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呀!」薛燕見風靈神一招就把彤天眾神扇得無影無蹤,便高興道︰「一下子就把這些可惡的家伙都扇跑了!太解氣啦!」
星辰擔憂地道︰「他們不會再回來?」
風靈神收了氣化風靈扇,不以為然地道︰「我的風靈芭蕉扇能把人扇到五萬四千里之外,即是彤天的邊界了,就算他們能回來,怕也過了好幾天,你們放心上九天,只是要記得以後幫我們把大哥二哥找齊就行。」說著,風靈神掃視眾人,點了點頭,道︰「劍魔,我幫你把群神吹跑了,你也沒傷一個神靈,這下總沒讓你食?」
韓夜感激地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我韓夜發誓,若能活著回到凡間,定當不辱使命,湊齊五靈珠!」
風靈神聞言,抬袖咯咯笑了,道︰「別說得那麼嚴重,畢竟女媧娘娘也喜歡有善心的人,于情于理都該幫你們,不是嗎?」
「好了。」風靈神對大家道︰「還是老規矩,我給這位小姑娘留些靈力,讓她保持清醒,快上去九天,精誠所至,必得金石為開!」
眾人謝過風靈神,而後,風靈神便從韓玉的身體里月兌離出來,一陣急風從四面吹來,紛紛吸入有些暗淡的碧綠風靈珠里,那風靈珠在空中晃了晃,終于飛回了韓玉的青絲囊中。
韓玉甩了甩頭,恢復了神志,韓夜見大家無恙,心中更是對未來充滿信心,他便把手一指那遙遠的彤雲之中,道︰「前進!向著斗神台!」
于是,眾人重整旗鼓,坐著鐵雕向斗神台飛去。
因為風靈神的緣故,方圓百里之中基本看不到神靈的存在了,眾人得以順順利利地前進到斗神台之上。
斗神台是一座遠古時期便已築成的神台,它約莫百畝見方,通體由玉石所構,其上立著伏羲、女媧、神農三神的石像,石像前有一十丈方台,那正是群神武斗的地方,兩排擺著許多神紋獸面大鼓,顯然是為平時斗戰做準備的。
鐵雕帶著眾人落到武斗台上,而後化作匕首又飛回了韓夜腰間。
韓夜環顧四周,此時的斗神台已經沒有神仙了,但神台的風中卻隱隱傳來了眾神擂鼓之聲,星辰對韓夜道︰「韓哥,這里幾乎隔一段時日就有神明武斗,天帝讓眾神時刻不忘切磋技藝,溫故而知新。」
韓夜點了點頭,尋了許久卻沒有找到第九重天的入口,他便皺眉問道︰「星辰,傳往赤天的乾天法陣何在?」
「呃……」星辰左右看了看,道︰「我確實是知道這里有個法陣,因為以前瑤光鎮守這里的時候,但凡武藝超群之神,她都要打開法陣,引薦給天帝。」
韓夜聞言,問道︰「那現在呢?」
星辰不好意思地撓頭道︰「現在她人是不在了。」
「那不就是!」薛燕沒好氣地道︰「所以說你是不知道咯!帶著我們重游故地,緬懷一下你的老相好!」
「什、什麼老相好!」星辰一听,忙慌慌張張地解釋道︰「你別亂講!我只是以前對她有些傾慕,那個時候我沒事就在斗神台看熱鬧,看到她一個人連把幾十員大將挑下去,太威風了!」
韓玉把雙手垂牽于身前,饒有興致地听星辰說瑤光的故事,而薛燕則把劍身貼近星辰的臉,甩了句︰「狡辯。」
眾人正說著話,司徒雲夢卻把流波般的玉眸望向站在台中央的那個男子,男子立于神台中央,嗚嗚直響的風吹動了他的長發和深藍外袍,高大的身影顯得有些蕭瑟。
「這里……是那個人從前鎮守的地方嗎?」韓夜怔怔地望著天上的彤雲,這時,四周忽而閃現出不少如螢火蟲般的銀輝,它們繞在韓夜身邊,韓夜抬起手,讓這些銀輝從指縫間穿過,卻是那麼地溫暖。
「兄長∼兄長∼!」螢火蟲之輝仿佛在不停地呼喚著韓夜的名字,韓夜聞言一驚,繼而釋然地在斗神台上展開雙臂,深深閉上眼眸,呼吸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親切,那是一份足以消融神魔隔閡的親切。
螢火蟲一般的銀輝不停地圍繞著韓夜,韓夜在朦朧之間听到了兩旁傳來一陣陣大鼓的轟鳴,武台下時有天兵神將在搖旗吶喊,當是時,紅霞滿天,斗神台里熱鬧非凡,仿佛即將展開一場精彩絕倫的武斗。
等到韓夜驚訝之時,他已經沒辦法將自己的意識從這幻境里月兌離出來,台上的司徒雲夢、薛燕、韓玉、星辰漸漸遠去,迎來的卻是被人山人海所包圍的神界武斗之台。
武斗台東面站著一位英眉杏目、斗志激昂的女子,她身穿銀輝天衣、肩披七星戰袍,雙手環于身前,用孤傲的目光望著前方的黃袍小將,問道︰「你是用什麼兵器的?」
黃袍小將抱拳道︰「稟瑤光將軍,小神用的是馬槊!」
瑤光英眉一收、凜然一笑,道︰「好,那本將也用馬槊。」說著,她便從旁邊的武器架上吸了兩桿暗金馬槊,將一桿扔給小將,自己拿了一桿,傲然道︰「開始,若勝得了本將,本將讓你上赤天面見諸位大人。」
黃袍小將點了點頭,終究抱著僥幸的心理,把黃袍一揚,快步沖出,如爪黃飛電一般奔向瑤光,手底長達丈八的暗金馬槊對著瑤光搠去。
「哼,雕蟲小技耳。」瑤光把身子一側,抓住黃袍小將的馬槊,自己的馬槊就那麼一搠,旋即便挑下了小將的頭盔。
「當啷」,頭盔落地,瑤光繳了小將的武器,將兩柄馬槊朝旁一扔,馬槊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數丈外的武器架上。
小將明白他和瑤光的差距,便灰溜溜地下了台去,而後,卻見身穿赤甲的哼將手持雙 上了台來,對瑤光道︰「哼!將軍,敢與我對 乎?」
瑤光不屑地笑了笑,手朝旁一伸,吸來一對寶 ,雙手拿著,用有些鄙夷的目光望著哼將,道︰「只管放馬過來。」
「哼!那就得罪了!」哼將說著,手持雙 便沖了上來,左手一 打向瑤光。
「當」,瑤光不慌不忙地用右手寶 擋了攻擊。
哼將以為機會來了,便運足神力,一瞬間朝著瑤光擊出數百次寶 ,誰料瑤光接下這些招數完全是綽綽有余。
「心浮氣躁,怎麼能贏?」瑤光說著,旋轉身體,雙 齊出,使出一式問天擊鼓,二 只打哼將胸膛,哼將猝不及防,被打飛在地。
瑤光看也不看他,只是望著前方,孤高地道︰「你可以下去了。」
哼將捂著胸膛爬起身,極不甘心地下了台去,然後,又有一黃巾神將上了台來,手里拿著一桿重達千鈞的鳳翅鎦金,道︰「將軍,輪到在下了。」
「用是嗎?」瑤光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手朝另一旁的武器架上一抓,一把鳳翅鎦金也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便一手橫握鎦金,一手指著黃巾神將道︰「來。」
黃巾神將卯足全力,如一頭奔騰的猛虎沖向瑤光,跳起身來,雙手舉,使出一式劈山擊狠狠打向瑤光頂門。
瑤光不緊不慢地單手一舞鳳翅鎦金,對天一揮,帶起一陣猛風,窈窕的身軀後尚有戰袍和長發飛揚!
「當!」但听一聲劇響,竟是黃巾神將的鳳翅鎦金飛了出去,鏗地一聲插在遠方的地上,而瑤光卻是一動不動地兀自站在那里,未曾後退半分!
瑤光一手插著素腰,一手將鳳翅鎦金指向跪趴在地的黃巾神將,傲然道了一聲︰「你,下去。」
「嗐!」神將把手一錘地面,懊喪不已,便退了下去。
接著,換做二十八星宿里的井木犴上了台來,井木犴左右手各持一拐ゝ,架在手上,對瑤光抱拳行禮道︰「末將獻丑了!」
「拐棍嗎?」瑤光瞥了這野狗化作的神人一眼,棄了鳳翅鎦金,換了雙拐,握緊秀拳,對井木犴道︰「你能在十招之內不敗于我手,便算你贏!」
台下眾神听了瑤光的話,不禁嘩然。
井木犴更是僵著臉笑道︰「十招?就算將軍再厲害,末將也不敢苟同。」
說著,井木犴便手抓雙拐攻向瑤光,待沖到瑤光身前時,忽然遁地不見。
「哦?」瑤光不屑地笑了笑,雙拳一握,釋放斗氣場感知周遭,忽而她杏目圓睜,一拳打進腳下的玉石地面之中,而後嘩然一聲將遁地的井木犴扯了上來。
井木犴大駭不已,右手拐棍伺機朝瑤光挑了過去,瑤光舉左拐下擋,右手便去絞井木犴的右手拐棍,井木犴很是心慌,左手一揮,另一只拐打向瑤光。
瑤光信心十足地笑了笑,左手忽而從下穿出,手上的拐擋住井木犴一擊,而後抓住井木犴雙臂一式魚躍龍騰、橫空一翻,井木犴雙手上的拐棍順勢便被瑤光卸了下來。
「你輸得心服口服了?」瑤光將手里四支拐都扔回了武器架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井木犴,長長的秀發和銀白色的七星戰袍威武地飄動。
井木犴沮喪地退了回去,這時,但听一陣地動山搖般的聲音傳來,肩扛巨型宣花斧的巨靈神昭命邁著沉重的步子上到台上,每走一步便使地面震動一次。
「吾來戰汝!」昭命說著舉錘便要開始動手。
盡管這巨靈神身軀長達十八丈,足以遮天蔽日,但瑤光見了卻也沒放在眼中,只是隨手提了一桿長柄大斧,便戰巨靈神昭命。
昭命雙手舞起巨斧,場上掀起一陣狂風,他把長斧朝著瑤光一揮,瑤光卻化作一道銀光,點在昭命的長斧之上,然後便閃到了昭命的頂門,昭命大駭,忙舉起巨斧抵擋。
「看招!」瑤光手握長柄大斧,注入神力,那大斧的前端驟然變大,到了昭命頂上時已足足有他兩個腦袋那般大,昭命雖然舉斧擋了,卻難抗瑤光神力,但听鏘地巨響,昭命的舉斧被打飛出去,轟然一聲砸在遠處的地上,揚起一陣塵埃。
瑤光落回地上,瓖有七星的銀輝斗袍高高揚起,她一手插著素腰,在烈風中回轉英姿,俯瞰眾人,傲然問道︰「還有誰願上台一試?」
台下為瑤光的颯爽英姿所懾,此時已是鴉雀無聲,突然,人群中傳來一個不卑不亢的聲音,道︰「女將,不知我可否一試?」
「嗯?」此時瑤光裹起戰袍正待欲走,忽聞身後傳來此聲,便回過頭去,看向發聲之處,卻見里面緩緩走出一個身長七尺的男子,他頭戴映有青色神紋的長冠,肩披青邊玄色披肩,內穿一套質樸的素灰長衣,手里握著一柄發著微微青光的寶劍。
「哦?」瑤光見此人氣場不凡,便問道︰「這麼說,你也是用劍的嗎?」
男子默然點了點頭,輕輕跳上台去,那動作竟是沒有半點多余,瑤光細看此人,見他英眉星眸、長發隨風,顯得格外飄逸月兌俗,硬實的左右兩臂上還閃著兩道青色的神族咒文,實非等閑之輩。
瑤光見狀,把雙手環于身前,皺著英眉心道︰「此人雖舉手投足不顯半點威風,內斂的靈氣深不可測,值得一斗!」
男子則用晦澀難明的目光望著瑤光,道︰「女將,適才見你連番斗下數十員大將而不動神色,有些本事,值得我飛蓬出劍。」
「飛蓬!」台下眾神聞言紛紛嘩然,更有人道︰「號稱第一神將的飛蓬和身為斗神台之主的瑤光要對上了!這下可有得看了!」
瑤光對飛蓬的盛名似乎早有耳聞,她沉聲道︰「你便是飛蓬?」
男子淡然一笑,左手將腰間的鎮妖劍拔了出來,劍上的銀光透著一股凜然正氣,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
「太好了!」瑤光頗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她細看飛蓬握劍的左手,心道︰「使左手劍嗎?我還從來沒和左手用劍的人打過啊,何況還是號稱神界第一的飛蓬。」
飛蓬鎮定自若地問道︰「誰先出手?」
瑤光從旁邊的武器架上吸來一把赤色寶劍,拔出劍來,斗志激昂地道︰「飛蓬,我不妨告訴你,十八般兵器里,我恰恰最會用的武器便是劍!今日說什麼也要和你分個高下,這次,我先來!」
飛蓬淡然頷首道︰「隨意。」
「全力以赴!本將要和你打個痛快!」瑤光興奮地說著,跳起身來,提起手里的赤劍,直攻挺立于前的飛蓬,長長的烏發和銀色的戰袍在身後飛揚。
飛蓬望著氣概驚人的瑤光,面不改色心不跳,朝她左手揮出劍來,但听當地一聲,二人退開,空中尚有成千上萬道青色和銀色的身影在你來我往、見招拆招,地面上很快多了無數道劍痕,也不過一眨眼功夫,這二人已然交了千百回合的手!
「好劍法!竟能滴水不漏擋住我的劍式!」瑤光睜大了杏目驚嘆著,而後又把眉頭一收、凜然一笑,道︰「不過很可惜,我也會使左手劍,而且比右手更為厲害!」
說罷,瑤光左手持劍,化作一道銀光攻向飛蓬,而飛蓬卻依舊不動聲色,把劍換到右手,也化作一道青光迎上瑤光。
只听當地一聲,響聲不大,飛蓬和瑤光卻在那一霎又交了數百回合手,台上台下鴉雀無聲,只能听到神台上獵獵作響的風聲和旗聲,這時,有一把赤色的劍旋轉到了空中,鏗地一聲插在瑤光後方的石像上。
「忘了告訴你,我的左手劍通常只是用來試探虛實。」飛蓬對一臉驚訝的瑤光說罷,把鎮妖劍插回腰間劍鞘,神情依舊鎮定自若。
「這就是……失敗的滋味嗎?」瑤光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除了呆呆地把杏眸圓睜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漸漸地,觀戰的眾神都散去了,斗神台又恢復了平靜。
瑤光和飛蓬並坐在神台的階梯上,一男一女的佩劍分別放在兩旁。
「真是……」瑤光很不服氣地用胳膊肘撞了飛蓬一下,道︰「飛蓬,改日要再和你打一場!」
飛蓬聞言,兀自抬頭望著天邊的彤雲,淺嘆一聲,道︰「抱歉,我沒那麼多功夫陪你。」
「為什麼?」瑤光杏目圓睜,問道︰「我的實力並不比你差多少啊?或者說,你高興的話,我把斗神台之主的位置讓給你都可以!只要你陪我打!」
飛蓬淡淡笑著,搖了搖頭,抓住身邊的寶劍,站起身來道︰「不了,在這里我們無法以命相搏,如果只是點到即止的話,受傷不重,徒然浪費時間。」
「受傷?」瑤光皺著英眉,疑惑地問道︰「是我倆境界不同嗎?我只想找個強勁的對手每日酣斗,而你卻只想找一個讓自己能受傷的對手?」
飛蓬望著天邊,青色的衣裝和烏黑的長發隨風飄動,甚是俊逸,他回頭看向瑤光,道︰「你不明白。」
瑤光一听,更加疑惑了,她道︰「我……!我怎麼不明白了?」
飛蓬漠然望向四下,見已然無人,便對身後的瑤光道︰「很久以前,神界征魔大戰時,我在魔界遇到一個赤頭發的魔尊,那人甚是厲害,出招絕不手軟,我與他斗了足足三千回合,那一次,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傷。」
飛蓬說著,從容的眼眸里透出一絲懷念和痴迷,他道︰「後來身受重傷的我去到碧天尋求幫助,又是第一次,某個女神願以靈氣助我療傷,從那以後,我便迷上了那種感覺,時時渴望著身體能再度受傷。」飛蓬說著說著,握緊了手中的劍,道︰「身為神將,激烈的打斗過後能得酣暢,還能以療傷為名再去看她,對我而言,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為美好?」
瑤光對飛蓬的心境有些難以理解,她問道︰「所以說,你不想和我打的原因,是因為在斗神台上沒法舍命相搏,對嗎?」
飛蓬頷首,而後道︰「神是不能傷害自己的,可我這副身軀,卻命中注定著要受傷,受傷的話,既讓她察覺不到我的用意,而我也能時常守在她的身邊,名正言順。」
「那個人……」瑤光蹙著英眉,杏眸里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激蕩,她問道︰「那個人是夕瑤?」
飛蓬搖了搖頭,瑤光以為自己說錯,但听飛蓬有些無奈地笑道︰「神和神是不能有感情的,這樣保持著,不是更好嗎?」說著,飛蓬向前走了數步,而後對身後沉思著的瑤光,道︰「瑤光,請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人生難得有幾個對手,與你痛快地打過一場,即算有緣。」
「沒問題!」瑤光把英眉一收,神情變得大義凜然,她道︰「本將答應過的事,一言九鼎!」
「瑤光……好個女將!」飛蓬面帶敬佩地說著,又道︰「改日真要和你再打一場。」
「無論何時,樂意奉陪!」瑤光笑道。
于是,飛蓬握著劍,向著遠方的風中緩緩走去,頭也不回,只是淡淡地溫聲道︰「一次傷痛,便能換得再度相見……她永遠不會知道,我這一身的傷,皆為她而受。」
鎮守神台的女武神望著隱沒風中的神將,心里涌起一絲莫名的溫熱。
……
四面的銀輝忽而褪去,韓夜晃過神來,眼前再無飛蓬和瑤光,有的只是圍在他身邊的司徒雲夢、薛燕、韓玉、星辰等人。
「竟是這樣……」韓夜緊緊皺著秀眉,回想剛才的幻覺,口里喃喃道︰「如此,女神只是永遠傾慕著神將、潛心為他治傷,卻從不知道神將亦是為了見她而受傷,相互眷戀卻保持著神與神的距離,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痴嗎?」
「什麼?」薛燕沒听清楚韓夜嘴里說的話,便不悅地道︰「呆瓜又犯傻啦!」
司徒雲夢也不明白韓夜在思考著什麼,只是體貼地把溫香的素手繞上韓夜的臂膀,柔聲問道︰「怎麼了?」
韓夜靜靜地搖了搖頭,望了一眼身邊芬芳的佳人,心中嘆道︰「飛蓬,你為了見傾慕的人,可以不顧一切地受傷,而我劍魔為了見心愛的人,情願舍命刺傷自己,由此看來,我們實為一類人啊。」
這麼想著,韓夜心中豁然開朗了很多,而這時,斗神台上的銀輝也隨風飄飛,飄到了三皇雕像之前,在伏羲神像的腳下聚成了一個銀光閃閃的法陣。
「乾天法陣!」星辰驚呼道。
「給我們指引了前進之路嗎?我素未謀面的另一個妹妹。」韓夜頗有些溫馨地想著,心道︰「感謝你一路上一次又一次地保護,如若有緣,不知能否一見。」
銀輝無法回復韓夜的話,而韓夜則帶著眾人,向著乾天法陣前進。
與之前類似的是,法陣之中又有一排通往上天的天階,色彩從紅彤漸漸轉為深沉的赤紅,眾人緩緩步向前方,心情卻愈顯沉重。
這一去,還能復返嗎?
無人知曉。
到了天階盡頭、方台之頂,眾人紛紛進入了正中央的乾天法陣里,眼前只是閃過一陣赤紅色的亮光,而後,宏偉的赤天便展現在眾人面前!
赤天是九天之中最為莊嚴肅穆的神境,雲中漂浮著許多規模宏大、金碧輝煌的殿堂閣,但卻是精要而不繁多、沉穩而不嘈雜。
整片天空透著沉重的赤光,將其下的所有物體皆照得通紅,空中的雲朵好似火燒一般翻涌著,徐徐吹來的清風卻給人一種空靈孤高之感,天地交泰,仙鶴齊飛,五殿七堂、昆侖八宮、日月回廊等神界建築交相輝映,好一派祥和的神界聖景!
這時,韓夜腰間的燭龍酒袋上,原本早已被韓夜遺忘的神靈輕輕動了,先是酒袋上的燭龍繡紋變得暗淡,而後,一道幻彩的靈光自酒袋上月兌離開來,飛向了遠方的赤雲之中。
韓夜當然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他只是欣慰地牽著蘭香仙子的手,嘆道︰「夢,想不到我們還是走到這里來了,只要見了玄女的面,和她道聲別,你便能再無顧慮地跟我回人間了,對嗎?」
司徒雲夢頗為憂慮地點了點頭,蹙著柳眉道︰「只是……玄女大人必不會同意,盡管經歷了重重困難,我們卻還是九死一生。」
「不怕。」韓夜望著空中縈繞赤雲的那些銀色星輝,道︰「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要勇敢去面對。」
星辰見韓夜信念如此堅定,便只好嘆了口氣,道︰「好,既然韓哥下定決心,那便舍命陪君子,地上有八派、天上有八宮,玄女一般住在昆侖八宮的瓊華宮里,即刻我便帶你們去找她。」說著他又朝眾人搖手指道︰「但事先聲明,我可沒有辦法幫你們說情,她若真的制裁你們,我想我應該只會退在一旁了。」
薛燕聞言,氣憤地大喊道︰「沒義氣啊!不是說有難同當嘛!」
星辰撓頭,有些膽怯地道︰「那個,我好像沒說過這種話?把你們帶到這里來,已經夠給我的殿下惹禍了,何況我完全打不過玄女……」
「算了。」韓夜頗為理解地道︰「星辰帶著我們到這里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一路上也不是沒有保護過我們,既然仁至義盡,我們又何必再強求他呢?」
星辰听韓夜這麼一說,反倒愧疚了起來,便深感歉意地道了聲︰「韓哥。」
「行了。」韓夜拍了拍星辰的肩膀,道︰「引我們去見玄女,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會連累你的。」
星辰聞言,心里不知有多麼羞愧,但他一時也未曾想開,只低著頭帶眾人向瓊華宮的方向前進……
與此同時,神界的日月回廊。
這是一片空闊如天的古典環狀回廊,回廊的一旁懸浮著烈日、另一旁則懸浮著明月,烈日和明月以回廊正中央的古文石碑為中心,不住地繞著回廊旋轉,照應日月交替、晝夜循環。
回廊的前方有一條直通深處的玉光之路,此時,幻彩的靈光落在其上,幻化成一個婀娜多姿的女神身形,這女神身穿一襲五彩天衣,雙手端莊挽著彩練,向著回廊的深處一步步走去。
「玄女、瑤光!你們可還記得我嗎?」女神緩緩向前走著,微微蹙起了細柳之眉。
「當年天帝命我送丹,我因貪念神力而監守自盜,服食了紫翠丹房的至上秘寶日月神丹,從此擁有掌控日月之能。」女神想著想著,琉璃般的眼眸里帶著一陣恨意,她心道︰「哼!我原先服丹,也不過是想晉升赤天之上,本無惡意,可你們竟視我如同妖魔,非但以多欺少將我制服,天帝更是命帝江神獸將我壓在瑤池底下,至此長眠!」
女神想著,眼里忽而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她道︰「現在好了,遇上了愚昧無知的劍魔,先是將帝江神獸驚醒,讓我得以重見天日,而後竟還帶著我上到了赤天,來到了我夢寐以求的日月回廊!」
「滅哈哈哈!」女神念及于此,放聲大笑起來,她把雙手朝著赤天一展,彩袖為之飄揚,她高聲道︰「現在!是我報復神界的時候了!玄女!瑤光!還有高高在上的天帝!你們要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遠古的日月之母,羲和、望舒啊!」彩衣女神不無得意地高聲宣揚道︰「我知道你們在此沉睡已久,只為等待某個人的到來!我叫冷淵,請隨我一同重臨世間,讓這些污穢的神靈為之恐懼!日月照于淵,法力大無邊!滅哈哈哈!」
日月回廊里回蕩著張狂的笑聲,而那發聲之人,則迫不及待地步入了回廊的深處!
注釋︰
ヾ「馬槊」——十八般兵器之一,在馬上使用的超長槍,以沖刺突擊為主,但兼挑、掃等用法。
ゝ「拐」——拐棍,十八般兵器之一,棍身中間有一突出橫拐,長約七八寸,現今流行的DNF中東方棍正是以此為原型,其主要擊法有劈、攔、挑、掛、戳、點、撥、撩、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