄鐵寶刀,兩個人就在那里互拆招式,韓夜化出黑色的真武七劍訣,如今那七把黑色氣劍已變得相當穩固了,他便對鐵刀犬王道︰「鐵刀兄,老規矩,還是你先來。」
鐵刀犬王以手作爪,上面立時冒起一陣妖焰,他運出妖法時耳朵就變成了狗耳朵,這也是他化人形的唯一缺陷,他看向韓夜道︰「那好,韓兄弟,再接我這招妖魂爪!」
兩個大男人正要拼斗,一旁的薛燕則向鐵刀犬王揮手道︰「大笨狗,本姑娘支持你,把呆瓜打得滿地找牙,嘿嘿!」
「可惡的燕兒,胳膊肘老往外拐。」韓夜淡然哼了一聲,也沒有責怪薛燕,他覺得,多幾個情敵會讓他或多或少地萌生醋意,這樣反倒促進了兩人的感情。
鐵刀犬王一心想幫助韓夜練功,他化作一道虛影,直撲韓夜而去,沖到跟前時便把妖魂爪直抓韓夜的胸膛,韓夜知道被那妖焰抓中可不是好玩的,他身後黑色室字訣一晃,右手化出柔綿黑氣,反手一抓,捏住了鐵刀犬王的手腕,用魔氣陷住他的妖爪。
「只是這樣可不行啊!」鐵刀犬王友善地笑了笑,把妖魂爪一翻,化作朱紅的陽剛之掌,直拍韓夜的肩頭,道︰「吃我這招烈陽掌!」
韓夜心下一驚,身旁牛字訣一晃,他的左掌上發出一陣黑電,便用那黑色的迅雷掌法只對上犬王的烈陽掌,砰然一聲,兩股內斂的氣撞在一團,引得五丈之內一陣動蕩,他二人也在動蕩中分飛退開。
「再來!鬼獄浪濤!」鐵刀犬王落穩身來,怒喝一聲,凝聚全身鬼力,雙手化掌朝前一推,登時發出一股雄厚的陰風,直推向韓夜,那陰風帶些酷寒之氣,恰似一陣強大的浪濤,叫韓夜無處可躲。
韓夜不慌不忙,化出黑色劍氣壁去抵御鐵刀犬王發出的陰風,卻被那陰風逼著往後退了兩丈之遠,這時,韓夜腰間的鐵雕匕首搖晃了幾下,韓夜低頭道︰「鐵雕,這只是普通切磋,用不著你。」鐵雕匕首聞言便停止了晃動。
韓夜擋著陰風,心道這功夫的厲害,右手繼續化出黑色劍氣壁抵擋陰風,左手使出虛字訣,單掌化圓,劃出一個太極圖案,那太極圖案一出,抵消了陰風的部分威力,這才讓韓夜擋住了鬼獄浪濤。
「黑光七劍斬龍訣!」韓夜怒喝一聲,以手作刀,朝著鐵刀犬王那里橫著一劃,周身的黑色氣劍不停旋轉,卻不見斬龍訣打出來。
薛燕見狀,拍手道︰「好啊好啊,韓大俠又出丑啦∼!」話是這麼說,她心里卻道︰「笨呆瓜!練了這麼久,還是沒把斬龍訣練好,眼看那幽冥軍就要打過來了。」
鐵刀犬王見狀,便停下切磋,上前拍了拍韓夜的肩,道︰「韓兄弟不要泄氣,你已經把新的真武七劍訣融會貫通了,相信要使出黑光斬龍訣也不難。」
韓夜嘆了口氣,道︰「原先我這真武七劍訣是根據玄元真氣煉成的,後來成魔時,玄元真氣變成了全新的黑色,真武七劍訣也就使不穩當了,還好有鐵刀兄幫忙提點,如今也算略有小成,只是斬龍訣未成,對敵時怕幫不上大忙。」
鐵刀犬王開朗地勸慰道︰「沒關系,武學都不是一蹴而就,雖然開戰在即,但還是有時間給你修煉的。」
薛燕這時才上前,縴眉一挑,對韓夜道︰「呆瓜,看你那沒用的樣子,反正打不過人家,我看我還是早點嫁給大笨狗算了。」
韓夜知道薛燕一直在想辦法激勵他,便點頭道︰「我會努力的。只是……」說著,他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嘆道︰「只是不知道雲夢現在怎樣了,在望鄉台又望不到她的身影。」
薛燕也有些擔心,她道︰「是啊,好久沒見我那姐妹了,真想好好看看她。」
正當眾人擔憂時,這時,有兩名鬼卒來到鐵刀犬王跟前,道︰「報!據可靠消息,幽冥鬼皇已經帶著三十萬寒冰地獄的鬼兵,加上風雷雙使、四陰帥,氣勢洶洶地向這邊進發了!」
「沒發開戰檄文就出兵了?」鐵刀犬王皺眉道︰「這個幽冥,真是讓人捉模不透。」
薛燕把一雙縴手環在身前,道︰「什麼捉模不透,他分明是不懂規矩,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出兵,不佔天時,路經十殿所轄的鬼界外圍,不佔地利,平日里欺壓鬼民甚多,不佔人和,仗還沒打就輸了一半了!」
「燕兒說得好。」韓夜溫和地牽起薛燕的小手,自從他與薛燕見面後,夸贊往往多過爭吵。
薛燕先是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眸,繼而微微笑了,看向鐵刀犬王道︰「兵法我是跟大笨狗少少學了點。」
「薛姑娘說得在理,不過這仗我們不止要打贏,還要盡量減少傷亡。」鐵刀犬王說著,問鬼卒道︰「你們來此稟報時,他們已經到了哪里了?」
鬼卒道︰「他們已經翻過黃泉丘陵,向著外圍行進過來了,估計明天就能到十殿這里。」
「行軍速度倒挺快。」鐵刀犬王說著,把黃色俠袍一揮,對鬼卒道︰「速速通知十殿衛兵,將陰司十殿的正門大開,在那里設下一道埋伏,然後在鬼氣城牆上安排游魂,監視情況,如果幽冥想從別的地方進來,再及時向我稟報。」
「是!」鬼卒說罷,便雙雙退去。
鐵刀犬王望著灰蒙蒙的天,嘆道︰「該來的總是要來,幽冥這廝終于按捺不住,要動我們下手了。」
韓夜對鐵刀犬王道︰「我听聞鬼界的鬼差和鬼吏大多有要事纏身,不參與打仗,十殿衛兵僅有數千之眾,如何對付得了幽冥的三十萬大軍呢?」
「笨呆瓜∼!」薛燕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韓夜的腰,皺眉耐心解釋道︰「其一,他們那三十萬大軍大都是在寒冰地獄抓來的,那些鬼魂雖被幽冥釋放出來休養了一段時間,但部隊無心打仗,兵種良莠不齊。其二,我們的人僅有數千,那是本姑娘放出去的假消息,要是不讓他們覺得我們好欺負,他們會輕易出兵進我們的埋伏圈嗎?」
鐵刀犬王點頭道︰「十殿里確實只有數千鬼衛兵,不過這些天,我在鬼界外圍埋下了八萬伏兵,混在民居中不易發現,又和薛姑娘算好了他們到時逃遁的路線,在那黃泉高丘屯下五萬伏兵,這一仗,起碼也要打掉他一半的兵力,為我們日後反攻寒冰地獄做準備。」
韓夜見鐵刀犬王和薛燕早就擬好了策略,便悵然望了一眼晦暗的天邊,心道︰「大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