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就是1990年說,這種陽歷新年並不是很重要,畢竟在我們的習慣中還有著一個永遠無法割舍的新年。但是習慣是慢慢養成的,就像後世聖誕節堂而皇之的席卷中華大地的時候,人們也逐漸的從好奇和敬而遠之中慢慢的適應最終習以為常。
節日是這樣,對待陌生的人也是同樣的道理。這次的新年我只能在北京度過了,而短暫的假期又不能讓老媽老爸他們趕來一起過節,于是我的另一些親戚就主動的站了出來圍繞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歡度新年……
「可惜呀,建光這孩子還要在你媽媽那里好好上學,不然的話一起接來過節多好!」舅媽用她特有的蘭花指十分做作的和我胡侃著,看得我胃部涌起陣陣的不適。
這次的新年是在公司里度過,其實我主要是想將那些留守的人員著急起來大家一起過節,不過這個想法遭到了舅媽的堅決抵制,理由是一家人在一起更隨便一些!
她現在已經完全的沒有了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渾身珠光寶氣的像極了一個暴發戶,一件不知道是誰挑選的呢子大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是那樣的不倫不類,我審視了半天都沒有看出到底是哪里有些不對頭,總之就是看著很別扭。
「他舅媽呀,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家的清清和明明一直都吵著要見哥哥,可是咱這當媽的總不能事事都順著孩子不是?小孩子嘛最重要地還是要學習!」嬸嬸似乎並不打算讓舅媽專美于前。所以急忙地站出來提醒我們之間的血緣關系。
我真的要吐了。我這個親嬸嬸不僅在語言上和舅媽針鋒相對,甚至她們地穿著也在互相攀比,不過由于年齡和身材上佔有優勢。嬸嬸明顯比舅媽順眼多了!
早知道這樣就絕對不會同意他們的提議,我也真笨,怎麼會忘記了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和我拉近關系呢!現在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我發現舅舅大人似乎沒有自己老婆那麼積極,現在只是坐在一邊自斟自飲的喝著悶酒。
他為什麼郁悶這我並不關心,反正少一個人來煩我到也讓我輕松不少。只是舅媽在和嬸嬸做著「心理運動」地同時,不時的用眼角剜一眼舅舅的動作讓我很是好奇,這對狼狽為奸的夫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說我倒是無法過問,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舅媽和嬸嬸互為牽制的初步計劃似乎是實現了,一個認為自己出現的比較早,尤其還攥著自己孩子的感情牌,所以處處地壓制著嬸嬸。而另一個人卻覺得自己擁有血緣的優勢,自然不能甘心低人一等,所以矛盾就激發出來了。
無論他們怎樣的爭斗,全都在我的監視之中。畢竟北京地總部是我最早在國內建立的據點,各種眼線遍布于整個公司。更何況還有趙宏林這個不稱職地經理存在,所以我才能放心大膽的將整個基金交給她們折騰,不過令我無奈的是無論他們之間如何得水深火熱,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找到什麼對我有利的證據,也許是時間太短,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原形畢露了吧!我只好在心中這樣的安慰自己。
「小風啊,快嘗嘗我做的年糕,這可是正宗的東北黃黏米做的,你在大城市絕對吃不著!」嬸嬸和舅媽打了一個平手,所以就將下一個戰場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老實說,她的手藝不錯,雖然老媽從沒有做過年糕,雖然我現在也品嘗過不少名廚的得意菜肴,但是在我的心中,任何一個人的廚藝都不能超過自己母親的味道。
看我似乎對自己的「武器」很是贊賞,嬸嬸得意的撇著在一旁暗自運氣的舅媽,這一局很顯然舅媽出于下風,我曾經听建光說過,在他自己家中一直都是父親做飯,而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這位舅媽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甚至連一碗飯都沒有自己盛過!
我倒是很奇怪,究竟舅舅這個**是怎麼看上這位「大小姐」的?論容貌,她也就算是中等,而且現在體型明顯的向「縱深發展」!論家世,她也沒有任何可以和舅舅相提並論的地方。當初他們的結合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我想這並不比一本小說差多少!
還在唉聲嘆氣的舅舅好像沒有看見自己老婆的形式不太好,只見他很不客氣的從精美的食盒中抓出一個粘豆包,不由分說的大嚼起來,並且吃著都堵不住他的嘴,一邊吃還一邊的贊嘆廚師手藝精湛!舅媽這個氣啊,雙眼似乎都能噴出火來,再加
在一旁面有得色哄著我︰「小風多吃一點,下次想吃嬸嬸我說……」
這根本是火上澆油啊!我這個汗啊,嘩嘩的……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我安插的那幾個眼線總是一副郁悶的表情了,在這兩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面前,任何一個神智清楚的人都會被他們折磨瘋的!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只有兩個就已經快要動用「核武器」了,要是真有三個人,我恐怕就只能繳槍投降了!
剛想起第三個女人,結果沒想到她就出現了……
「這是誰做的粘豆包啊?嗯……還不錯,就是豆陷粗了一點!」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號稱吃遍天下零食的徒弟!
我怎麼忘了自己的身邊還有這麼一個饞鬼呢?而且她的舌頭絕對是久經考驗的!上次她和我在食堂吃工作餐,沒想到她竟然能嘗出我們吃的羊肉是綿羊肉而不是山羊肉!為此還十分嚴厲的訓斥了廚師,說他這是在用「劣質產品」毒害我這個祖國未來的「花朵」……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區分出這兩種羊肉有什麼不同,畢竟這年頭肉類供應還沒有後世那麼的充足,她也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不過也可以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她對于飲食究竟有多麼的挑剔!我曾經問過她︰「當年你做知青的時候也是這麼挑食嗎?」
結果她很不屑的回答我說︰「想當初我就是集體食堂的首席廚師!」
這次毫不知情的她算是將自己的這一特技用錯了地方,這下輪到舅媽得意洋洋了,形式的瞬間逆轉讓屋子里的氣氛更加的詭異,我算明白了,自己的後續計劃一定要抓緊的展開,不為了自己的將來,就為了現在能讓自己清淨一下!
「王姐姐,今天過節你還來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我雙眼閃爍著星星,總算是盼來自己的救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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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嘴里塞著豆包的她說起話來含糊不清,我焦急的等了半天她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是不是你家的老爺子找我有急事?那樣的話咱們可不能耽誤了!」實在是等不下去的我只好自己拽著她就往外面飛奔。
本來舅媽和嬸嬸都有些討厭徒弟,在她們眼中徒弟是一個強勁的對手,畢竟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這種感情不是她們這些後來者能夠比擬的,不過當她們知道徒弟的背景時卻全都換了一副表情,對這個「敵人」是極盡的阿諛獻媚,生怕自己落于人後,那勁頭讓我看的直起雞皮疙瘩。
在凜冽的寒風中,徒弟終于艱難的咽下了自己的嘴里的食物,同時還不忘了將我的領子死死的系緊︰「現在你可自由了,說吧,把我拽出來之後怎麼辦?」
被裹得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我只能仰著頭十分鄙視的看著她,雖然是我將她拽出了辦公室,但那也是她先主動來找我的結果呀!怎麼就變成了我的問題了呢?
抬頭看看有些陰沉的天空我只好嘆了口氣︰「你能在這元旦節日的傍晚拋棄自己的家人,義無反顧的跑到我這里來充當墊腳石一定有著更深刻的意義吧!說吧,你們家的老頭子又想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主意了?」
听完我的問話,她故作不滿的捏著我的臉︰「你小子的嘴太缺德了,什麼叫損人不利己啊?我們那是為了集體的利益舍棄了個人的利益!」
說完我們兩個人都樂了,這種被宣傳了幾十年的人生價值觀遠沒有人們所想象的那麼長壽,在改革大潮的沖擊下原有的價值觀瞬間土崩瓦解。雖說代替它的並不是什麼值得稱贊的好觀念,但是這就是變革的代價。
「他本來是想通知你,農歷新年的時候咱們就可以按計劃開展宣傳了,不過後來听說你的那些親戚們正圍在你的身邊,所以就派我來接你!」說完,她就像是變戲法一樣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毛線帽,帽子上面還竹著一只……
「這只老虎真可愛!」我緊咬著牙根,努力的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從這糟糕的做工上我對此物的編織者不做第二人選︰「這也是你們家的那個老家伙想出來的?」
徒弟微微的一笑︰「怎麼說他也是你的長輩,你就不能叫他一聲外公?」
我瞬間打了一個寒戰,叫他外公?那我還不如……
沒等我對這個稱呼適應過來,就看見徒弟摩拳擦掌的看著我獰笑︰「順便說一句,那上邊繡的是加菲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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